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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是阿生,還是鐵面

屮你嗎!

什麼東西?

秦吞月前腳落入水池,身後的黑影也趁著水花探進去,飛速藏在池底,躲的嚴嚴實實。

誰啊?

這麼沒禮貌!

洗澡呢!

“阿月?你在院子裡嗎?”

與此同時,她聽見鐵面折返回來的聲音,已經走到院前的房間裡了。

那條黑影又遊了上來。

極長尾巴死死絞住秦吞月的下肢,那黑影探近,柔嫩的雙手捂住她的嘴巴“不許透露我在這裡,否則——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聲音古怪,她甚至分不清是男是女。

它雙手撫上她的眼睛,摸到一塊布,頓了頓,沒動她,反倒朝腰上去了。

不扯開那塊布?

尊重盲人啊,有意思。

秦吞月心中暗暗思索,沒有貿然探入神識,輕輕點頭,表示同意。

一切只在一瞬間。

它鬆開捂住嘴巴的手,虛虛握住脖子。

秦吞月故意咳嗽兩聲“咳咳,我在院子裡泡海泉,怎麼了?”

鐵面聞言止步,堪堪頓在海泉屏風後頭。

她在泡海泉……

她……

“怎麼了鐵面?”

再次聽見秦吞月的聲音,他回過神,不自覺清清嗓子,正色道“你剛剛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動靜?”

秦吞月身上的尾巴動了動,貌似在示威。

“奇怪的聲音?”她打著哈哈,感受到脖子上的手勁越來越大,嘴角勾出古怪的弧度,故意支撐不住大聲咳嗽起來:“咳、咳咳咳!”

“阿月你怎麼了!”說著,鐵面就要越過屏風衝出來,

感受到脖子上的手鬆了松,就要離開。

“我脫了衣服,你不要過來!”

鐵面止步。

“我沒事,”她頓了頓,“只是,剛剛在海邊受涼了,喉嚨有些不舒服。”

鐵面倏然清醒,眨眨眼睛,猶如被打了當頭一棒,熱意從臉頰湧上。

連說話都結巴起來,“哦……哦,是、是嗎……那你好好泡泉……我去為你準備衣服!”

屏風後面的人影隨即離去,但秦吞月脖子上的手並未鬆開。

那雙手掐的比之前更緊幾分,這下秦吞月是真的想咳嗽都咳不出來。

“你是故意的!”

它又出聲,就在秦吞月耳邊,惱怒萬分。

她雙手撫上脖頸,輕輕扒拉著那雙手,表示自已快死了求輕點掐。

可脖頸之間那雙手並沒有鬆開的意思,死死扼住喉嚨,看樣子想把她就此掐死在海泉裡。

她眉眼驟然冷下去,嘆口氣。

傻逼。

和你玩玩還真當我弱不禁風了?

她雙手轉而去拍打水面,發出巨大聲響,腰間桎梏的胳膊果然撤下去開始抓那雙作亂的手。

帶著雷花的靈氣順著二人相接的手臂傳遞,連海泉裡都閃著藍光。

“呃!”它悶哼出聲,水中面板疼痛不已,緊緊纏繞的尾巴也有了些許鬆開的跡象。

秦吞月反手後押它的手臂,神識一瞬間掃描了它上下全身,是一隻——

鮫人?

長相似男非男,似女非女,顴骨處還帶有幾片赤色魚鱗。

難怪,聽不出它的性別。

兩人地位調換。

為防止它逃脫,秦吞月並未收回埋藏在水池裡的雷系靈力。

“噠噠噠”鐵面的腳步聲又傳來。

掙扎疼痛的鮫人聽此不動了,想用美色誘惑她,可回頭望見秦吞月蒙在眼睛上的布,咬牙切齒。

它洩氣般用尾巴狠狠拍打池水池壁,嘩啦作響。

“啪!”一下又一下,秦吞月皺皺眉,加大雷系靈力輸出,使它癱軟下半截身子。

“阿月……換洗衣物……我給你放在屏風上面。”鐵面手捻住鐵頭的換洗衣物,仔仔細細疊好。

這裡唯一存放的女士衣物只有鐵頭的,他不得不拿來湊合。

鐵頭雖看著不大靠譜,卻是下一屆弟子中最優秀的,合歡與鐵面不時會將公務交與她辦理。

比如到無盡海出差辦公之類,因此這庭院便也有安置她衣物的地方。

……

但海泉裡似乎有些不太平靜,鐵面豎起耳朵,“阿月?”

“你在幹什麼?”

潮水湧動,在不大不小的院子裡嘩啦作響,熱氣升騰。

秦吞月沒有回答他。

聽聞深海有鮫,美貌勾人,專吃喉嗓,後用妖力幻化聲線吸引獵物。

大快朵頤。

莫非……

思索一瞬,鐵面當機立斷,踹倒了屏風,甚至比海泉裡的人更先一步——

秦吞月恰好就著外衣浮出水面,一頭墨色長髮瀑布般披在身後,裡頭竟真只剩下一件肚兜。

出水芙蓉。

沒被遮住的肌膚如雪似玉,白花花的晃住眼。

“阿、月……”

他臉騰得燒起來,眼神不知往哪兒落,緊忙又背過身,腳步都錯亂著,差點把自已絆倒。

“不是叫你不要過來嗎?”

聽聲音好像沒生氣?

鐵面琢磨一下,暗暗鬆了口氣,答“這裡地處無盡海邊,城中發現鮫人作亂……我怕你出事。”

“鮫人?世界上真有鮫人?”她不動聲色,默默用腳將泉下的鮫人藏的更緊了些。

鐵面不覺,或者說,他對秦吞月沒什麼防備之心,聞言點點頭:

“有的,鮫人也是海族的一種,你還是回浴室洗吧,海泉終歸是露天的,不安全,尤其在這個特殊時期。”

“你回來,就只是擔心我?沒有別的?”秦吞月笑笑,追問著。

鐵面靜了。

猶豫一會,還是實話實說,“巡邏隊在附近看到了鮫人的蹤影……稟報我,我順便來抓捕鮫人。”

“嘁”

她撇撇嘴,隨意攏攏身上的衣服,慵懶道,“你就不會說點哄我開心的話嘛,阿生。”

阿生……

她心裡還是想得鄭榆生?

面具底下的男人垂下眼眸,僵硬的扯扯嘴角,“我是,專門為你,回來的。”聲色如常。

秦吞月瞭然點點頭,挑眉。

她不在意鐵面昭示著不開心的小舉動,她現在沒有眼睛,沒辦法看見,也懶得看見。

看見了又要花靈力哄,麻煩。

既然鐵面有恢復記憶的可能,那他早晚都得習慣‘阿生’這個稱呼。

什麼時候叫不是叫?

現在叫了得了。

“那你現在應該也見到了,我好好的,你可以去處理你的公務嘍。”

“嗯。”他又沉默下去,點點頭,抬腳就走,對地上的爛屏風不管不顧,像只莽撞的獅子。

“對了,早去早回啊。”她喊。

“我在家裡等你。”

阿生。

她在身後無聲對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