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胡鬧，我”他第一次在秦吞月面前皺了眉頭，面上出現些緊張之色，話還未說完，就被秦吞月打斷。
“你什麼你？就憑你這副破爛身子？”隨著合歡的緊握，她的手也回應著加大了力度。
合歡不說話了，身後馬賽克步步緊逼，下行的樓梯只餘二人腳步踢踏聲和急促的呼吸聲 。
前方越來越暗，身後與身邊的聲音相互交織。
世界裡彷彿只有她們兩個人。
合歡身上的海腥味兒越來越重，前行的步伐逐漸落後於她，呼吸更是越來越困難。
呼……呼……
他的瑰色雙唇大張大合，像極了上岸的魚因為不適應空氣而張大嘴巴呼吸。
隨著合歡的不適感越來越重，身後的馬賽克竟漸漸減緩速度，為二人留出拖延空間。
等等？！
海腥味兒……
無盡海……
合歡……
秦吞月瞳孔微微放大，某一瞬間將腦中三個詞彙聯絡到了一起——
合歡難道是海族？！
階梯的盡頭是一個刻著法陣樣式的檯面，合歡踉踉蹌蹌走到檯面中心，秦吞月依舊沒有鬆開為他傳輸靈力的手，但合歡卻細微動了動。
“你先放開……它需要我的血做引……”
聲音虛軟，彷彿下一秒就要在她面前倒下。
秦吞月沒有照他說的鬆開右手，而是用自由的左手鞠了一點靈氣化刃，寒光一閃，合歡的右手心開了道不大不小的口子。
“有我的靈力，不用硬撐。”她言簡意賅。
合歡眨眨眼，右手有些蜷縮，似是不適應她對他做的事。
時間耽誤不得，他不做思考，立刻將血液滴滴答答灑落在陣盤的凹槽之中。
細長的血線順著陣盤刻文蔓延。
隨著血液增多，兩人腳下臺面轟然震動，追趕而來的馬賽克像是意識到什麼，不顧畏懼，速度極快朝他們吞噬而來。
！
說時遲那時快，檯面驟然碎裂，秦吞月先是感到鹹溼的海風吹拂鼓動二人的袍子。
下一秒腥鹹的海水包裹了她們。
是傳送陣。
馬賽克撲過來的最後一刻，二人瞬間消失在暗色空間中。
……
好窒息。
秦吞月眼前模模糊糊，周身都是海水，根本看不清自已是在深海還是淺海，唯有右手握住的細嫩面板在告訴她，合歡還在她身邊。
合歡是海族肯定沒錯了。
但他能在海里呼吸，秦吞月不能。
海水突如其來一湧而上，氧氣不足，使得她有些頭暈眼花。
。。。
握屮你爸了個根的。
快帶她游上去啊，不然兩人都得死在這海水裡。
沒了秦吞月的靈力傳輸，合歡又能在幻境裡撐多久？
她可不想就這麼白白溺死在幻境裡啊，這也太憋屈了！
可她睜開眼睛就像個瞎子，海水混濁，些許碎肉塊以及碎石塊就浮在身邊。
失去氧氣抽搐間，突然，秦吞月感覺到自已的肩膀被一隻手抓住。
合歡在她的對面。
好像用右手比劃著什麼，秦吞月看不清。
她索性閉了眼，使勁掐掐他的手掌。
趕緊用你海族的本領帶我出去！
煞……
溫涼柔軟的唇瓣覆上來，心臟漏掉半拍，心裡的髒話戛然而止。
海中格外珍稀的空氣在唇齒之間傳遞。
由他帶給她。
靈氣傳遞有那麼一瞬間滯澀，合歡身體不安的動了動。
氧氣裡開始有了血腥的味道。
……
不知過了多久，秦吞月安定下來，不再因為缺氧抽搐，對面意識到氧氣足夠，雙唇分離。
隨即拽著她往上游，時不時躲避一些碎石塊。
秦吞月心裡安靜如雞。
還……
挺軟的？
不對！
屮！
她髒了！
這男人不知道和多少人＊過！
“譁！”
兩人從海面上浮出來，合歡轉並肩為環抱式，將秦吞月圈在懷裡，看著嬌小一隻，他的心似乎又猛烈的跳動一下。
秦吞月的眼睛似乎還是睜不開。
“這裡是無盡海，幻境之外。”
他默默嚥下一口口水，生澀的喉嚨上下滑動，眼神盯著懷中人發直。
秦吞月身上……其實很單薄……如今入了水，柔軟衣物緊緊貼在肌膚之上，勾勒出姣好的曲線。
沒了那冷淡的眼睛，她比平時更加誘人。
兩人的墨髮在水中纏繞交織。
合歡從未覺得自已能對一個人有這麼大的慾念。
往年修行歡喜禪，他都是用的身外化身，本體從來不會對任何事物有欲之類的概念。
甚至是說，他很討厭肌膚之親。
也討厭愛。
更討厭欲。
可……
他又望了望懷中人，下身隨洋流擺動，暫時壓下身體的慾望，開始著手尋找棲身之地。
總不能一直叫秦吞月在水裡泡著。
秦吞月依舊閉著眼，左手扯著他的衣領子，嘴巴吐出幾口海水“咳咳，我們出了幻境？”
“嗯。”
合歡低應一聲，不做多說，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可秦吞月不會放過他，“怎麼出的幻境？你到底知道些什麼？半個月前你的身體可不是這樣。”
半個月前？
半個月前當然不是這樣。
半個月前秦吞月見到的是他的身外化身。
合歡的身體一直都這樣。
“等你進了六扇門就知道了。”他不願多談這個話題，緘口不言。
秦吞月卻從簡短的話語中捕捉到了極大的資訊量。
等她進六扇門，是不是說六扇門已經把她內定了？
合歡必定與六扇門有某種聯絡。
這場幻境也許就在六扇門的掌控範圍之內，雖然影響範圍較大，但恰好也能將這場事故當做挑選人才的篩子。
她過篩了。
“咳咳，你是海族？”她換了個話題。
可合歡的聲音更低了，“嗯。”簡簡單單一個字，似乎也不想多說。
她好像哪壺不開提哪壺。
秦吞月在心裡莫名其妙。
難道合歡不喜歡他的海族身份？
可惜她的眼睛剛剛在海里被汙染了，目前還不能視物，還想看看合歡會是什麼樣子的海族呢。
是海馬？章魚？還是蝦啊蟹的？
總不可能是海蛟吧？
“我……”合歡欲言又止。
秦吞月耳朵動了動，側頭傾聽他心臟猛烈跳動的聲響，“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