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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心虛

駱雲知從未像此時這般無語過,凌牟曉不管怎麼想都不該是那個讓他用來誣陷自已的人,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凌牟曉都是那個傷她最深,讓她決定不再相信任何人的那個人,她心裡面憋屈,眼眶也不爭氣的紅了一圈,眼淚在眼眶中徘徊,似是在倔強什麼,就是不肯落下。

沈銘川看著她的樣子,心裡面沉了一下,猶豫了片刻,急忙伸手擦拭掉她眼底的淚漬,駱雲知卻也倔強,偏過臉,避開他的手,用袖子用力擦了一下自已的眼睛,然後側身看了一眼還在煎藥的王太醫,若不是想著火爐上的中藥,王太醫早些就和肖康一起逃走了,他假裝什麼都沒有聽見的樣子,垂首,盯著那小鍋上方冒出的白煙,眼神也不敢亂看。

駱雲知亦是個有眼色的,她看過王太醫似乎有些顫顫巍巍的雙腿,回頭又盯住了沈銘川。

然而此時沈銘川的表情明顯溫柔了不少,她清理了嗓子,但聲音還是有些嘶啞,說道:“回房。”

沈銘川沒有多想,彎身牽起她的手就往外走去。

這一路上,亦是駱雲知覺得最委屈的一路,她低眼盯著沈銘川牽著的自已的手,在想他方才咄咄逼人的話,以及那個綠了她還要理直氣壯的凌牟曉,她心裡面又有些難受,支支吾吾的哭了起來。

路上路過的下人都不敢去看他們,看在沈銘川的面子上亦是不敢嘀咕些什麼出來..畢竟前些日這院子裡被帶走了一個‘家丁’聽說那‘家丁’好似被處死丟到了亂葬崗中,亦是如此,這側門的家丁也都不敢造次了,就算是五皇子來了,也不敢在像之前那樣認主了。

這三王府終究只是三王爺的地盤。

下人們各個都有了自已的想法,自是改了先前的臭毛病,這些日都安分了不少。

回到房間,不等沈銘川鬆手,駱雲知用力將他的手甩開,自顧自的走到床邊,直挺挺的就趴了下去。沈銘川聽著她的哭聲,心裡面更是自責了,等他走到床邊的時候,駱雲知像是感覺到了他的存在,始終將頭埋在自已的臂彎中,說道:“沈銘川你是不是不想讓我跟你去戍邊,所以故意誣陷我的。”

“我...”

沈銘川不會安慰人,曾經的駱雲知也從未這樣過,所以,在面對她時,他亦是不知該如何安慰,而且今日這件事情確實是自已提起來的,他猶豫著坐到了床邊,伸手在駱雲知的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駱雲知伸手推開他的手,忽然爬起身,面對他,拉起他的胳膊用他的袖子擦了鼻涕和眼淚之後,又道:“你放心,你別想甩了我,你不是不相信我嗎?那好,以後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這樣你滿意了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沈銘川始終沒有露出嫌棄她的表情,倒是很坦然的用袖子又幫她擦了一下鼻子,“陳蓮自盡了,凌牟曉用你威脅我,所以我才當真了。”

“用我威脅你,”駱雲知從未想過沈銘川會將實情告訴她,甚至前一秒還在擔心自已一時興起用他的衣袖擦鼻涕他會生氣,她看著他,心裡面莫名的有些放鬆了,但凌牟曉到底是什麼意思?還是說,他也跟她一樣是穿越重生過來的,可事實怎麼會呢?她沉思了一下,與沈銘川說道:“是因為我私自出府被他發現了?現在他被抓了,狗急跳牆了。”

“他說他清楚你的一切。”

“清楚我的一切...”駱雲知想來那凌牟曉的長相,恍惚間又有些後怕,畢竟自已不是原主這件事情是事實,可那個凌牟曉怎麼可能也來這裡,她頷首,想了片刻,皺眉說道:“我能有什麼他好清楚的地方,我在孔國除了這些月來光榮了些,之前的日子王爺你也該知道啊,而且,若我真的有什麼情況,第一個不會放過我的就是林瑜兒,這點王爺你也該清楚啊。”

沈銘川凝視著她,面子上的表情沒有改變,只是淡淡說了一聲,“你與過去確實有些不同了。”

“....”駱雲知一怔,始終頷首,嘴角不禁的朝下撇了一下,低聲說道:“我能有什麼不同,而且我先前不是同你說過嗎?我自刎後想了很多,沒變化才奇怪吧。”

“這個你同我說過,”沈銘川道:“比起過去的你我更喜歡現在的你。”

聞言,駱雲知紅了臉,她不知該如何回話,但在想他前一句話,她心裡面還是犯了嘀咕。

果然,這個凌牟曉有問題,看來針對這個問題,她是要好好找小挖盤算一下了。

為了不讓沈銘川過多的在乎這個話題,駱雲知有意轉了話題,說道:“王爺,不說這個,說說陳蓮吧,我聽王太醫說了,你也說了...她自盡,那現在人還在嗎?”

沈銘川似乎也不想在針對上一個話題,他從袖中拿出手帕,又替駱雲知擦了臉,“人救回來了,林郎難逃一死,至於凌牟曉在大王爺的庇護下也只得了一張整改令,倒是陳雙的案子是徹底結束了,這些日子你好好養身子,等過些日子,宮內有賞花宴,參加完了,我同你一起回傾國。”

“賞花宴...”駱雲知不知那是什麼?但想到傾國,她猶豫了,“那個,回傾國做什麼?不是直接就去戍邊了嗎?”

沈銘川耐心說道:“已經虧待你三年,今後怎能繼續虧待你,當年你是為了逃婚,如今你不必逃了,我同你一起回去,你父皇母后不會對你怎樣。”

原主原來是個被嬌生慣養的小公主,如今落入如此田地,不回去,也許可以距離產生美,若是回去,就算她持有原主的記憶,可和一大群那麼高高在上的家人相聚在一起,豈不是很尷尬。這個世界和她的世界有什麼區別,應該也沒什麼區別吧。

如今她無子嗣,回去定會被問及這個問題。

駱雲知憑藉自已的想象思考著。

沈銘川看著她,“你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

“沒有沒有,就是覺得這個決定有點突然,總覺得和自已的父母有些生分,見面的話,不知道說什麼!”她這麼說著。

在沈銘川的記憶中,駱雲知確實不喜提及自已的父母,就算提及,似乎也只是粗略一提,似乎每次提及,她都有些失望,所以,在她面前,他也總是小心,此時所說,亦是站在她角度所說出來的。所以對於她此時明顯有些不適應的狀態,他亦是理解的。

可規矩不可破,如今她的身份,若是孔國不對此給傾國一個交代,定然不是個道理。所以,沈銘川安慰的語氣說道:“你不需要有心理負擔,回去後,我與你六哥去安排,畢竟,我欠你一個婚宴。”

“其實我不在乎。”可也如沈銘川所說這般,身份終究是真的,若是在推諉,還不知道他會怎麼想,駱雲知低了一下眼簾,趕在沈銘川開口之前將話說完了,“那聽你的便是。”她苦笑。

“賞花宴,算算日子也到下個月了,距離下來還有十三四天左右,這期間,你想做什麼?”沈銘川說道。

駱雲知面子上沒有改變,仔細想來他的話,其實這十來天中,不正好可以藉著學規矩的名聲去大王爺府,她抬起頭,一臉激動的模樣,對視上沈銘川的眼眸,說道:“那我去學規矩。”

“宮內知曉你懷有身孕的事情,母后也同意你不用再學規矩...如今那大王爺府內不太平,還是不要去了吧。”

“主人,三王爺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處處與你在一起,那大王爺府也沒必要去了,小挖調查了,林瑜兒勢力單薄,皇后根本不將她放在眼裡,至於那個菊香,也是個見利忘義的人,現在林瑜兒過得並不好,至於蕭玫,也沒好到哪裡去。”

小挖的聲音出現的及時,駱雲知聽後,亦是放棄了自已要去大王爺府內學習規矩的念頭,但在想拿身孕的事情,她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已的小肚子,“那還是不去了,就是王爺,你這個謊言...我實在有些擔當不起,時間長了,該如何是好。”

“船到橋頭自然直。”沈銘川說完,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

駱雲知看著他,著實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就在這時門外的胖丫鬟小嶽與王太醫行了禮,敲了門,“王爺,太醫來了。”

沈銘川聽著門外的動靜,側身說道:“進來。”

王太醫聽聞,小嶽小心推開門,讓開路,王太醫端著藥碗走了進來,他目視著床邊坐著的兩人,自覺自已有些多餘,正要將藥碗放到桌子上,沈銘川道:“王太醫給王妃準備些安胎的藥,明白?”

王太醫心知肚明自家三王爺的意思,如此說來,無非是讓他去宮中將三王妃懷有身孕的事情傳開,如此來,林瑜兒就算再想造次,為了皇家子嗣,皇后也不會再偏袒林家。

王太醫淡淡道:“老臣這就回宮內取回上好的藥材,如今這府內的藥材有限,老臣與王爺也想到一起去了。”

“王太醫上心便是好的。”

“那老臣先行離開了。”王太醫說話間,一直沒敢去看坐在沈銘川旁邊的駱雲知。

他向來不會撒謊,但如今遇到這調皮的三王妃後,亦是改了自已原來的品質。他感嘆無奈,可又不敢不聽,便又落下了一句,“王妃,這是今日最後一頓藥,一定要好好喝下去。”

駱雲知輕輕嘆了一口氣,才道:“這是當然。”

“那老臣告退了。”說罷,王太醫又看了一眼自已放下的藥碗,出去了。

駱雲知又是無奈,伸手很是自然的扶住沈銘川的肩膀,沈銘川也不抗拒任由她扶著自已走下床,他低眼看過她赤著的雙腳,“把鞋穿上。”

“就這麼一點路,沒事。”

“聽話。”他看過她依舊放在自已肩膀上的單手,想來她身上的棍傷,不敢輕舉妄動,生怕猛地站起身將她嚇到。

駱雲知亦是聽話,看著自已的腳,便將繡花鞋隨便穿了一下,一瘸一拐的朝著桌邊走去。

只是這藥水,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可不喝似乎也不可能,果斷的,她一鼓作氣將藥都喝了下去。

沈銘川看著她,只好從袖中拿出一顆桂花糖,起身走到她旁邊,將手攤開擺放在她的眼前,駱雲知低眼看過他手中的桂花糖,緩了嘴裡的苦澀味,好一會兒才伸手去拿,“我這藥還要喝多久啊?”

“應該還有兩三天。”

“這麼久...”

“良藥苦口,”沈銘川收回手,“這還是你教我的。”

“....”駱雲知想到他與原主的關係,在想自已,不知為何,這些日子竟有了些心虛的感覺。

...

大王爺府內,蕭王妃被暗殺的事情被人傳得沸沸揚揚,沈銘宇為了安撫好蕭玫,每日都會來看望她,蕭玫的身子亦是一天不如一天,自從陳雙死後,她也總是做些噩夢,至於沈銘宇,自從知曉陳雙之死與蕭玫無關之後,對她也有些愧疚。

蕭玫的房內四處掛著珍珠簾子,窗前掛著貝殼串成的風鈴,走過去時叮鈴作響,沈銘宇手中端著府內藥師開的安神的藥,

蕭玫聽著腳步聲,猛地驚醒,側身用胳膊肘撐著身子,探身,斜眼看向靠近的沈銘宇,沈銘宇沉住氣,聞聲說道:“玫兒起來吃藥了。”

“王爺,”蕭玫撐起身子,坐到床邊,雙眼含淚,盯著沈銘宇手中的小碗看了片刻,冷不丁的朝後退縮了兩下,臉上滿是驚恐,“是陳雙,陳雙來了,王爺陳雙來了,陳雙要殺了我,王爺,臣妾錯了,臣妾不該不該警告她的,臣妾再也不敢了,你不要讓她殺了臣妾啊。”她哭了。

沈銘宇卻是淡定,將小碗放到床旁的圓形小茶几上,然後彎身拉住蕭玫的手,安撫的語氣說道:“一切都過去了,本王回來了,沒人敢傷害你。”

“王爺,”蕭玫憋著嘴,眼淚順著眼角落下,頭髮和平日比起來很是凌亂,紅色的紗衣落在肩頭,整個人看起來很是頹喪,她哭,“駱雲知也要殺了臣妾,王爺要替臣妾做主啊。”

“駱雲知?”聞言,沈銘宇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