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雙之死,陳蓮報復,其實這些事情早就是板上定釘的事情了,至於蕭玫,在王府內囂張跋扈,在外溫柔賢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沒人知曉,所以,如王太醫所說,她被暗殺這件事情其實並不稀奇了吧。駱雲知盯著那煎藥的小鍋上飄出的白煙,這藥房中的氣味並不好聞,她又吃了一下片手中的山楂,然後探頭看了一眼門外的大樹,“銀杏樹。”
“王妃知道的還挺多,這果子做成的粥還益元氣,抗衰老,補五臟呢。”
王太醫一手拿著蒲扇,眼神兩邊看著,深怕錯過了這邊,苦了那邊的鍋,不過,這王太醫來照顧她還真是屈才了,駱雲知有些愧疚,故作一副犯了錯的樣子,“王太醫知道的也不少,只是這三年來,我得罪的人應該不多吧,若說這暗殺的事情,不會落到我頭上吧。”
然而王太醫在駱雲知說到這個話題的時候,嘴角明顯抽搐了一下,似乎在說,你還真有自知之明,能反問出這種話來。
駱雲知始終盯著這太醫的表情,想著嚥了一下喉嚨,小心開口,說道:“太醫..你這是什麼表情?還是說有什麼難言之隱?”
“沒有,沒有,就是王妃的問題有些突然,老臣一時半會兒沒有反應過來。”
“是這樣嗎?”駱雲知看著王太醫抬袖擦汗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在想自已所問出的問題,確實有些讓人毛骨悚然吧,畢竟這三年來,欺負原主的可都是大人物,若說是暗殺,不如說是明殺,她想完,聳了聳肩膀,繼續吃起山楂片。
將近一個時辰後,駱雲知在王太醫的監督下喝了藥,本來想著回房間,但在想從王太醫這裡得到的情報確實沒有什麼重要的之後,她又揹著王太醫去找了肖康,肖康在沈銘川的命令下,也一直沒有離開。
肖康看著迎面走來,一瘸一拐的駱雲知,腳下頓了一下,還沒來得及上前迎接,駱雲知朝他擺了兩下手,“天色還早,你帶我出去。”
“王妃要去哪裡?”
“我沒有告訴你嗎?”駱雲知一邊靠近一邊說道。
肖康搖頭,駱雲知仔細想了一下,才想到自已確實沒有說明地方,這樣想的話,若是直接去大王府的話,似乎是有些唐突了,而且,蕭玫剛剛被暗殺過,現在去,豈不是會被林瑜兒他們那些人落井下石,畢竟陳雙的事情,她們可一直心懷害她之心的說。
駱雲知點點頭,不等肖康說話,便道:“我想去找王爺,那就去衙門。”
“這個...有些...”肖康看上去是為難了。
駱雲知觀察著他的表情看了一會兒,“什麼意思?不能去?”
“不是...”
駱雲知打斷道;“之前看你亦是個果斷的人,命人打我的時候毫不含糊,怎麼現在還結巴上了。”
“陳蓮自盡了。”肖康臉色沉重,“林郎也因此受了該有的懲罰,但陳蓮自盡的事情被傳得沸沸揚揚,那酒館先前的命案也被掀起,凌掌櫃也被抓了。”
他說起凌掌櫃時的語氣明顯小心了一些,駱雲知看著他,如先前沈銘川所說,她女扮男裝出去的事情沒有被傳開,所以這件事情她也不用擔心。至於凌牟曉,不該知道她的身份啊,而且他們素不相識...肖康為何會露出這副小心翼翼深怕得罪她的表情。
不對,沈銘川說過,是凌牟曉看出了她的身份,那日她在陳蓮的廂房內才逃過一劫。
恍惚間,駱雲知有了不好的預感,這個凌牟曉到底是什麼意思?
亦是帶著這個疑問,又過了一日。
正午,駱雲知依舊與王太醫在藥房中,她手裡端著小碗米飯,盯著矮桌上擺著的幾道青綠小菜看了片刻,才抬頭去看王太醫,今日與昨日不同,肖康也在,他依靠在門框上,時不時看一眼煎藥的王太醫,王太醫說道:“王爺為了您編造了您懷有身孕的事情。”
他此時所說的這件事情,駱雲知倒是有些忘記了。
這樣聽來,她不禁怔了一下,抬頭去看肖康,肖康輕聲道:“在得知您身份的那刻,臣已經做好了被王爺處死的準備。”
“咳咳....”對於這個話題,駱雲知著實尷尬了。
只是,小挖催得急,林瑜兒那邊還是沒有擺平,現在這個場合,再加上昨日肖康再三結巴也沒有將她帶出王府的事情,此時,她又該用什麼理由出府呢?
出府之後又該去哪裡呢?
難道真的要去找大王妃自投羅網,那到時候得罪了沈銘川,不能跟著他離開,小挖肯定會生氣,她的任務完成不了,命運肯定也會被受牽連。
小挖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奠基與沈銘川一同離開,若是現在自投羅網,林瑜兒添油加醋...
正在這時,沈銘川在一眾下人的行禮聲中走了來,駱雲知下意識的放下手中的小碗,看看王太醫,看看肖康,肖康自覺離開了,沈銘川走到駱雲知對面,眯了一下眼睛,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你與凌牟曉到底是什麼關係!”他的語氣冷淡。
凌牟曉...
在駱雲知的記憶中原主與凌牟曉並無關係,但自已和那個凌牟曉的關係...可這個凌牟曉和她認識的凌牟曉又有什麼關係。
駱雲知愣神,頷首,片刻後,才抬頭對視上沈銘川的眼眸,故作強硬的語氣,怒道:“我跟他能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