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沈銘川一直被林瑜兒纏著,在林紓所在的廂房之中,他們無一不覺得拘束的。
沈銘川不喜歡林瑜兒這般纏著自已,但相比,也比被那叫桂兒的紅衣女子纏著的好,沈銘川時不時的推搡一下林瑜兒的胳膊,林瑜兒不敢提及駱雲知的事情,林紓卻因為她的存在,心裡面幾百個不舒服,他推搡開懷裡的佳佳,佳佳看過林瑜兒的表情,心裡面也發怵,便自覺站起身,與林紓拉開了距離。
桂兒站在沈銘川和林瑜兒身後,不敢動也不敢吱聲。
與此同時這房間內的空氣像是凝固了一般,沈銘川伸手拿過桌上的水杯,小口抿了一下,然後伸手推開林瑜兒的胳膊,林瑜兒嬌羞,“三哥哥,我給你帶了包子呢,今天早上菊香來找我,說姑姑有話跟你說呢。”她指指桌上放著的油紙袋。
聽來林瑜兒的話,沈銘川這才注意到桂兒旁邊站著的菊香,菊香是皇后身邊的人,如今找林瑜兒能為了什麼?沈銘川面不改色。
林紓雙手在自已身前來回搓了一下,目光在菊香身上停留許久,想來自已和菊香先前險些有染的關係,他有些尷尬,及時收回自已的目光,再看床邊站著的佳佳,他臉上的表情更難看了。
然而菊香也沒有想到林紓會在這裡,這會兒也難色著呢,就連林瑜兒的話她都沒有聽清楚。
林瑜兒聽身後的菊香沒有動靜,稍事遲疑了一下,側身去看她,菊香始終低著頭,魂不守舍的樣子,沈銘川卻沒有在意,只管自已喝著水。
“菊香,你說話啊。”林瑜兒的語氣還算平和,說是生氣的語氣,其實也沒有,準確說只是無可奈何的感覺。
畢竟自已家裡面的事情,自已哥哥的品行,她比誰都清楚,當年瑣事她都聽的差不多了,但相比那種有眼色,講規矩的名門小姐,她自然不是那類小姐。林瑜兒想要伸手去搶沈銘川手中的水杯,卻被躲開了,沈銘川淡淡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林瑜兒卻也不尷尬,“三哥哥,我渴了。”
“母后說了什麼?”沈銘川冷冷道。
聞聲,菊香似乎是有條件反射的,比起林瑜兒的聲音,沈銘川的聲音似乎更有威懾力,她愣了一下,急忙開了口,“啟稟王爺,娘娘說讓您給小姐物色個好夫婿。”
林瑜兒:“....”她遲疑了,以為是自已的耳朵出了錯,聽錯了話,臉上依舊是笑嘻嘻的,“菊香你說什麼呢?早時姑姑不是說,讓我與三哥哥在一起嗎?怎麼這一時半會兒的都沒過完,你就改話術了。”恍然間,她的神色變得難堪。
沈銘川卻暗自鬆了一口氣,再看林瑜兒時,伸手推開她與自已距離及近的胳膊,側目看過依舊有些悶悶不樂的菊香,菊香不敢得罪林瑜兒,下意識的朝後退了一下,沒敢繼續說話。
昨日皇后所說她記得清楚,“林瑜兒性子急,若是你將我同你說的話直接告訴給她,她自是不會同你好生說話,但若是你拐彎抹角,順著她的性子來,將她嫁人這件事情本宮不操辦,你帶她去同川兒說,川兒在軍中多年,自是認識的好人家數不勝數,本宮說的話你可明白?”宮內那次林家之後,皇后對林瑜兒亦是避之不及,前兩次讓林瑜兒鑽了空子,得了好處,林紓和林玉現在亦是短暫的自由身。
聽來宮外的事情,皇后又怕林紓和林玉在沈銘川的地盤上惹出事端,如今大皇子不在,所有的壓力都給及到了沈銘川身上。
所以,在沈銘川和林瑜兒之間做選擇,她當然不想得罪自已的兒子。
此時將林瑜兒嫁人之事交給沈銘川,如今沈銘川和駱雲知的關係黏膩,此時此點,這般做了,定然也是在跟他表明自已的決心與對他們的支援。
後來,不管林家如何說,自已的兒子也不會埋怨自已...何樂而不為。
這些皇后的想法亦是與菊香說的清楚和明白。
宮中瑣事不斷,菊香不敢將這些事情聲張出去。
然而,亦是這樣的話術和結果,讓反射弧長了半截的林瑜兒急得跳了腳,她轉身就要朝著菊香走去,沈銘川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目光掃過林紓,林紓本來就心虛,此時能與沈銘川在這裡和平相處,來之不易,他嚥了喉結,稍稍停頓了一下,才哆嗦著站起身,“瑜兒,其實,皇后娘娘都是為了你好。”他苦笑。
“你懂什麼!”林瑜兒將所有的火氣都對到了林紓身上,她握緊雙拳,低眼看過沈銘川拉著自已的手,“林紓,要不是我,你能出來嗎!姑姑,姑姑就是在欺負我,如今駱雲知有了身份,她就處處針對我,要把我掃地出門,憑什麼啊,憑什麼駱雲知那個村婦公主可以耀武揚威,就算是離家出走也不會...”她說話間,掃視過沈銘川嚴肅的表情,在想昨日的事情,她急忙閉上了嘴,不敢再說下去。
林紓遲疑了,眼神掃過那邊如他一樣愣在原地不敢作聲的菊香,再看桂兒和佳佳,他沉思了一下,怒道:“你們兩個還不快滾。”
桂兒和佳佳明白現在處境,自是膽小的很,佳佳雙腿有些癱軟,想走不敢走,桂兒還好,稍事朝後退了一下,沈銘川依舊拉著林瑜兒的胳膊,冷淡的說了一聲,“你們若是將在這裡看見聽見的事情傳出去,就別怪本王要了你們的命,聽明白了嗎?”
“是是。”
佳佳話音落了,桂兒才道:“王爺,明白的。”
“走吧。”沈銘川說著鬆開林瑜兒的胳膊,然後給了林紓一個眼神,林紓見狀急忙來到林瑜兒旁邊,將她拉到了自已身邊,死死抓著她的手腕。
佳佳膽子小,走的時候,險些摔倒,桂兒攙扶著她的胳膊,兩人慌里慌張的出門去了。
於此,這裡也只剩下他們四人,菊香依舊愣在原地一動不敢動,關於駱雲知的事情,她聽得清楚,想了想,還是把嘴邊有些疑問的話嚥到了肚子裡。
然而菊香的為人沈銘川卻也清楚,三年來,大部分傷害駱雲知的操作都是由她之手,駱雲知在宮內所受到的苦難也和她脫不開關係,所以,在想來林瑜兒方才的話,他側身將菊香從上到下掃視了一遍,毫不帶感情的說道:“你若是將方才聽見的話告訴給母后,我定會要了你的命。”
菊香,“....”她愣住了,這時才膽怯的抬起眉,“奴才不敢。”她險些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