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駱雲知聯合穆國的公主欺負我,您要為我做主啊。”
林瑜兒因為被駱雲知穆雲驅趕的事情始終無法忘懷,她來到皇后休息的帳篷外,大呼小叫,帳篷內,皇后睡眠淺,下人們躡手躡腳隔著屏風沒有一個敢說話的,都怕掉腦袋,於是,都假裝什麼沒有發生的樣子,依舊站在原地,沒有通報的。
皇后聽著聲音,眉頭緊皺,想來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本來就夠讓人頭疼的。
如今林瑜兒又是這般無理取鬧...駱雲知的事情似乎也落實了,聖上也下了旨,公告了駱雲知的身份,此時此點,林瑜兒這般胡鬧,倒是讓她有些頭大了。
皇后沉思半晌,起身叫了李嬤嬤,李嬤嬤聽著動靜急忙拿著皇后的外袍繞過屏風來到了床邊,皇后伸手接過外袍,問李嬤嬤,“她都在說些什麼?”
李嬤嬤頷首,放低了些聲音,俯身在皇后耳邊,“啟稟娘娘,林姑娘似乎是不服氣三王妃,只是,方才奴才聽說,三王爺狩獵回來抓了林二公子。”
“川兒抓了林二公子,為何?”皇后皺眉,穿好外袍,伸手整理了一下肩膀上的頭髮,卻依舊沒有要站起身的意思。
李嬤嬤依舊頷首,離近皇后,說道:“聽聞穆國皇子被林大公子下了藥,三王妃為了找王太醫,找了許多地方,問了許多下人,侍衛,現在穆國太子中毒的事情也已經被傳開了,至於,三王爺..狩獵時被人擋了去路,所以才拖到了這時才回來。”她停頓了下,繼續道:“三王爺因為林二公子和林大公子的事情,很是生氣,三王妃...也被三王爺帶走了。”
“瑜兒對川兒的心思,本宮自是清楚,可林家這骯髒的手段...”皇后嘆了口氣,“罷了,你出去將她叫進來,我親自問她。”
“奴才這就去。”李嬤嬤說罷便出去了。
林瑜兒看著李嬤嬤,慌里慌張的朝前走了兩步,李嬤嬤看著她,面無表情,只是說道:“林姑娘自重,莫要吵醒了聖上。”
“這我當然知道,我只是找姑姑有事,又不是來無事生非的。”
林瑜兒說完,甩了袖子,就進了帳篷。
床邊,皇后命令著旁邊的小宮女幫著穿好了衣裳,便讓小宮女和李嬤嬤都出去了,林瑜兒見狀,臉上竟露出了委屈,還沒等皇后開口,她倒是先開了口,“姑姑,我看那駱雲知和穆國太子的關係不一般的,方才還看見她出入穆國的帳篷,出來時衣衫不整,這事要是讓三哥哥知道,三哥哥頭上又要冒綠光了。”
林瑜兒所說,似乎並不清楚當下的局勢,若是如李嬤嬤所說,今日之事都是林家所為,那林瑜兒所說都是謊話,若是這謊話傳到了聖上耳中,便是欺君,到時,這林家老小的命可就真的保不住了。
皇后沒有說話,只是朝著林瑜兒招了兩下手,林瑜兒會得意思,便來到了床邊,皇后抬頭盯著她看了片刻,讓她坐到踏板上,林瑜兒猶豫,坐到了皇后腳邊,皇后伸手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想著說道:“川兒的脾氣不好,眼裡容不得沙子,如今局勢變了,駱雲知已然不再是當初那個村裡出來的,傾國雖小,但終究是個國,上次,姑姑對你的態度不好,姑姑給你道歉。”
林瑜兒聽皇后的話,有些雲裡霧裡的,她低了一下頭,重新抬頭看向皇后,皇后慈眉善目,嘴角微微攜著一抹笑意,她有些摸不著頭腦,糾結著,說道:“姑姑的意思是?瑜兒比不上駱雲知?所以,姑姑不相信瑜兒的話了?”
“聖上今日找到本宮,念在林家與本宮的關係,要給你尋個良婿,明日是月夕第三天,到時候你好好尋尋,川兒你還是不要想了。”
“姑姑,這都是駱雲知的計謀,一定是她來給姑姑洗腦了。”林瑜兒眉頭緊皺,嘴裡面全是有關駱雲知的髒話,皇后見她如此,心裡面滿是煩躁,她收回放在她肩膀上的手,順勢拉了一下自已的外衣。
與此同時,林瑜兒忽然抬起頭,“姑姑,駱雲知搶了三哥哥的衣服,若是三哥哥生病了,這罪過算不算駱雲知的。”
如李嬤嬤所說,如今的三王爺已然不再是當初那個可以被她們背地操控的三王爺了,從駱雲知自刎至今,皇后就沒有睡好過,起初是心疼自已的兒子娶得那般一個身份卑微之人,辱了面子,後來是害怕自已曾經陷害駱雲知的計謀被兒子揭穿...三年來,兒子長大了,也有了自已的思想,先前所說也表述了他對駱雲知的感情。
皇后默然,朝著門外喊了聲,“菊香。”菊香聽著聲音,晃了一下神,李嬤嬤衝她招招手,她才猶豫著進去了。
林瑜兒為人高調,私下裡倒是給了菊香不少好處,如今皇后讓她驅趕她,菊香心裡面多了幾分膽怯,林瑜兒抬頭盯住菊香,菊香下意識的移了一下視線,皇后衝著菊香招了兩下手。
菊香遲疑,卻不敢違背皇后的意思,便走到了林瑜兒身旁,腳下時不時朝後退上半步,林瑜兒怒視過她,“姑姑,你是不相信瑜兒說的話嗎?”
她的音量很大,似乎是在叫囂...皇后無奈,又朝著菊香招了招手,菊香這才敢去拉林瑜兒,林瑜兒掙脫開菊香,卻不想又被菊香拉住了另一隻胳膊,“姑姑,你這是幹什麼啊?”
“川兒性子倔強,脾氣不好,瑜兒你還是好好想想吧。”
“姑姑你說過,三哥哥最喜歡的人是我。”林瑜兒大哭大鬧,就是不肯起身,“您就是勢利眼,如今駱雲知的身份有變....”
“林瑜兒!”皇后忍無可忍,怒道,“你若是再胡攪蠻纏,本宮定會好好的懲罰你。”
“姑姑,你以前不會這麼對待瑜兒的。”
“拉出去!本宮要休息了。”
“姑娘,走吧。”
“姑姑...”林瑜兒終究還是害怕了,站起身,躡手躡腳的跟上了菊香離開了。
等外面都安靜了,皇后才讓李嬤嬤進來,李嬤嬤頷首站在床邊,皇后深深呼了一口氣,“走了吧。”
“娘娘,林姑娘的嘴,就怕...到時候會得罪了傾國。”
“那嬤嬤看該如何?”
“不然,找個理由將她閉關,等過段時間再放出來,畢竟林家確實是得罪了三王爺。”李嬤嬤猶豫,“您和王爺的關係尚且也需要磨合,畢竟,駱雲知的事情是真,傾國公主的身份是真,三王爺若真的要查起來,林家肯定脫不開干係,到時候,若是您在其中,三王爺亦會為難。”
沈銘川是皇后最疼愛的皇子,可這三年來,她們中間終究是有了些隔閡,李嬤嬤的話,皇后聽來真切,想來想去,只好讓李嬤嬤出去了。
“本宮累了。”
“奴才告退。”李嬤嬤說罷離開了。
林瑜兒的事情鬧得很大,第二天正午,駱雲知才起床,慧雅替她換好衣服,梳了個利索些的髮型,慧雅手裡拿著髮釵和檀木雕刻而成的梳子,檀木本就有些香氣,駱雲知抬臂聞了聞自已身上散出的陣陣茶香,有些嫌棄,“這都是些什麼氣味...我不喜歡。”
“王妃,皇后娘娘不喜歡花香,這是王爺臨走前吩咐好的,奴才也不敢...”
“沈銘川吩咐好的,那他人呢?”
昨夜回來之後,沒過一會兒,沈銘川便走了,難道,他是在故意躲著她?不然為何不來親自與她說...難道是昨天的事情哪裡做的不好,她又得罪他了?可是,她也不記得自已得罪他啊。
“....”駱雲知懶得猜測太多,摸了一下自已的手鍊,這一天半載的是該好好的刷刷牙了,駱雲知抬頭看了慧雅一眼,慧雅自是個有眼力勁的人,看駱雲知的眼神便帶著駱雲知換下的衣物出去了,一直等帳篷內無人了,她才伸手變出牙刷和牙膏,還有洗漱水,等一切都都收拾好之後,她才想起昨日提醒她的那個聲音。
此時再想這一切,這山神似乎還給她帶來了些好處。
一個手鍊,一套空間,現在又多了提示音,那接下來會不會還有什麼升級空間的任務,這樣的話,她在這裡的日子豈不是更滋潤了。
只是,這裡的日子再好,怎能與她在現代的小日子相比。
駱雲知收回洗漱用品,她正要起身時,穆雲火急火燎的冒了出來,駱雲知無奈看著她,再看她身後跟著的三兩丫鬟,更是無語了。
穆雲氣喘吁吁,雙手輪流拍著自已的胸脯,粗獷的樣子確實不像是個女人,今日在這日光下再看她,與昨日的她相比起來確實有些出入的。
今日她換了一身黑色套裝,款式的話,好像是男人穿的,至於頭髮,依舊是昨日的高馬尾,不過,這樣的她看起來好似更利索了,駱雲知再看自已身上的衣服,是有些累贅了。
想來自已曾經短褲短袖,現在呢?不管天氣熱不熱都得是一身的厚衣...真是難受啊。
穆雲探頭盯著她略帶失望的表情看了片刻,身子傾向駱雲知,她道:“我哥醒了,這也多虧了你,看來沈銘川說的沒錯,你確實有救人的本事,怪不得沈銘川會那麼牽掛於你。”
“牽掛我...”想來原主這三年的生活,駱雲知不禁打了個寒顫,“算了,你也別打趣我了..你說你哥醒了,那你見我六哥了嗎?從昨天開始就沒見到他了。”
“駱修昂...”穆雲想了想,“你不說我倒是忘記了,我哥昨日出事的時候,他都沒在,難道是跟著狩獵了,還沒有回來?”
“狩獵...”
“應該是去了吧。”穆雲猛然想到早日穆賜同她說的話,再看駱雲知,她如實說道:“你哥替你隱瞞了這麼多年,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見你了,只是,這孔國的傳言當真齷齪,我哥昨日也見識到了,這林家人的手段,若是因為我哥你的名聲被毀,我哥就算回到穆國,想必也免不了一頓杖刑。”
“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駱雲知嘆了一口氣,“這林瑜兒當真是膽大包了天,看來今後我得好好的教訓一下她。”
“那個蠢貨一直都是那個樣子,若是沒有皇后罩著,也不敢。”
聽來穆雲的解釋,駱雲知點頭,“你方才看見沈銘川了嗎?”
“沈銘川,”穆雲道:“他好像受傷了,不過想想,昨日要不是他回來的及時,咱們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不過,昨日我哥中毒的事情被傳得沸沸揚揚...”
穆賜中毒之事...
駱雲知莫名的有些心虛,昨日在找王太醫時,她也只想著自證清白來著,確實是聲張了不少,並沒有想那麼多,但後來聽穆雲所說,這是件糗事之後,心裡面還是有些內疚的。
她的眼神迴避,穆雲卻笑,“傳來傳去我哥都是受害者,昨日亦是我想得多了,把我哥想的太壞了,這樣傳來,我哥只不過是喝了一杯酒而已。”
聞言,駱雲知更尷尬了,她點頭,苦笑,“這樣便好,沒事便好。”
“六王爺,王妃還在更衣。”
聽帳篷外慧雅的聲音,駱雲知才緩解了些內疚的情緒,穆雲順勢看向門外的方向,再看駱雲知,輕聲笑了一下,“你哥來了。”
“我聽見了,”駱雲知回答之餘,才猛然記起她方才所說沈銘川受傷的事情,她頷首想了想,在想昨夜沈銘川有些迴避她的手勢,她微微皺眉,“沈銘川現在在哪裡?”
駱雲知的狀態多變,穆雲看著她,多少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想到沈銘川在前面太醫所處的帳篷中,她還是同駱雲知說了,隨後撓撓頭,“他好像不想讓你知道他受傷的事情,你找到他,可別說是我跟你說的。”
“好的,我記住了。”
駱雲知有些魂不守舍,站起身就繞過穆雲出去了,走到門外,她抬頭看向駱修昂,駱修昂手中提著野兔,手面上,臉上幾乎都有些傷痕,她沒有說話,順勢拉住他的胳膊就朝著昨日找到王太醫的帳篷方向走去。
一路上,她都沒有說話,駱修昂似乎也看出了她的心事,也沒有說話。
一直等到了帳篷外,她才彎身從他手中接過野兔,同一旁跟著的慧雅說道:“你在這裡等著,我等會兒出來。”
慧雅應了一聲,便抱住了野兔,駱修昂則被駱雲知強行拉到了帳篷中,與此同時,沈銘川赤著上半身坐在木榻上,王太醫手中拿著塗滿草藥的繃帶,駱雲知走到王太醫跟前順手接過繃帶,指了一下駱修昂,“王太醫你去幫我哥,王爺,我來。”
聞聲,沈銘川本來閉著的眼睛終於睜開了,他微微皺眉,側身看向駱雲知,駱雲知卻不以為然,盯著他背上似乎是被小樹枝劃傷,不深不淺的傷口看了看,輕聲說道:“昨夜為何不說?”
“不想打擾你休息。”沈銘川依舊看著她,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