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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腿麻了,手也麻了,頭也麻了

三年來,沈銘川從未像如今一樣坦蕩維護過駱雲知。

自從離開之後,所有的訊息都是皇后身邊的下人在與他傳信,他等了三年,駱雲知也從未給他寫過信,時間久了,耐性似乎也沒有了。

所以,他便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皇后身上,可皇后傳遞的書信中,都是有關駱雲知背叛他的事情,所有一切無一沒有脫離過駱修昂。

漸漸地,潛移默化間,這些似乎都成為了事實。

直到一個月前,一道諭旨,讓他徹底慌了,所有的錯誤似乎都指向了駱雲知,口諭中處處都是維護林瑜兒的話,無一不是駱雲知出逃,以死相逼的事情。

他幻想了無數個駱雲知死去的模樣,最終,他還是無法放下這段對他而言珍貴的感情。

等趕回來時,駱雲知已經昏迷了。

整整七天,他將自已回來的訊息隱藏,這七天,他深處她的角度在那破荒的小院中想了許多,所有的下人似乎都在隱藏著什麼。

他自然不是傻子,所有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裡。

軍營生活三年,他已然不再是當初那個可以被忽悠的少年。

直到駱雲知奇蹟般的生還,他才稍事隱藏了自已對她的情感。

他每一句有關林瑜兒的話,每一句傷害她的話無疑只是在試探。

他對她的感情,怎會是假。

沈銘川回憶了許多與她之間的事情,以及她的喜怒哀樂。

在趕來大殿的這段路程中,他顯然已經想通了許多。

皇后終究是看不上駱雲知的...

但他,從未有過休掉她的想法。

曾經他許諾過她,一生一雙人,即便她真的錯了,他也從未想過將錯誤丟給她。

沈銘川跨入大殿,看向第二排座席中,趴在矮桌前搖搖晃晃的駱雲知,他無視過了旁邊所有與他搭訕的官員,直接走到了駱雲知桌前,她手中握著酒杯,臉頰通紅,眼睛微眯,“這酒有點甜,好喝。”她有些結巴。

他伸手替她擦了嘴角的酒漬,側身看了一眼一直拉著穆賜的駱修昂,駱修昂另一隻手中提著酒杯,衝他舉了一下酒杯,“交給你了。”

駱雲知的身份似乎給了他與皇后作對的勇氣。

三年來有關駱雲知的謠言終於不攻自破了。

此時此刻,亦是沈銘川最輕鬆的時刻,他衝駱修昂點了一下頭,正要去拉她...駱雲知忽然站了起來,可沒過一會兒,她又蹲了下來,垂首,“腿麻了,手也麻了,頭也麻了。”

她感覺自已的身體已經不是自已的了,腳尖在地上像是站在棉花上。

不過,這宮宴倒是讓人輕鬆,主座上的聖上也只是淡淡說了幾句,便讓人自由開席了。

所以,她在這裡還算是比較鬆弛地。

駱雲知想完,眯眼盯著沈銘川看了片刻,在轉身去看穆賜,嗓子裡面莫名的咕嚕了一下,險些嘔出來。

“他怎麼還在這裡。”她迷迷糊糊看著沈銘川。

沈銘川則淡定的握著她的手腕,“我帶你離開這裡。”

聞言,駱雲知這才看清楚眼前沈銘川的五官,她花痴的笑了一下,伸手捏住他的臉頰,“你回來了。”

沈銘川‘嗯’了一聲,她低眼盯住他下嘴唇上的傷疤,嚥了一口口水,“你...你母后有沒有問你的傷?”

“沒有。”沈銘川伸手撫住她滾燙的臉頰,盯住她通紅的眼眸,“你醉了,我帶你去休息。”

“我沒醉...”駱雲知喝了酒,腦子終究是有些遲鈍,她對視著他的眼睛看了片刻,遲疑著搖了搖頭,伸手又要去拿地上的酒壺,卻撲了空,“我的酒怎麼不見了。”

曾經的她從不喝酒,可這三年,她受了多少委屈,手腕上,脖子上,甚至還有看不見的地方,到底有多少傷疤...沈銘川心疼的看著她,遲疑了片刻,順著她道:“我有,你跟我走,我給你拿。”

“真的?”

“真的。”

駱雲知重重點了點頭,扶著桌子站了起來,沈銘川順勢把她攬入懷中,扶住她的肩膀,在一眾目光下帶著她離開了。

三王妃為情所困,自刎的事情被傳的沸沸揚揚。

但情困於誰,卻無人知曉。

所以,此時,看著三王妃依偎在三王爺懷裡的樣子,所有的事情似乎都不攻自破了。

見狀,聖上則是欣慰,再看駱修昂時,眼裡亦是笑意。

半個時辰前。

駱修昂作為傾國的代表,如今,兩國關係緊張,確實應該要好好與孔國的聖上交涉一下了。

穆賜身份特殊,孔國亦是尊重,所以駱修昂在這宮殿之中,方便了許多,穆賜臉上都是埋怨,“你父皇這次讓你來也只是把她帶回去,你別忘了,你父皇可說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她有自已的想法,豈能強求,”駱修昂道:“木已成舟,為了她的安全,我必須將她的身份告知給孔國的聖上。”

“你妹妹要是知道了,肯定要跟你鬧。”

駱修昂有意略過他所說的話題,沉思道:“我調查過林瑜兒的身份,她算是皇后的遠房親戚,從小生活在皇宮,名義上與沈銘川的青梅竹馬。”

“所以呢?”

“林瑜兒對待沈銘川的佔有慾。”駱修昂看了穆賜一眼,“孔國勢利,以你穆國太子的身份,說出的話,多半都是真話,所以,她現在應該已經在皇后寢宮了。”

“嘖嘖,你還真是深謀遠慮,如此會有兩個結果,皇后為了林瑜兒會從中作梗,挑撥離間,讓沈銘川休了你妹妹,第二個結果,無視掉林瑜兒的感受,尊重沈銘川的決定,重新接納你妹妹。”穆賜說著撇了一下嘴角,“我看沈銘川肯定不會休了你妹妹,傳聞中他有斷袖之癖,你妹就是他保護他姘頭的保護盾。”

“你莫要胡說八道!”駱修昂想到駱雲知的未來,對於穆賜的話,多少都有些生氣!

反之,穆賜倒是一副與自已無關的樣子,撇了一下嘴,“你就這麼確信孔國的聖上聽了不會生氣。”

“不確定。”

穆賜:“....”

但事實卻與駱修昂想的一般,聖上並沒有因此生氣,也沒有為難,而是坦率接受了。

駱修昂朝著主座的方向看了一眼,穆賜低了一下眼簾,“你怎麼想?”

“什麼怎麼想?”

“你說呢,你妹妹的事情,聖上那麼快就接受了,一點廢話都沒有說,你不覺得很奇怪?”

“身份和地位,村姑和公主比起來,自然是公主好聽些,”駱修昂淡淡笑了一下,“當然,也有你的功勞,穆國和傾國聯姻之事當年亦是沸沸揚揚,如今孔國捷足先登與孔國提前聯姻。”

“你的意思是,他是怕我生氣?所以才接受了。”

“不是怕你,是怕穆國。”

穆賜聽駱修昂這話,有些不高興了,“那是我大人不記小人過,不是我父皇。”

“對對,你說什麼都對,那這件事情還得你去幫我妹妹與我父皇說說,他聽說雲知自刎的訊息,險些背過氣。”駱修昂故意停頓了一下,嘴角攜著一抹微笑。

“你這妹妹當真是能折騰。”穆賜嘴上這麼說著,但心裡面早就想好了對策。

駱修昂看著他,甚是欣慰。

“喝酒。”

“喝酒。”穆賜說完,拿起了酒杯,“若不是看在你和駱雲知的面子上,我絕對不會放過沈銘川。”

“那是當然。”駱修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