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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睿王娶親

秦月柔一把抓起了桌角上放的枯樹枝。

尤芷盯著她的手,神情緊張,正要開口阻止,對方已經不屑地將枯枝扔了回來:

“什麼破玩意兒啊!”

這“破玩意兒”,是尤芷耗費了整整三日才加工而成的“九煉松枝”,抗衰修復肌膚有神奇效果。

“那個......”

秦月柔迴歸到興師問罪的正題上來,

“王爺這麼隆重地迎接我進門,自然凡事都要尊重我的喜好,讓我開心。

“我不喜歡的佈置,你為何不準管家更換?!哦~你是對王爺娶我的事,心懷怨懟吧?!”

尤芷擺弄著手中的活計,頭都沒抬,漫不經心回答:

“你既然派人請示我,那我就是這個意見:不準更換。”

“我偏要換!”

秦月柔一叉腰,

“你若不答應,我就去跟母妃說,看母妃聽誰的!”

尤芷勾唇,笑容輕輕巧巧:

“那你就說去呀!何必非要問我的意見?是不是習慣了伏低做小,先到我這裡體驗一下——做妾的滋味兒?”

秦月柔像是被嗆了一口氣沒上來,緩了會兒,冷眼打量著尤芷:

“咱倆將來誰是妾,你不會不知道吧?!等世子落地,我就是正妃,你根本搶不過我!”

“何必等世子落地呢?!”

尤芷扭頭,吩咐跟著秦月柔來的那群下人道,“你們以後都喚秦月柔為正妃,聽見沒有?!”

那些僕婢面面相覷,可誰敢亂喚呢?

秦月柔卻認為這是說風涼話羞辱她,憤激道:

“尤芷!你蹦躂不了幾天了!睿王府裡,只有王爺才是正主!王爺寵愛誰,府里人就朝誰搖尾巴,王爺冷落誰,府裡上下都給她白眼。捧高踩低是世人通病,你說——對不對呀?”

“我怎麼知道對不對?我又沒被踩過。”

尤芷老老實實向她一攤手,手掌上紅、綠、褐色的膏體混合著往下滴落,她抬頭環視房間裡的僕婢們:

“你們要踩我嗎?”

“不敢不敢不敢!”

僕婢們一個個搖晃著撥浪鼓腦袋,紛紛說:“打死奴婢也不敢造次呀。”

“秦小姐趕緊回去吧,我家主子正忙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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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墨正給尤芷打下手配藥膏,活做到半截急著出成果,被秦月柔挑釁了這麼久,早不耐煩了,就催促了一聲。

“放肆!”

秦月柔覺得受了屈辱,揚手給了詩墨一個耳光,“區區一個賤婢,也敢對我無禮?!”

看到詩墨捂著臉掉淚,尤芷惡向膽邊生,揚手一個耳光還了回去:

“放肆怎麼了?!我的丫頭,什麼時候輪到你教訓了?!”

上帝作證,尤芷真的不是故意的!

打秦月柔是故意的,她承認。

但她忘記了自己手掌上的藥膏。

現在,它們花花綠綠地巴在秦月柔白嫩的臉上,使她就像個剛做完活的油漆匠。

秦月柔哪裡肯吃這個虧?

她張牙舞爪向尤芷撲過來,詩墨和落棋趕緊擋在前面保護,秦月柔身後的嬤嬤怕事情鬧大,慌著拉拽她,正亂作一團時,蕭楚回來了。

這下,秦月柔有了救星。

她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告狀,說尤芷怨恨她進門,毆打羞辱她,還把她臉上的五顏六色展示給蕭楚看。

蕭楚蹙眉沉眸,陰森森地打量著尤芷,眼神駭人。

他接過僕人送過來的溼毛巾,小心地替秦月柔擦臉,一邊輕聲說好話安慰她,一邊將她帶離了尤芷的房間。

尤芷嘴角浮現鄙夷之冷笑。

蕭楚方才的舉動,足以看出秦月柔在他心中的重要位置。

可這個騙子前不久,還在哄自己說“只愛一人”,說瞎話嘴一點兒不打彎彎兒。

這段日子裡,蕭楚對她的日常照料,比什麼時候都更細緻。

可是在她眼裡,蕭楚所有的示好行為都蒼白虛偽,只會讓她噁心。

過了很久,蕭楚才回了房間,可能他的白月光不是那麼好哄吧。

不過蕭楚並沒有出言指責她一句,跟她講話仍是語調溫和,陪著小心。

隱忍是為了最大限度地安撫她,以順順利利地迎娶秦月柔吧。

冰冷的笑始終掛在尤芷嘴角,她眉眼間寫滿了鄙夷和不屑。

次日,賢妃來到了尤芷院裡。

賢妃眼眸裡有怒火在跳動。她必是為了昨日的事,來替秦月柔出氣的。

不過她跟蕭楚一樣,不想在這節骨眼兒上跟尤芷鬧掰,就殺雞儆猴。

她沒好氣地往屋裡掃一眼,凜聲問道:

“誰是詩墨?!竟敢在主子面前挑唆生事,害兩位王妃生出嫌隙,行為失當,顏面皆無!”

含沙射影這番話,就是暗戳戳地指責尤芷不識大體唄。

詩墨嚇得臉色慘白,兩腿打顫,遲疑著不敢作聲。

不用說秦月柔已在賢妃面前點過火了,尤芷索性也不按常規出牌。顛倒黑白鬍攪蠻纏,當她不會嗎?

“母妃,這跟詩墨有什麼關係?!”

尤芷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秦月柔要撲過來打我,詩墨擋在前面,替我捱了一個耳光。我一生氣,就還了她一巴掌。莫非母妃覺得,詩墨不該護著我?!”

賢妃使勁兒眨著眼睛,對聽到的真假資訊不知如何甄別。

想必她對秦月柔的話也半信半疑,因此被尤芷的混水摸魚矇住了。

於是賢妃清清嗓子,裝模作樣說教一番,進入了正題:

“後天,月柔就要進王府了。睿王成親是大事,皇親國戚、王侯公卿、京城勳貴全都來了,咱們王府的禮節可不能出疏漏,惹人笑談。”

尤芷扯扯嘴角,這踏馬跟自己有關係嗎?

“哦,對了!”

賢妃假裝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

“到那日,你這做主母的,一定要禮儀周全。你帶上闔府上下,到王府門外迎接新人。”

尤芷心裡冷笑,這才是賢妃今日來的目的吧。

“母妃放心,尤芷謹遵教誨。”

她是不是表現得非常溫良恭儉讓?!

賢妃果然很滿意,微微頷首,也不再追究詩墨不詩墨的,矜持地帶人離開了。

轉眼到了睿王娶親的日子。

一大早蕭楚就帶人去接親,臨近中午時,吹吹打打的領著花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