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聲喊：“殺！！”

氣勢確實很足，出拳也有力道。

可……拳頭不疼嗎？

硬撐吧你。

“再來！”

他又讓大家打了幾拳，還是軟綿綿的，沒氣勢。

這天氣凍得撒尿都能成冰，沙袋跟鐵棍有啥區別？

哪來的氣勢？

又不是生死關頭，能豁出去不要命。

這只是訓練，能避免的傷害還是儘量避免吧。

“停！”老炮呵斥，“一個個跟娘們似的！”

“陳然！”他點名陳然，“出列！”

陳然不知道老炮想讓他幹啥，示範動作嗎？

他走到老炮跟前，老炮自信滿滿地說：

“向我出拳。”

出拳？是慢動作示範，還是真幹？

應該是示範吧，那就悠著點兒。

拿定主意，陳然緩緩地打出了直拳。

“殺！”

他按訓練要求，一邊喊殺聲，一邊出拳。

原以為只是示範，誰知道老炮一拳直接奔著他的鼻樑去了。

距離太近，又太大意，陳然反應再快，還是結結實實捱了一拳，眼淚差點沒飈出來。

“來真的？”陳然問道。

何晨光搖了搖頭，對陳喜娃說：

“離遠點，這下有的瞧了。”

“再來一回合！”

老炮得手後，站穩馬步，一臉得意地示意陳然繼續進攻。

陳然摸了摸鼻子，疼痛中帶著嘴角破裂的鹹澀，口腔裡滿是血的味道。

哎呀，玩真的了。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不客氣了。

“呸！”

吐掉嘴裡的血沫，陳然咧嘴一笑，

“班長，是你先動的手，別怨我無情哦。”

“少囉嗦！”班長不屑一顧，挑釁道，“能打到我，算你有兩下子！”

“來吧！”

他調整好姿勢，陳然一步步靠近，氣氛緊繃。

他沒有采用任何格鬥準備，也沒有試探性的動作。

這是對對手赤裸裸的輕視，也是對自已能力的絕對自信！

新兵們看得目瞪口呆，這傢伙也太牛了吧，竟然敢這樣對老手？

老戰士們暗暗竊笑，這傢伙傻乎乎的，哪知道偵察兵出手不留情。

你不防備，就只有捱揍的份。

圍觀的人都等著看好戲。

“嘿！”陳然虛晃一腿，做出假動作。

老炮早有防備，立即借勢反擊。

作為老兵，被新兵這樣步步緊逼，實在太丟臉了。

“上！”

他前進一步，揮出一個重拳。

陳然順手接住他的胳膊，一蹲身，一拽，就是一個過肩摔。

“咚！”

老炮實實在在地摔在雪地上，響聲震耳。

陳然沒怎麼用力，但老炮感覺像是五臟六腑都被震散了。

可他沒時間多想，立刻翻身爬起，一頭衝向陳然。

“給我倒！”

他抱住陳然腰部，想把他扳倒。

沒想到陳然雙腿一岔，用力一壓，直接把他按倒在地。

隨即迅速起身，退到一邊。

陳然還沒認真，老炮的臉色已有些掛不住了。

連長的意思是，只要不出大事，由他來收拾殘局。

原本老炮盤算著，藉機教訓陳然一番，讓陳然惱羞成怒，兩人幹一架。

新兵敢打班長，這種刺頭，別的連長可不敢要。

你再能耐，也沒人願意接收。

因為駕馭不住。

到時候自已尷尬，也自找麻煩。

這樣一來，陳然就成了孤立無援的孤家寡人，沒人會要。

苗連長就能輕而易舉地帶走他。

還能賣個人情，你看，別人都嫌棄你，只有我要你。

這兩個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老炮沒想到，陳然不僅槍法準，拳腳也這麼了得。

他爬起來時，全身已是泥水一片，大吼一聲，再次衝上前。

“砰！”

這次，陳然沒給他近身的機會，一腳踢在他的胸膛，直接把老炮踢飛。

“嗷！！！”

老炮連近身都做不到，十分憋屈，大叫一聲又欲衝過來。

新兵老兵連忙攔住，“別打了！”

何晨光也跑過來阻止陳然，“然哥，別打了，免得出事。”

苗連長遠遠地看著這一幕，笑了。

這下，應該沒人和他搶陳然了吧。

……

雖然開始只是普通的切磋，但越打火藥味越濃。

再加上苗連長從中推波助瀾，這場比試，演變成了新兵打老兵，而且是新兵打班長，還給打傷了。

結果自然，陳然被送進了禁閉室，關在那方狹小的空間裡。

陳然雖不明所以，也不清楚背後的門道。

但他並不在意，當兵就當，當不了就回家，有什麼大不了？

於是，他該吃吃，該喝喝，沒事就躺床上大睡特睡。

看守他的警衛都覺得詫異，

“這麼多年了，頭一遭見新兵把老兵揍成這樣，你膽子挺大嘛。”

“還有，別人被關禁閉，不是食不下咽，

就是哭爹喊娘，承受不了這寂寞。

你呢，吃得香，睡得好，跟度假似的。”

陳然眼皮都沒抬，“不在乎，就沒什麼所謂，無所謂了，也就無所畏懼了。”

“嘿，你心態不錯嘛。”警衛笑著說道，

“不過你能這樣想最好。

新兵打老兵，分班時，恐怕沒人敢要你這樣的刺頭。

搞不好只能退伍，當不成兵了。”

陳然繼續呼呼大睡，“無所謂。”

“連長好！”

警衛突然喊了一聲，陳然知道，來人了。

是誰，他不清楚，睜眼一看，哦，原來是苗連長。

他翻了個身，繼續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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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苗連長完全沒預料到，這小子居然這麼囂張。

他踱步到窗邊，隔著窗戶喊了一聲：“那位兵。”

陳然卻沒搭理他。

苗連長也不惱，

“嘿，竟然能把我們夜老虎偵察連資格最老的班長都打傷了，真是夠厲害的啊。”

當著糾察的面，他自然不會提演練的事。

陳然坐起身，下了床，走到窗前，問苗連長，

“夜老虎偵察連很牛嗎？比老A還厲害？比狼牙特種大隊還威風？”

苗連長臉色有點不好看了，“小夥子，你確實挺能耐的。

但你別忘了，夜老虎偵察連的老前輩們，那都是為國家衝鋒陷陣，為了國家和人民，不惜拋頭顱灑熱血的英雄。

你覺得，你能不對他們保持尊重嗎？”

“我沒那個意思。”陳然趕緊解釋。

就算自已能打，但那些前輩是為了國家犧牲的。

那性質不同，那是一種精神，一種無堅不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