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一班長這位老戰士，已經滑得像絲綢一般了。

萬萬沒想到，陳然這新兵蛋子，竟然能輕輕鬆鬆超越。

新兵們瞬間爆發出了歡呼聲。

老兵們也想叫好，畢竟這成績實在太耀眼了。

他們親身經歷過訓練，才明白想要訓練成績提高一秒，有多麼艱難。

而這小子，居然提升了十二秒。

這意味著啥？

這意味著就算他一秒只開一槍，他也能連續開十二槍，消滅更多敵人，為自已贏得十二次活命的機會。

簡直妖孽啊。

可老炮畢竟是他們的老班長。

人家輸了，他們自然不好意思歡呼。

大夥兒望著老炮的眼神裡，不由得流露出幾分心疼和憂慮。

作為一名有著八年偵察經驗的老兵，居然輸給了一個新兵蛋子。

對於那些心高氣傲的軍人來講，

這無疑是一種打擊，一種煎熬，一種傷害。

不過，軍隊是強者的世界，這裡只崇尚硬漢子。

相信老炮雖然心裡難受，但絕不會被打垮。

此刻的老炮，確實感到了一股挫敗。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已會輸給一個新兵。

更沒料到，對方竟然這麼強大。

既然是打賭，願賭服輸，他放下槍，擺好架勢，趴了下去。

兩百個俯臥撐開始了，“一！二！”

陳然正沉浸在歡呼之中，一回頭，見老炮已經開始做俯臥撐了。

真是條漢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雖敗猶榮，沒有半點推諉。

或許，人家的心胸比自已想象的寬廣。

換作自已，未必能做到這樣。

結束後，隊伍唱著打靶歌，在食堂門口集合。

排長出現了，“點評！”

眾人整齊劃一地立正站好，排長髮令，“稍息！”

“今天打靶，大家都表現不錯，沒啥好多說的。

今天的事，不許議論，不許傳出去，

更不允許背後議論班長，解散！”

隊伍散了，大夥兒往食堂走，陳然留在原地，最後才邁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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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炮走在前面，背影顯得有些落寞。

陳然心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自已是不是無意間傷害了一位老戰士？

但他沒多想，也跟進了食堂。

……

夜幕降臨。

苗連長把手下的新兵班長們都召集起來。

“咋樣？這批新兵裡，有沒有能當偵察兵的好苗子？”

幾個班長都沉默著，苗連長目光一一掃過，最終一班長先開了口，

“報告，關於我們一班的情況，您應該很清楚了。”

苗連長點點頭，“你們班那倆兵，晚點再說。”

他又看向其他班長，“你們呢？”

三班回應道：“我們班倒是有個人練過武術，他非常想當偵察兵。”

“你呢？”苗連長問五班長。

五班長有些心虛，“連長，我們班……都挺木訥的，規矩得很。”

苗連長不高興了，叉著腰說，

“嘿，都規矩成那樣，還怎麼當偵察兵？這說明你要求不夠嚴格嘛！”

五班長不敢爭辯，低下了頭。

苗連長轉向老炮說：

“一班長，陳然和何晨光，我是志在必得。

特別是何晨光，現在越來越有眼力見了，其他連長也都盯著呢。

你說我要是現在湊上去搶人，那不是丟咱們老苗的臉嘛！”

老炮應和道：“是。”

苗連長笑眯眯地說：

“不管你怎麼搞，只要不鬧出大亂子，別挫了他的銳氣就行……”

“連長，”老炮一臉的委屈，“他的銳氣，我實在是挫不下去。”

幾個班長一聽，平時傲氣沖天的老炮居然也有洩氣的時候，心裡都覺得好笑，但都忍著沒笑出來。

連長樂呵呵的，看來自已手下的這位得力助手這次真是栽了跟頭，這麼快就認慫了？

這可真不多見，不對，應該是頭一遭。

“一班長，我知道你在新兵連裡栽了面子，心裡不好受。

但跟咱們偵察連的榮譽比起來，這點委屈還算啥？

你說是不是？

我這話還是那句，不管你用啥法子，

只要不捅出大婁子，我給你兜著。”

話都已經說到這份兒上了。

沒錯，為了偵察連的榮譽，自已受點小委屈算啥，就算豁出去也值！

老炮連忙表決心：“是，保證完成任務！”

陳然和何晨光，是範天雷特意交代要好好培養的。

所以，人必須放在苗連長手裡，他才安心。

但有些事兒，不能做得太過偏心，得大大方方的來。

得照規矩辦事。

要不然，要是讓人知道陳然他們倆是有背景的，容易被另眼相待，更容易被孤立。

他們也融入不到集體生活中去。

這對他們沒好處，還很容易成為別人特別關注的目標。

所以，苗連長這才費盡心思，在暗地裡使絆子。

陳然這小子，刺頭一個，不聽話，可偏偏本事不小。

這是當偵察兵的好苗子。

太聽話、太守規矩的人，隨機應變的能力不行，不是當偵察兵的材料。

畢竟偵察兵到了敵後，啥都得靠自已琢磨，自已判斷。

太守規矩的人，腦子轉不過彎，主動性差，難成大器。

所以，像陳然這樣的刺頭，很容易就冒尖了，讓其他連長青睞有加，盯著不放。

偏偏他們還不知道陳然他們倆是關係戶，不應該和苗連長爭人。

作為資歷最老的苗連，他要上去搶人，那可太掉價了。

本來都說好了，新兵連結束後，範天雷會親自來領人。

可現在情況有變動，想讓他們一步一步來，參加今年的狼牙特種大隊選拔。

不出意外的話，陳然和何晨光進入狼牙特種大隊是十拿九穩的事。

這樣的榮耀，苗連長哪能拱手讓人呢。

所以，只好委屈一班長了。

……

又下雪了，雪花紛紛揚揚。

手凍得跟冰棒似的。

這時候打沙袋，一不留神面板都能磨破。

拳頭砸在凍得硬邦邦的沙袋上，能疼到骨頭裡。

陳然就算打架厲害，也不想打這硬邦邦的東西。

其他人就更別提了。

於是，大家打得跟小姑娘似的，“嗯～哈。”

聲音倒是挺大，力氣卻不見得多。

老炮給大家加油鼓勁：

“出拳要有勁，你們眼前的沙袋，就是你們的敵人！”

“殺！”

但效果還是不怎麼樣，老炮責備陳喜娃：

“別跟個小丫頭片子似的，讓開，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