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小小的網暴,並沒有在胡情挽的心裡掀起多大的波瀾。
昨晚哄睡了鍾稚初,又和鍾雲翊偷偷摸摸地玩鬧了一會兒,兩人便相擁而眠,一夜好眠。
以至於第二天天剛亮,羅蔓姝滿臉擔憂地過來敲門的時候,胡情挽正胡亂地包裹著毯子,頂著一頭亂糟糟如鳥窩般的頭髮,睡眼惺忪,一臉懵然。
將羅蔓姝讓進屋裡,胡情挽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眼淚都快被擠出來了。
胡情挽聲音帶著幾分慵懶:“羅姐,你這麼早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羅蔓姝眉頭緊皺,著急地說道:“挽挽,你的工作團隊呢?怎麼任由那些對你不利的言論在網路上發酵啊!”
胡情挽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就是一次小小的網暴,要不了多久就會自已平息下去的。柳崇川那種人,你越是理他,他就越起勁。我如果對此作出反應,豈不是如了他的意了?”
羅蔓姝到了嘴邊的話一下子噎住,一臉怪異,歪著頭仔細打量著她。
見羅蔓姝突然不說話了,胡情挽揉了揉眼睛,努力讓自已清醒一些,強打起精神回望向她。
胡情挽疑惑地問道:“怎麼了嗎,羅姐?”
羅蔓姝嘆了口氣,說道:“情挽啊,你跟鍾老弟是不是沒有商量好啊?”
胡情挽一頭霧水,問道:“嗯?”
這時,被提到名字的鐘雲翊從被窩裡迷迷糊糊地冒出個頭來。
他的髮絲凌亂不堪,眼睛半睜不睜,一副慵懶迷糊的姿態,卻莫名地散發出一種別樣的魅力。
羅蔓姝本不想多想,可這傢伙隨後坐起身,大大咧咧地露出脖頸肩頭那顯眼的吻痕和齒痕。
羅蔓姝頓時滿臉通紅,尷尬地說道:“......好了,沒什麼事我還是先走了。看你們這樣子,也確實是沒把柳崇川放在眼裡。”
羅蔓姝搖了搖頭,路過胡情挽身側的時候,還不忘壓低聲音勸了她一句。
羅蔓姝輕聲說道:“情挽,好歹還有孩子在呢,你們收斂一點。”
胡情挽著急地喊道:“羅.....”
羅蔓姝頭也不回地匆匆離開,胡情挽的臉瞬間紅得像熟透的蘋果。
她抿了抿唇,坐回了被窩裡,又被鍾雲翊笑著一把摟進懷裡,一同躺下了。
鍾雲翊壞笑著說道:“寶貝,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了。趁著阿稚還沒醒,咱們.....”
胡情挽嬌嗔地喊道:“哎呀,你別鬧!”
壓抑甜膩的喘息聲從耳邊飄過,鍾稚初默默將自已的頭更深地蒙進了被窩裡。
鍾稚初心裡糾結萬分:我是該靜靜的繼續裝睡,還是該勇敢的出聲制止?
鍾稚初在心裡默默想著:算了,為了我那還沒出生的小妹妹,我忍!
鍾稚初心中不停地默唸弟子規,也不知道重複了多少遍,終是昏昏欲睡過去。
日上三竿的時候,鍾雲翊走過來,伸手掀開了他的被窩。
鍾雲翊輕聲呼喚道:“阿稚,醒醒。怎麼今天睡到這個時候?”
鍾稚初一臉無奈,嘟囔著說道:“....爸爸,別問。要不你還是給我單獨開個房間吧。”
鍾稚初揉著眼睛,那模樣有點子幽怨。也幸好這會兒胡情挽累得睡著了,要不然他怕是真的沒臉見人了。
鍾雲翊帶著鍾稚初出門吃飯,父子倆出現在鏡頭裡的時候倒是一臉淡定。然而,等著看熱鬧的網友們卻不這麼想。
[哎,都這個時間了,老糊都沒有踏出過房間門,看來這件事情讓她很傷心.... [噓,還擱這兒心疼胡情挽呢?她算個什麼東西啊,一個公眾人物,就應該做到喜怒不形於色,結果當眾針對一個小孩,呵呵。]
[笑死,胡情挽被噴得都不敢冒頭了,她那個親親老公昨天晚上發了一篇小作文又有什麼用?不過是兩個人一起捱罵罷了!]
[你說這個我可就不困了啊!鍾雲翊還一直營造自已的愛妻人設,我真的是樂死了。這麼長時間了,他除了最開始的小作文以外,連個屁都不敢放了~]
[我說你們有毒吧?羨慕嫉妒別人的生活可以直說,現在跑過來幸災樂禍,落井下石,真的有蠻low的。]
看不慣胡情挽和鍾雲翊的人其實並不少。
人類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他們會羨慕,也會嫉妒。
平日裡隱忍著不發,只是因為這種心理著實陰暗,但現在別人都冒頭了,那自已自然也是不甘落後。
這種心理就是典型的“我沒有,你也不能有”、“我不好過,你也不許比我好過”。
就在這時,柳崇川突然冒了出來,陰陽怪氣地說道:“喲,這不是鍾老弟嘛!帶兒子出來吃飯嗎?怎麼這麼晚啊?情挽呢?她不跟你們一起嗎?”
鍾雲翊眼神冷漠,毫不客氣地回道:“我們很熟嗎?鍾老弟也是你能叫的?柳崇川,你是不是太把自已當回事了。家是住海邊的?管的這麼寬。”
柳崇川臉色一沉,冷哼道:“牙尖嘴利。我看你能囂張到幾時。”
無錯書吧兩人互不相讓,針鋒相對,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柳崇川將手中的煙隨意地丟到地上,然後用腳狠狠地碾了碾,彷彿要把心中的煩悶也一同碾碎。
柳眠拉著柳崇川的手,在路過鍾稚初的時候,臉上擠出了甜美的笑容,只是那笑容怎麼看都帶著幾分不懷好意。
柳眠嬌聲說道:“阿稚,如果你討好我,讓我高興了的話,我倒是可以幫幫你。你媽媽對你這麼好,你也不想看她因為這件事情,暗自神傷吧?”
鍾稚初站在原地,目光冰冷地看著她,沉默了片刻說道:“......柳眠,你這個人果然很討厭。不知道跟你說些什麼,還是請你離我遠一點吧。哦對,還有一句送給你,這位小日子過得不錯的小姑娘,麻煩你自重。”
鍾稚初的語氣平淡如水,神色甚至透著絲絲寒意。柳眠的腳步猛地一頓,轉過頭惡狠狠瞪著他。
柳眠咬牙切齒地罵道:“好好好,你跟胡情挽那個賤人的感情還真是好啊!都是一樣的給臉不要臉!”
鍾稚初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怒喝道:“柳眠,你說我可以,但你說我媽媽就不行!我的教養不允許我打人,但我今天突然就發現了,你這樣的傢伙,在我眼裡根本就不配當人!你知不知道,出言侮辱別人的母親,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也對,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媽媽!”
鍾稚初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鋒利的劍,直直地刺向柳眠心中最脆弱的地方。
柳眠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她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提及她沒有媽媽這件事!幾乎是下意識地,柳眠握緊拳頭,朝著鍾稚初一拳打了過去。
鍾稚初不閃不避,硬生生地捱了她這一拳,而後咧開嘴角,露出了一個略帶嘲諷的笑容。
鍾稚初冷冷地說道:“柳眠,這可是你先動的手。接下來,我就要正當防衛了。”
鍾稚初臉上掛著最燦爛的笑容,可那笑容中卻沒有絲毫溫度,拳頭已經如同雨點一般,連綿不斷地砸向了柳眠。
他即便是在這個時候也仍舊很有涵養,主打的就是一個“欺人不欺頭,打人不打臉”。
兩個孩子之間的鬥爭來得太過突然,柳崇川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柳崇川的眼睛瞬間瞪大,怒吼道:“草,你個小雜種,居然敢打我家眠眠!看老子不打死你!”
就在這短短几秒的時間裡,柳眠已經捱了好幾拳,哭得稀里嘩啦。
柳崇川眼眸通紅,像一頭髮狂的野獸,抬腳就朝著鍾稚初踢了過去。
鍾雲翊眼疾手快,迅速抬腿格擋,而後用力一腳將柳崇川踹翻在地,怒聲道:“柳崇川,老子忍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