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梅熟練的在工廠流水線上操作著機器。
聰明好學的她沒幾個月已經是熟練工,閉著眼睛走路,她閉著眼睛都能拿下,沒有什麼技術含量的工種,就是時間長,工作時長十四小時左右,下班不是吃飯,就是睡覺。
這樣的生存也不錯,整天的忙碌,讓她暫時忘記的黑夜的孤獨寂寞,難熬的那種滋味,人太累了,就不想那些事兒呢。
慢慢的適應節奏的她,也慢慢的適應了目前的生活,於是夜晚的孤獨寂寞感便湧上心頭。
蘭花是唯一在廠裡的熟人,今年三十六歲,常年四季漂泊在外,自己的兩娃一直是在老家,爺爺奶奶幫著看著,她和男人一起在廠裡,不過男人在打包車間,自己在流水線。
起初,都在宿舍裡住著,為了省錢,兩口子雖說在同一個廠裡上班,在那方面如同形如陌路的陌生人。
蘭花心裡挺憋屈的,嫁給一錘打不出來響屁的男人,活著真窩囊。
三十多歲的女人,自己想瘋狂,也得憋著。有氣沒處撒,自己的男人當作出氣筒。
無錯書吧那麼難聽的話,什麼嫁給你她倒了八輩子血黴,狗日的死鬼,一年到頭掙錢,連樓房沒有買下,你日尼瑪一輩子給驢活給了,沒出息的東西,把你阿門沒讓汽車碰死,死了我自己想辦法……
劈頭蓋臉一頓臭罵。不是吹,一般人,男人早他媽讓滾蛋了,還能讓她這樣折騰。
蘭花男人,黑不溜秋的,中等個子,一身的腱子肉,看起來是下過大苦的中年漢子。是的,王虎是沒有上過幾天書,中學裡的廁所只進去了兩三次,便輟學在家,窮人家的孩子,沒辦法,自己想念書,條件不由人。
撤他媽蛋疼,什麼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都他麼忽悠人的,只是窮的未到傷心處,是不會理解娃娃們的苦惱的。
王虎就是吃盡苦頭,也讓自己家的兩娃一定唸書,自己平時吃饅頭鹹菜旮瘩,儘量多攢點錢。
今天剛發工資,立馬用山寨版的老年機,給蘭花打電話,把錢存了。月工資六千,蘭花流水線也要五千多塊。
每當這個時候。他們兩人是最高興的事兒,晚上一起到到外邊飯店,改善伙食。王虎也是心裡一直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婆姨,自從來到他家裡,吃盡苦頭,受盡委屈,這幾年才稍微改善一下。
吃完飯,兩口子要了一盤醋溜土豆絲,魚香肉絲,來了一瓶雪碧,清涼清涼,敗敗火,火氣旺。
吃完飯,他們兩人也學著城裡人的樣子,逛公園。
夜幕下的公園裡,青年男女,手挽著手,時不時男孩子往女孩子嘴裡喂一個粑粑糖,甜甜蜜蜜的秀恩愛。
蘭花他們老夫老妻看著眼前的一切。
她上次罵自己的男人後,心裡挺後悔的,覺得對不起自己的男人。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人一輩子的命,註定的。可是,她沒辦法,自己心裡不舒服,就想找一個人撒氣。撒完後,心裡又惦記著自己的男人。
刀子嘴豆腐心。
蘭花看見眼前的一對對善男信女,嘴對嘴吹著泡泡糖,黏在一起。相互手還不老實的相互撫摸著。城市裡的人真開放,就剩當街表演水管裡抽水的動作要領了。
蘭花的手不由自主的抓緊了他男人的手。
王虎是明白人。其實王虎下班沒事幹的,在廠子附近轉悠,尋找一個可以放鬆放鬆的地方。
功夫不負有心人,蒼天愛找勤快人。
在廠子不遠處的一塊菜地裡,有一處搭設的棚子,估計是菜地的主人晚上看菜用的。
“蘭花,咱們出去轉著看看,廠子周邊你沒去過的。”
蘭花想著,反正沒什麼事,去宿舍不是睡覺,就是和周公解夢。
夫妻倆起身,溜溜噠噠的從公園出來,馬路兩邊的霓虹燈已經亮了,指引著夜歸的人們。
不知不覺的王虎帶著婆姨走到了他曾經相中的那間草棚子。
蘭花心裡盤算著,這頭悶驢,看起來蔫不拉它的,餿主意挺多,不過這也正合她意。說實話,好幾個月了,守著男人活守寡的日子難熬。
天色漸漸暗下來,菜地周圍黑乎乎的,地梗邊走起來,一深一淺的,不過沒幾步路就到了。
王虎二話沒說,一把抱住自己的婆姨,手不停的撫摸著婆姨的身子,慢慢的向上滑動著……
……
奇怪的聲音,時不時把周邊樹上的鳥兒嚇得撲騰撲騰的,一陣亂飛。
“娃他大,時候不早了,回吧?”
“昂,回”王虎一邊說,一邊一雙粗大的手再一次伸進了婆姨的雙峰處,感受著不一樣的煙火。
生活就是這樣,王虎,蘭花解決需求總是想辦法。在外漂泊的人,和他們一樣的農村人很多很多,為了生存,拋棄了本該享受的天倫之樂。他們也想,可是手裡的人民幣不想這樣……
由於是週末,雪梅吃過飯,也無聊,打電話給孩子,聊聊最近的學習情況,順便給兒子微信支付生活費。女兒已經參加工作,在縣城裡當老師,快結婚了。
最近一段時間,她和金生處在水火不容的情況,她讓金生出來打工一起再拼搏幾年,好歹在城裡買一處房子,體面的活著。
可自己的男人一根筋,死活不願意出來,依舊在家裡侍弄著他的十幾畝黃土地。
猴年馬月才能讓一家人在一起不為生存四分五裂,漂泊在外,一年到頭見不了幾次,慢慢的夫妻倆感情慢慢淡了,相互埋怨多了,怨聲載道的。有的甚至大大出手,更別說小別勝新婚。
如今的社會,不再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了,貧賤夫妻百事哀,災難來臨各自飛。
誰對誰錯?沒人知道,也無需知道。
他們只知道為了娃娃們,湊合著活著。雪梅閒的無聊,於是出了廠門,漫無目的的走著,或者是散心,或許是想打電話問問他在幹嘛。
無意間,雪梅看見蘭花兩口子從黑夜處走來,蘭花估計沒來得及收拾,頭髮亂亂的。
“蘭花,這是去哪兒呢?剛才我從這裡聽見,好像有野雞的聲音?沒想到是你們?”
蘭花臉上泛起了紅暈,挺不自然的,於是打發自己的男人先去廠裡。
“哦,哦,哦。我怎麼沒聽見?雪梅,你這是去哪兒?要不咱們兩人一起再走走?”
他們兩姐妹一直向著公園走去。
女人,尤其是結過婚的女人,更是能理解她們的孤獨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