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彪按照陰陽先生所算的,真假兩天一夜唸經,做法事,道場,還接來了當地山神爺坐鎮。
直到第三天,他又買了一隻羊,還有香菜,蔥,姜,蒜在村民家裡,也是他工地民工,買了一袋面。算是給自己工程隊的長長精神,準備開始工程。
買了五箱啤酒,熱鬧,熱鬧。大夥兒敞開了喝,可勁兒造。今天放假也有錢,而且美美的吃一頓羊肉泡饃。他們挺高興的,如果不高興,那就成了傻子一樣了。
然而資金生並沒有出現在熱鬧的地方。
縣城裡,有一處地方,他單身狗時,常去的。那就是古玩一條街,說是一條街,其實就是三兩間鋪子,其他的都是擺地攤的。
不過,在這裡淘古物件的人來人往,有城裡人,也有外地人,山裡來的……
資金生好長時間沒來這個地方,有些生疏。他站在馬路牙子上。眼睛盯著前方人群裡,每個人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大概過了一個點的樣子。他直接進了第二家鋪子。
“皮掌櫃生意可好?”
“哎吆,什麼風把你老人家吹來了?趕緊坐。”皮貴知道,資金生一旦進店,肯定有好物件著急出手。
在這個地界上,他是唯一一位能出的起價,而且痛快結算。
“皮掌櫃就是不一樣,和你打交道痛快。”資金生一邊說,一邊四下看著,彷彿眼神裡在問皮掌櫃,安全不?
資金生把照片給他,一般來說,要是其他的,肯定需要拓片。珠子之類的,不需要,再說了皮掌櫃也靠譜。
皮掌櫃看著這些珠子照片,猛的一驚,然後恢復常態,他生怕資金生看見他的這些細微的神態。
不過,恰巧沒能逃過資金生的毒眼,他心裡就有數了,該怎麼還價。
“小老弟,這樣,只要東西剛見光,我肯定給一個滿意的價格。”
“皮掌櫃能給多少?額心裡有一個數。能成的話,明天交貨。”
“八千怎麼樣?”
資金生笑了,卻把皮掌櫃弄的心裡七上八下的。
“那小老弟,你給一個價。”
“皮掌櫃果然是做大生意的,爽快,這樣一萬五,少一個子兒也不出手。”
皮掌櫃心裡想,就說他出兩萬,這些珠子至少三萬起步,沒辦法。得趕緊定了,免得夜長夢多。
“常客了,小老弟,這次就照顧你了,明天交貨。”
就這樣,自己弄到了一筆錢,準備家裡用。
晚上他在家裡看了看他的寶貝兒子,吃過晚飯,和婆姨嘮叨了一會兒,就和往常一樣去工地值夜班。
他總感覺後面有人在跟著他,他走幾步,後面的那個也跟在身後。
路過那個墓地時,陰森森的,其實早就把所有東西挖走了,沒有什麼好擔心的,怕什麼呢?自言自語的說著。
眼前一團鬼火滾動著,不一會兒又不見了。他整個人都弄的精神嘻嘻的,自從那一樣,自己連一個安穩覺都沒睡過,現如今啥都恢復正常了,為什麼還有這些離奇古怪的事兒。
雪梅晚上看著婆婆把孫子哄著睡著了,婆婆就在旁邊眯著。
雪梅心裡想,兒子的到來,的確給婆婆一家人帶來了歡樂。同時也忙累了婆婆,人心都是肉長的,雪梅心裡也不是滋味,好像虧欠她們似的。
大概是夜裡十一點鐘左右,兒子一直莫名其妙的哭著,一刻也不停。奶也不吃,尿布褲都是剛換的,好像催命鬼似的,一直哭,嗓子都哭啞了。這一下,可急壞了婆婆,抱著孫子哄著,就是哭,她自己也著急了。
公公在堂屋裡也聽見了。他心裡想著,恐怕是沾染掃氣了,他再也躺不住了,孫子嗓子哭啞了。
穿好衣服,在廚房裡拿了一個白瓷碗,碗裡舀了半碗涼水,拿了三根筷子。在孫子周邊摖嚷,一邊嘴裡唸唸有詞,至於說什麼,全都不知道。一會兒筷子站住,嗯好好個站住,手裡撕碎了饃渣子,灑在碗裡。
就這樣,孫子的哭聲終於消停了,公公把涼水碗放在門背後,接著又急匆匆的去堂屋裡。
他用毛筆寫著:天惶惶,地惶惶。額家有個夜哭郎……然後將寫好的東西,在孫子頭邊念著,不停的來回轉著寫有字的黃表。
不大一會兒,公公拿著這張紙出了大門。他把這張紙貼在路邊的大榆樹根上。
哎,這個挨千刀的娃,你是嫌家裡太平了沒幾日吧?弄人家的那些個東西做啥呢麼。
現在孫子暫時不哭了,不等於真的把病去除了。等天亮領著醫院看看,實在不行的話話,再說。
他在炕頭點燃一鍋子旱菸,吧嗒吧嗒抽了幾口,或許急了,或許多年前戒了煙,抽了幾口嗆著了。於是在炕頭邊磕滅了。
婆婆一眼沒合的守在孫子跟前,雪梅深深體會到她生第一個女娃,不受婆婆待見,現在卻不顧自己的身體,照顧我的兒子。
其實,雪梅她自己已經六神無主了。自己還是女娃的時候,她爸也有時候這樣散一哈處,有時候還別說,挺靈驗的。
無錯書吧夜死一般的寂靜,靜的連娃的出氣聲都聽的見。慢慢長夜,漫漫熬,有時候覺得一切都是上蒼安排好的。無論你怎麼走這段路,總會有無形的東西,指著往前走。
生活中總會有這樣,那樣的磨難,哪會有平平順順過一輩子,我們都是普普通通的,平凡世界裡的人,忙忙碌碌用自己的勤勞樸實過生活。任何投機取巧的事兒,得到的快,去的也快。
普普通通的平凡人,平凡人過著普普通通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