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梅剛剛從睡夢中驚醒。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生活中,每每遇到不如意的事,或者日子過得心酸時,往往白天會想起以前的人,事,物。
情不自禁的流淚,傻笑,憤怒,怨恨……日積月累。
特定的時期,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都會做夢。
白日做夢,夜有所夢。
此時此刻,她剛剛生完頭胎。
頭一胎,不為人所願,不是帶把子的。婆婆,公公不待見她,究其原因,生一個賠錢貨,死女子。
男人耷拉著苦瓜臉,好像誰家欠他幾個億似的。
雪梅從夢中驚醒,原來是一場夢。夢見她爺爺講過自己小時候的生活。
媽媽奶頭沒奶水,自己整天哇哇哭,餓。大人們都是吃著野菜糰子,熬過來的。
爺爺說他孫女最幸福了,喝著羊奶長大的,命硬著呢。
雪梅這才慢慢清醒一點,自從她懷孕到大女兒的出生。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回孃家了。
她心裡委屈,順手抹了一把眼淚,自己的乖女哇哇哭著,看來是餓了。
她側過身,一隻手吃力的解開內衣,一隻胳膊上躺著小傢伙。
她把奶頭喂進乖女蠕動的小嘴裡,不哭了,眼睛閉著,嘴巴吮吸著,乖娃了挺享受著甘甜的乳汁。
她是經過媒婆的介紹,所謂的媒妁之言。嫁給眼前這個毫無感情的男人。
雪梅今年剛剛二十歲,卻已是農村婦女,胸前豐滿。個頭不高,臉圓圓的,嫩嫩的,左看右看,似乎還是個小女娃。
只是苦叫的農村生活,雪梅瘦小的個頭有一些吃不消。她硬是默默承受著,身體的苦,漸漸的習慣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就是肚子不爭氣,第一個娃即就是賠錢貨,不受公婆的待見,自己的男人也不聞不問的。好像生女娃,只是她一個女人家的事兒。
閒話中心,吃飽飯撐得慌的,老頭,老太太,還有婆姨們嚼舌根子的地方。畢家老二婆姨偷漢子,王家的牛娃能賣多少個子兒的。李家婆姨生個娃溝子裡平平的,不是個帶把兒的,賠錢貨,生了一個外姓貨,不值錢的。
是啊,受農村封建殘餘思想,或者說是祖輩兒留下的,傳宗接代,女人這輩子就是造娃兒的命。
日子過得再窮,也得生,生個十個八個的,直到帶把子的娃生哈,方可而止。
恨悠悠,愛悠悠。
怎麼不見我的郎?雪梅受到委屈巴巴時,想起了她在上初中生涯時的那個他。
誰家的貓兒不發青,那個少女不懷春。
雪梅上初中的時候,或許是青春期來的更早一些,或者是村裡的女娃兒在家時間太孤獨了。
她暗戀村裡同歲的大高個兒的他也好,還是大高個兒喜歡她也罷。王八對綠豆,對眼兒呢。
曾經的他們,一起走,一搭裡回。形影不離,就差穿一條褲子了。
曾經的歲月裡,他們就像一根藤蔓上的瓜,瓜熟蒂落,各奔東西。
美好的事,物,人。經歷過短暫的時空,就會把相互間美好的東西,永遠印在雙方的心裡。
時隔多年,還念念不忘。
“老婆子,額餓了,組飯起,還等甚麼?”自己的男人瞪著眼,沒好氣的吼著。
生了一個賠錢貨,好像自己有理了,飯都墨跡著不按時按點的。
額這優質的種子,在你的田地裡,種植簡直浪費了,生長出來的什麼玩意呀。
是的,雪梅是嫁到離孃家很遠的,大山溝裡一戶姓資的人家。家裡娃多,都長的跟槍桿子似的,打光棍的還有兩三個呢。
急火攻心,排著隊呢,換頭情,一個已經準備好了,只剩老三老四還光棍著,單著呢。
不過村莊都坐落地勢平坦的躺灣裡。
好像是專門為苦難的生活中的老百姓,精心挑選的。
無錯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