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而嚴寒的冬天,隨著春季的到來,很快過去。
這個冬天,對於牟家莊的村民來說是難熬的。
牟家莊地處海拔高度3500米處,周圍全是黃土高坡,三面環山,一面是通往縣城方向的山溝,大自然天然形成的。
在溝邊勤勞的村民開通了一條曲裡拐彎的,通往縣城的土路。
要致富先修路。
說是三面環山,其實三面都是村民開墾出來的黃土地,陡坡地。
在山溝裡,地勢平坦的地方,依山而修建土坯房。
莊子修建的不多,大概十七八戶。
長年累月被雨水,洪水沖刷而成的深溝,硬生生的將這些莊戶分成了兩片,這坡和那坡。
不過,莊戶都在躺灣裡。要是沒有特別的自然災害,一年四季,冬暖夏涼。
雖然生活在靠天吃飯,鳥不拉屎的地方,但是日月輪迴,相對來說,還算是人們心目中的好去處。
不管怎麼說,這個村莊裡的男娃總能娶上婆姨。感謝老天,心中默唸山神爺的恩賜。
莊戶裡十七八戶,可都不是一姓。李家,畢家,王家,張家,薛家。當然畢家屬於大戶佔據半個村莊,其次是王家,藺家只有一戶,李家只有一戶。
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天然形成的村莊慢慢形成了。
眼下最要緊的事兒,李勝利最操心的是自己的娃兒沒得奶吃。
這才是他最操心的事兒。
古代的文人騷客描寫女人乳房的詩句多之又多,封建文化時期的文人騷客描寫盡不相同。可李勝利沒見過大世面,就連自己的婆姨生娃,成問題
真是妙哉,妙哉!古有形容乳房美妙絕倫詩句。可李勝利也不懂這些,山裡男人粗野,只知道自己婆姨奶子大,兩手才能摟住一個,可就是這麼大的奶子,居然不產奶,硬生生的把他乖女捱餓著,他心裡急躁不安,必須解決娃的吃奶問題。
上世紀七十年代末期,正是社會經濟處於復甦期。
土地變革的前奏已經吹響了。
父老鄉親們聽說國家把土地分給他們自己種,甭提有多高興呢。
這個冬天的大官場裡是熱鬧的。本來農村人莊稼打碾完了,只要是每家每戶的莊子牆上的,黑瞎子不響,那就生產隊裡沒什麼活幹,各顧各家,各找各媽。
有一部分沒事幹的,大官場裡,曬曬冬天的太陽,諞諞閒傳,拉拉家常。 現在的家庭聯產承包的實行,村裡的閒話中心,你一嘴,他一言。閒話中心閒言碎語,沒關係,話說多少都不需要上稅,使勁諞。
李勝利可沒有這麼多閒工夫扯蛋,他剛剛從山樑樑上急匆匆的走來,手裡提著一個瓶瓶。
別小看這一瓶羊奶,可是寶貝旮瘩,救他娃兒的命的。
李勝利算是找到好心人了,謝天謝地,謝謝山神龍王爺。
原來,李勝利四處打聽,在牟家莊山背後的山背後住著寺川回民。也就是翻過了兩座山,一道深溝才能到回民馬大牙叔家。
馬大牙今年五十有五,平日裡就是放羊。身體硬朗,手裡拿著羊鞭子。長長的,足足有三米來長,甩在空中,特別響,響聲迴盪在大山裡。一般人是甩不響的,是有技巧,還有耐力,光使用蠻力是甩不響的。
李勝利四處打聽的,天矇矇亮就出發。功夫不負有心人,馬大牙也挺痛快的,說他每天下午把羊奶放在你們隊上灣裡牲口棚房簷下,你取方便。
千恩萬謝,讓自己的娃認馬大牙幹大。
直到後來,三年有餘的時間,馬老漢沒有一天落下,夏天的炎熱,傾盆大雨,冬天冷的直哆嗦,西北風呼呼刮過,大雪紛飛的日子。
馬大牙老漢一如既往,每天李勝利總是在後山生產隊裡的牲口棚房簷處,總能看見那個葡萄糖注射液的瓶子。裡邊是乳白色的液體,那是救他娃的命的。
李勝利沒有別的球本事,卻能工巧匠,做出一手上乘的木匠活。家裡的桌椅板凳,九宮格的門窗,活比較細緻。棺材上畫的畫更是一絕。
自從實行聯產承包制度以來,方圓百里的三溝兩岔的鄉里鄉親們都讓他做木工活。
尤其是老人年紀大了,稍不留神會撒手而去。必須提前打造一副棺材。農村人講究多,提前打造棺材,老人活長命百歲。其實吧,只不過是說辭而已,老人一旦突然去世,做棺材很是不方便,甚至有一些時候還耽誤事。
這不,馬大牙老漢的大兒子讓他做棺材。李勝利二話沒說應承下來,經過五天時間,鑿木頭,開孔,木楔子,刷漆,畫畫。終於做成了,他兒子給錢,李勝利沒收一分錢,而且還說,以後有啥活儘管說。
實在是沒辦法,馬大牙老漢命令口氣,將一根羊前腿給了他,說給他乾女兒補補身體。
方才罷休。
說來也奇怪,雪梅自從喝上她幹大送的羊奶,每天不在哇哇大哭,小臉蛋胖乎乎的。她不知道吃點什麼,只要填飽肚子,她就笑呵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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