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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老爺救命!

肥東城府衙坐落在城中老街上,俗話說“天下衙門朝南開”,這肥東府衙也不例外,坐落在街北,大門面南而開。臨街屹立的是府衙牌坊,正中主牌坊為四柱三間式樣,四根雲紋雕飾大石柱安放在白玉石須彌座上,柱前後分別立有石鼓、石獅。牌坊門頭匾額以蒼勁有力的行書寫著“民具爾瞻”四個大字,穿過牌坊,後面的府衙門楣上以金色大字寫著“肥東府”三個字,而門柱楹聯上掛著“居官當思盡其天職,為政尤貴和合乎民心”也宣示著這位府衙老爺的施政思路。

晨曦微露,府衙在柔和的晨光中逐漸甦醒。飛簷翹角在初升的陽光下顯得更加精緻和獨特。府衙的大門緩緩開啟,老衙役陳星從門口出來。晨曦的陽光照射在門口青磚地面上,一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麻袋在地上來回蠕動,他想起這幾天的鬧鬼故事,心中甚是恐慌,但回頭一看,天上的太陽已紅若圓盤,都說猛鬼怕光,於是便麻著膽子走了過去。

他用手中的殺威棒猛地戳了下麻袋,麻袋動了幾下,似乎裡面是個活物。老衙役又朝麻袋狠狠踢了一腳,那麻袋發出幾聲沉悶的呻吟。聽起來像人聲?想了想,這老衙役解開了麻袋。

果然!一個青年鼻青臉腫,縛腳捆腳,嘴裡塞了破布出現在麻袋裡。陳星一把扯下他嘴裡的破布,還沒等他完全扯下。這青年便大喊道:“老爺救命啊,救命啊!”

他往後退了退,問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人啊,人啊。”那青年左眼已經腫得無法直視,看上去遭受過非人的虐待,他不住求救道,“老爺,救命救命啊!”

看著陳星似乎還在遲疑,這青年突然想起來,大喊道:“證據,證據,我有劉府滅門的證據。”

“劉府?”陳星一聽這個,倒是來了興趣,這不就是送上門的功勞嘛,於是追問道,“你說的可是劉家村的劉老爺?”

“是,是。”這青年急於求命,連聲答道,“就是劉老爺家的滅門案。老爺,救我,救我!”

陳星連忙把這青年從麻袋裡弄了出來,沒想到他身子一軟便癱了下去。原來這青年兩條腿都被打斷了。

“來人啊!”陳星朝衙門裡大喊。

幾個精壯衙役循聲而出,為首者體型魁梧,一臉橫肉,看上去凶神惡煞,看到陳星拖了個斷腿的玩意,吼道:“老傢伙,一大早叫喚什麼,有什麼死人的事!”

陳星賠著笑道:“邢捕頭,這人說的事,可是劉府滅門慘案,我能不叫你?”

捕頭邢臺眼睛一亮,頓時來了興致,他看了眼奄奄一息的青年,惡狠狠地說道:“小子,你若是有假話哄瞞於我,衙門裡的刑具我輪流給你上一遍。”

那青年有氣無氣地連聲答道:“老爺,小人要是敢瞞您,何苦要自投羅網啊。”

邢臺心滿意足地笑了笑,對手下衙役說道:“去,把這傢伙抬進去。”

那青年被帶到府衙大堂之中,知府劉銘傳也被驚動,這幾天鬼神傳說讓他頗有些心神不寧,在他治下,肥東城已許久未見此類詭異事件。

“堂下何人,自報家門。”師爺劉璋問道。

“回老爺,小民何子飛,是山匪胡一刀的手下。”

“山匪?”

師爺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這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啊,連山匪都敢自報家門了?他厲聲呵斥道:“大膽山匪,竟敢公然挑戰官府,左右,先將其拿下!”

眼見兩邊的衙役持刀圍了過來,何子飛大喊道:“大人手下留情,小民有重要事情需稟報,請容小民稟報完,再抓小人不遲。”

“跟山匪有何好談的?”劉璋見過太多狡黠的山匪,他不屑一顧道,“左右還在等什麼?”

“慢著!”劉銘傳厲聲阻止道,待左右退下之後,他問道,“何子飛,你說你有劉府滅門的訊息,可是何事?”

“大人,我怕我敢說,你不敢聽。”何子飛氣喘吁吁地說,似乎很是痛苦。

“笑話!”劉銘傳大吼一聲,“這肥東城,難道有我聽不得的東西?”

“那好。”何子飛眼見劉銘傳眼神犀利地看著自已,他在當山匪的時候,就聽過這知府大名,為人清廉嫉惡如仇,對自已這樣平日裡欺壓百姓為生的山匪,定是下手極重,於是便壯著膽子說道,“大人既然要聽,小民就不得不說。小民跟隨山大王胡一刀接了劉府老爺劉鑾秋的一單肉票,他說是自已的仇家,要滅口,給了百兩金。我等伏擊後,才發覺竟然伏擊之人是當今三皇子殿下。可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山上百號人,都被三皇子的援兵殺了。”

“一派胡言!”劉銘傳聽了覺得簡直不可思議,一個地方首富,莫名其妙買兇殺人,還是攔截殺害當今皇子,簡直胡說八道。“來人,上刑!”

眼見左右拉著夾指板靠了過來,何子飛帶著哭腔喊道:“老爺,小民所屬句句屬實!不信,不信,老爺可以派人查出行記錄,皇子出行,路過肥東,定有記錄。上個月,上個月,我記得那天是驚蟄。”

劉銘傳低頭問了下師爺劉璋,他出去片刻後回來稟報道:“老爺,那天確實是三皇子出行。”

“老爺,老爺,小民斷不敢欺瞞您啊。”何子飛眼見師爺確認了時間,如同撿到了救命稻草,大喊起來。

聽到這個訊息,劉銘傳陷入了沉思,他想不明白,區區一個富商,何以敢刺殺皇子,這背後,到底有什麼聯絡。牽涉刺殺皇子,非同小可,這背後的陰謀,怕是無底深淵。“那你說說,這劉鑾秋為何買兇要刺殺三皇子?”

“小人不知啊。”何子飛哭訴道,“大人,事先這劉家老爺並未與我們提及刺殺之人的身份,只是給了重金。若是知道要刺殺的是當今三皇子,給我們一萬個膽子,我們也是斷不敢如此魯莽啊。”

“量你們也沒這膽子。”劉銘傳點點頭,說道,“那你說有劉府滅門案的線索,可有真憑實據?”

“老爺,我等遭三皇子援兵射殺後,我裝死逃了出來。休養身體後,本意去劉府門上為我們冤死的那些弟兄討個公道,卻不成想,遇到一群黑衣人,正在劉府大肆濫殺,小人偷聽到他們說是三皇子的命令,要對劉府滅口。小人嚇得趕緊逃命,後莫名其妙被人用麻袋套住,丟在府衙門口。”何子飛想起那些殺戮場面,仍是渾身顫抖,太血腥,連三歲小孩都不放過。

劉銘傳本就覺得劉府滅門事件,太過於蹊蹺,劉府滿門百來號人,加上劉府面積極大,府中又有人工湖,不可能一場大火一人不剩。如今聽到這山匪講述,倒是顯得十分合理,只是這劉鑾秋為何要招惹三皇子?他扭頭轉向師爺,師爺眼見知府大人看向自已,便湊到耳邊說道:“老爺,此事茲事體大,非同小可,不如先將這山賊收押,再從長計議。”

劉銘傳點點頭,說道:“來人,將這何子飛收押入監,容後再審。”

衙役得令後拖著何子飛退堂,何子飛自知此事非同小可,大喊著:“老爺,救命,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