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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逗弄

原來……

生了妄念的人,只是他一個。

裴珩閉了閉眼,竭力壓下心底那不知因何而起的暴戾和周身無法剋制的躁意。

見他忽然沉了臉,若歡心裡有些怕,柔聲討好道:“夫君,若歡願意做你的藥。”

裴珩沉沉地睨著她白膩的脖頸,忽然冷笑一聲,意味深長地問她:“什麼人血?什麼藥?我倒是有些聽不懂了。”

若歡:……

見他竟裝作聽不懂,若歡忍了忍,鬆開環著他腰身的手,去碰了碰他腕間的佛珠,眼睫輕顫道:“夫君,那晚……那晚是你吧。”

她後來想過,裴晏應當是瞧見了她枕下的佛珠,否則為何特意去了一趟西廂房,問詢她可曾見過他的佛珠。

他那時的神色並不像是隨口提及,反倒有些刻意,偏生當時的自己無知無覺,還底氣十足地說不曾見過。

若歡甚至不敢去想,裴晏在她枕下見到那串佛珠的時候會是什麼神色,又在想些什麼。

是不是覺得她一貫地會偽裝,拿著脖頸上的咬痕惺惺作態,心機十足。

若歡心裡有些窘迫慌亂,垂下眼睫,不敢去看裴晏,手指卻勾著他手腕上的佛珠,不肯鬆開。

見她這麼快就想通他已經知曉佛珠在她那裡,裴珩眸底多了些讚賞,她腦子總是轉得很快,足夠機敏聰慧。

他掃了一眼勾在腕間佛珠上的細嫩手指,撫著她脖頸的手,卻半分力道也沒松,迫著她仰臉看向自己,故作不明所以地問:“哪晚?”

對上他意味不明的視線,若歡緊張、侷促、又有些難堪,她下意識地又要咬唇,卻咬在他的指腹上。

張歙的唇,濡溼、柔嫩。

裴珩眸色又深了下去,摁著她唇瓣的指腹剋制不住地加重了力道,半隻手掌捏著她細嫩的脖頸,心底好像驟然生出一頭獸,叫囂著衝出來。

說是要用血來做籌碼交易,她卻又無時無刻不再撩撥他,真當他是無色界阿僧祗淨居、斷除了欲界九品思惑的佛?亦或是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麼?

若歡顫聲而直白地道:“那晚去我房中的人,並非是什麼賊人,應當是夫君……”

裴珩忽地笑了,垂首凝著她道:“沈若歡,你在胡說什麼?”

他似逗貓一般,緩緩撫弄著她的脖頸,緩聲道:“那晚我的確去過你房裡。”

若歡見他終於肯承認了,心口一鬆,只是這氣才喘了半口,就又聽他道:“但是追著那賊去的。”

見她臉上露出呆滯的表情,裴珩好整以暇,指腹拈起她烏黑的髮絲在指尖勾纏把玩,故意道:“你莫非以為……”

他頓了頓,指腹摩挲著她後頸光滑的面板,落在曾經出現咬痕的地方,點了點,“你莫非以為這裡是我弄出的?”

若歡渾身一僵,渾圓的杏眸微微發大,盯著他無隙可乘的神情,一時間無法分辨他說的是真還是假。

可那日她割腕用血去試探他,他分明是被引誘了的。

若歡看了眼自己腕上的紅痕,倘若裴晏不是那個咬了她的人,那她豈非從一開始就錯的徹底,甚至是白白捱了這麼一遭,她收回了勾著佛珠的手指。

裴珩卻摘下了腕間的佛珠往她頰邊送去,冰涼的珠子與她白皙的面頰貼在一起,與她的清豔相比,黑檀木卍字紋的佛珠也被襯得暗淡了許多。

“喜歡?”

若歡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認命一般,窘迫乖巧地承認道:“夫君丟失的那串佛珠在我那裡。”

親手揭開遮羞布,承認說過的謊言,她面上浮現澀然。

裴珩淡淡道:“所以你才以為那晚的人是我?”

若歡有些難堪的點點頭。

裴珩用漆黑的佛珠擦過她的唇,凝著那紅豔的唇與濃郁的黑,燥得嗓子都有些乾涸起來。

他喉結微滾,忽然覺得那觸碰到她的佛珠也變得有些礙眼,他將佛珠拿開,放置在桌案上,沒再戴迴腕間。

他抬手取了一杯冷茶,緩緩啜飲,想要壓下腹裡燒灼的燥意。

“夫君。”若歡怕他厭了自己,柔聲辯解,“我是昨夜才發現了那串佛珠,割腕時並不知曉……”

見她還在遮掩,裴珩有些好笑,倒也不與她計較這些。

他放下茶盞,用指尖點了點她額心,不動聲色地提醒道:“沈若歡,你再好好想一想,究竟要用什麼籌碼與我交易。”

除了血,她還有什麼?

可裴晏的意思,分明是不想要她的血。

若歡心又沉了下去,試探著問:“夫君想讓若歡用什麼交易?”將難題拋了回去。

裴珩不動聲色,指腹從她額心一路向下,停在那白裡透粉的耳珠上。

他眸光從她臉頰上稍稍移開,落在桌角的文書上,淡淡提醒她:“沈若歡,是你在求我。”

若歡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看到判罪文書,心口愈發沉甸甸,眸底又浮上一層淚意。

“夫君,若歡愚鈍。”她心裡亂的厲害,實在想不出,除了血,裴晏還能從她這裡得到什麼。

“夫君發發善心,告訴我好不好。”她軟聲央求道。

裴珩看著她哀柔婉求的神情,以及那眸底晃盪的淚光,晃得他心底那根弦繃得愈發緊。

他兩指合攏,捏上了那幾欲滴血的耳珠,揉了揉,聲音溫煦了幾分:“再想想。”

若歡耳朵一向敏感,被他指腹捻過,渾身都有些不自在。

只覺得一股滾燙的熱意從耳珠處升騰而起,令她臉頰、脖頸也跟著燒灼起來。

她無措地坐在他的膝頭,刻意忽略掉身體異樣的感覺,絞盡腦汁地去想還能與之交換的籌碼。

可撫弄著她耳珠的手指力道卻愈發的重,那異樣的感覺愈發讓她有些難耐,心悸得有些難受。

裴珩捻著那緋紅的耳珠,只覺得像是枝頭飽滿的果子,只要輕輕一捻,便能捻出汁水來。

見她脖頸和肩頭也跟著紅了起來,白裡透著粉,他眸光一寸一寸巡過,沉沉的視線似要在上面烙下印痕。

“籌碼不夠重,不行。”他抵了抵虎齒,撥出一口熱氣,再次誘導道。

若歡心頭一顫,她忽然間讀懂了他眸底的沉色。

那分明是隱晦的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