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結束通話了電話。
不知道是認可了這個理由還是在懷疑人生。
反正孟言的確是在懷疑人生，眼睛瞪的像銅鈴。
“不是姐。”
孟言不做言語，沉吟片刻：“我是想讓你幫忙沒錯…也沒想要白幫，但是我不賣身的。”
“什麼賣身！”
江歆面色緋紅，但聽著孟言委婉中帶著些抗拒的語氣，又很快反應過來。
少女的臉又紅了一遍。
但這次是紅溫的紅。
少女的臉紅，勝過一大段髒話。
“當我的男朋友是什麼很丟人的事情嗎？”
江歆擰住孟言的耳朵，精緻的眉眼怒氣衝衝。
當然生氣了，從小到大她是多少小男孩心裡的白月光。
導致所有人跟她玩都和她的狗一樣。
她感覺自已不是在教朋友，而是在訓狗。
她為什麼能跟孟言玩到一起？
因為孟言對她完全沒有別的想法，真真正正的把她當朋友。
除了愛犯點小賤，愛耍點流氓，但在江歆眼裡，這都屬於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主要孟言看她的眼神太清澈了，既然如此，愛摸點腿的愛好，有什麼不能滿足的呢？
孟言真的想喊疼，真的疼。
幸好江歆自已又鬆開了手，滿臉氣憤：“要不是為了騙我哥，我才不這麼講呢！毀我清白！”
“剛才我哥說有人想殺你你聽不見，聽這個你倒是聽的清。”
孟言揉著耳朵眼神有些幽怨，這姐們勁道是真大。
“聽到了。”
孟言也不搞節目效果了，有點擔憂的看著江歆。
“這事你不要摻和…”
“閉嘴吧。”
江歆毫不留情的打斷孟言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轉過身向前走，似乎是升起了悶氣：“你別管，反正不管怎麼樣，只要我在你身邊，他們就不敢在現實動你。”
江歆回過頭，又笑了笑：“記住我們的約定，我幫你擺平這些事，你從靈地活著回來，給我當小弟！”
小弟？
孟言沒說話。
一開始不是說缺點夥伴嗎？
……
他們是走來吃燒烤的，是江歆喜歡的一家，離學校還算比較遠。
但現在吃飽不願意動了。
大半夜也打不到車，在路邊等了一會，選擇走路回學校，反正時間還多。
兩人一路無話。
江歆的電話又重新響起，依舊是他哥打來的。
“我和渡邪首領通電話了，他只說可以不傷害你們，但我聽他的語氣，估計不會讓那個男生破壞他們的計劃。”
男人輕輕一嘆：“小歆，你知道我們現在的處境，這已經是哥盡所能做的了。”
“哥一時半會回不去，如果那個男孩可以渡過這一劫，領他回來給我看看。”
說完這些，男人又結束通話了電話，留下兩人面面相覷。
“不是…你哥，你哥真信啊？”
孟言結結巴巴的，這就要見家長了？
雖然你很漂亮，有很多人喜歡。
實力還強，比我厲害的多。
但是…
我還是個孩子啊！
“我從小到大基本沒騙過他。”
江歆突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從小到大，她說什麼她哥都信，她要什麼她哥都給。
幾乎對她百依百順。
她當然知道她哥現在的處境，能讓渡邪放過這個有可能破壞他們謀劃了整整五年計劃的人。
有多麼艱難。
“這都是小事，你能不能正經點。”
江歆甩了甩腦袋，皺起眉頭扯開話題：“我哥的意思是他們不會明著下手，但暗地裡真不好說，你的危險還是沒有解除。”
“沒事，只要不被暴力制裁就好了。”
孟言倒是無所謂的笑笑，看向江歆的眼神中帶著抹感激。
這位老同桌真的很用心的在幫他。
人和人之間，還真的有這麼樸實的情誼？
…..
兩人就這麼慢悠悠從馬路邊蕩回學校。
孟言在腦中不斷將已有的線索串在一起，但眉頭卻越皺越深。
雖然現在所有事情都已經被擺到了明面上，除了當年陳才的內心獨白，幾乎什麼都知道了。
但他總有一種感覺，有一張無形的大手在這一系列的故事中，抹去了最重要的一環。
陳才跳樓案，其中最大的受益者是誰呢？
那個謀劃五年的【渡邪】？
可是江歆也說了，是先有的陳才跳樓化作靈地副本，才有的【渡邪】佈局。
據江歆所說，他們為的是將陳才所構建出的【第二中學】這個副本，變成他們在靈地世界中的根據地。
有了這個存在，他們便無需透過副本進入靈地世界，甚至可以探索靈地世界中、副本之外的場景。
所以S級靈地組織的評選標準之一，就是在靈地中有屬於自已的副本。
這是質的飛躍。
在南都目前為止，都沒出現一個S級。
這不僅難度極大，卻更要運氣，要陳才這種無惡意的靈地副本，南都這麼多年，也就這一個先例。
所以，一切真的只是巧合？
孟言嘆了口氣，他寧願這一切只是巧合。
“孟言，孟言？你聽到我說話了沒有？”
江歆接連的輕聲呼喚，將孟言從愁亂的思緒中拉回。
“抱歉，剛才在想事情。”
孟言滿臉不好意思的低頭，又道：“你剛才說什麼？”
“沒事，理解。”
江歆比較大度，隔誰遇見這事都會心不在焉。
“我說……”
江歆突然加快腳步，走到孟言的身前，截停他的腳步，看著孟言有些錯愕的臉，一字一句認真道：“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壓力，你要相信自已。”
“反正無論如何，你肯定不會死在裡面的，你會活著，直到找回你自已。”
江歆信誓旦旦。
【距進入遊戲已不足一小時，請玩家即刻返回遊戲場地。在倒計時結束後未回到場地的玩家，立即抹殺！】
熟悉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時間已經到了五點。
不過孟言倒不怎麼慌，因為他已經快到學校了。
學校前的早餐店已經支起了攤，如果不是剛吃完夜宵，孟言還真想嗦碗拌粉再進去。
九月份的五點，天已經開始朦朦亮，學校前的攤販陸陸續續到場，升起裊裊炊煙。
學生倒是沒什麼，畢竟走讀生晚上十點多才下課，要是早上五點到學校，很難不懷疑是不是去網咖通了宵。
七點鐘開始早讀，六點四十才是學生大部隊入場的時間。
“沒什麼慌的。 ”
江歆忽然輕輕握住孟言的手。
孟言只覺得渾身上下好像被電了一下。
不是姐們，我不怎麼慌啊！但你手抖的這麼厲害？
“沒事兒。”
孟言想不通怎麼輪到他安慰這個大小姐了。
“等我通關出來，我安排請你吃頓飯。”
“如果沒通關出來，你就幫我安排請大家吃頓飯。”
“銀行卡支付密碼是123321。”
孟言滿臉輕鬆。
江歆剜了他一眼，又想開口。
也就在這時，兩人走到學校門口。
學校門口還和往常一樣，唯一與環境格格不入的一點就是有一位穿著上世紀七十年花布衫的老奶奶原地盤坐在校門中央。
孟言原本以為是路邊乞討為生的老人，走進點後，卻看見老人手中兩根織衣的銀針，在手中飛舞。
但她的手中並沒有線，她在織空氣。
老人似乎是五感不太靈敏，直到孟言走近，才忽的抬起了頭。
那張老臉上的皮肉擰巴在一起，牙齒也脫落了大半，她渾濁的眼球盯著孟言一動不動。
孟言被盯的有些發毛，江歆也意識到不對勁了，上前一步把孟言護至身後。
兩撥人就這樣僵持著。
半晌後，這位老人忽然喜笑顏開。
“是夢魘先生嗎？”
“哦不對，是孟言先生。”
老人似乎因為口齒不清叫錯了孟言名字，等她仔細的將孟言唸了兩遍後，又一字一句道。
“孟言先生，老身縫婆，謹代表青山病院全體員工及院長大人，向您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