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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車水馬龍伴君行

兩個人擁抱過後各自向後退去,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熱鬧的場面突然又沉寂了下來,夜風開始從每個人的臉上吹過將樹葉颳得不斷作響。

“這位先生叫藤原嗎?”我挺直了身姿,緩緩走上前去,雙眼帶著微笑注視著他。

“您就是竹香雲子吧。”他依舊從喉嚨裡發出慢條斯理的話語,不過聲音卻清晰悅耳。

“是的,正是在下。”我微微點了點頭,幾絲秀髮在額頭微微顫動起來,在我的鬢角劃出微微的癢。

“您好。”這次他用力地笑了一下,張開雙臂向我做出擁抱的樣子。

我緩緩地跨前一步,身體貼在他的胸膛上和他完成這一帶有禮節性的姿勢。

“藤原先生在英國留學,接受的可都是先進的文化。”

渡邊在一旁崇拜地說道。

“當然啦。”我也跟著應和道:“藤原先生一表人才,真實不可多得啊。”

“過獎了。”藤原低沉地一笑,嘴角微微揚起後臉上又恢復了平靜。

“嗨,走吧。”

所有人回頭一望,原來是井上已經開來了車。

“井上,你也太放肆了。”隨著渡邊的怒吼,井上已將車熄滅。他從車裡走了下來,向著藤原做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而後又迫不及待地向他擁抱了上去。

藤原的態度簡直比對渡邊還冷漠,他一動不動地站著,雙手始終垂在下面。

井上擁抱完後滿臉的歡喜,說道:“藤原君,車已經為您準備好了,您看看是不是到時間了。”

“好,走吧。”藤原簡短地回答了一句,撇著頭向車上走去。

“哎呀,藤原君,您就再坐坐嘛,還沒有給您接風洗塵呢。”渡邊站在原地,一副很痛心的樣子。

藤原似乎沒我聽見,只管向車上走去。不一會他已關好了車門,手裡握著方向盤,獨自注視著前方。

“快去呀。”井上催促著我。

我急忙跑了過去,心裡卻沒有一點慌張。那整齊的髮型,修長的身材,好貴的氣質,彷彿在吸引著我趕快到達他的身邊。

我挨著他的身邊坐了下來,整理起有些凌亂的頭髮。

他坐端了身子,嫻熟地擰動著方向盤,伸腳緩緩去踩油門。每一個姿態都是那麼令人賞心悅目,都能描摹成一幅畫。

車將要發動的時候渡邊突然跑到了車窗前,他將嘴貼在玻璃上,示意我俯過耳朵來。

“記住,一個月,他的性命……”嘈雜的車鳴中他的話卻是那麼的清晰。

看來當兩個人被利益繫結後就會自然產生出一種區別於他人的默契。

車燈亮了起來,在黑暗中把這前方的一切都模糊地雜糅在一起。

枯黃的樹葉,遍地的泥濘,隨著車輪的碾壓融為了一體。

一種濃重的窘迫感又連同這悶熱的氣流一起向我包裹過來。讓我在搖搖晃晃的汽車中一動也不敢動。

我的氣息始終凝結在喉嚨裡,鼻孔中,嘴唇裡都不敢有太多的氣息進出。

和一個陌生的人在一起,再大的空間也是那麼的狹小。但要是換成親近的人,思念的人,哪怕是靠在他的懷抱裡,也有一種在天地間自在遨遊的感覺。

“唯,你是不是讀過很多書啊。”我將嗓音調整到最清脆的程度向他說道。突然想起也問過鬆田這樣的問題。

“一點都沒有。”他搖搖頭,一臉不快的樣子。

我跺跺腳,假裝氣憤地說道:“嘿,你們這些文化人真奇怪,誇誇你們卻還不高興。”

很快,車廂裡又恢復了平靜。只有汽車的轟鳴聲令人昏昏欲睡。

他的臉總是緊緊繃著,看不到一點皺紋。兩隻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瞅著車前的玻璃。

“哎,我要睡了。”我打了一個瞌睡,假裝很睏倦的樣子向著他的肩膀靠了過去。

當我的額頭接觸到他的肩膀的一瞬間,他悄悄地移開了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只用一隻手掌握著方向。

汽車依然不斷地前行,顛簸的道路讓我們一起一伏地搖晃著。

終於前方一個高坎,我被震得抖了起來,額頭重重地砸向了他的肩膀。

我的耳朵被撞得疼痛難忍,趕忙睜開眼來愧疚地望著他。

他依然一副平靜的樣子,雙手操作在方向盤上。

“沒事吧?”我摸著他的肩膀,驚慌地問道。

“沒事,你繼續睡吧。”他的聲音終於溫和了許多,讓我不知道該不該繼續靠向他的肩膀。

“我們要去的是什麼地方?”我問道。

“一位將軍的家裡。”

“將軍?幹什麼?”我問道。

他哀嘆了一聲,突然將車停了下來。

“為了工作能夠順利開展,你需要配合我。”他說話突然不再慢條斯理,像是命令一樣嚴肅。

“怎麼做,你說。”我爽快地答應道。

“裝作我的未婚妻。”他淡淡地說道。

“這……”

我支吾了一下,道:“好吧。”

夜色漸漸地加深,幾顆星星在天空獨自閃著寒冷的光亮。

他向窗外望了望,說道:“到了。”

“這麼快,這是哪裡啊?”

“下去就知道了。”他的語氣讓我感覺他對這裡似乎很是熟悉。

霓虹燈光五彩閃爍著,形形色色的人影被照得斑駁交錯。形狀各異的車輛來來往往,鋪滿這寬闊的長街。

他挽起了我的手,走向最喧譁的那間飯店。

“先生,請進。”打扮時髦的女郎向我們深深鞠下躬來表示歡迎。

“這裡怎麼樣啊,準備住哪間房啊?”他隨意地說著,彷彿與我已是年深日久的夫妻。

“住那間吧,我覺得哪裡一定會很舒適。”我拉起他的手向一件豪華的屋子走去。

油黑髮亮的門被打了開來,一盞精巧的燈鑲嵌在天花板上散發著五彩的光亮。

“哎呦,可算是能睡個好覺了。”他興奮地感嘆一聲,縱身跳上了床去,抬起頭來望著我。

“怎麼了,還站著幹什麼啊,不休息啊。”

“休息,怎麼休息啊?”我瞅著這僅有的一張大床說道。

他突然陰沉下了臉,幾道皺紋橫亙在嘴角,憤憤地道:“怎麼,這就不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