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棲手指輕輕敲著門，房間內傳來杜若有些不耐煩的聲音。
“媽，不用管我，我今天不想吃飯。”
喊完話後，房間裡還有杜若在跟別人小聲說話的細微音聲。
杜若和桑姨相依為命，她曾說過桑姨是她世界上最重要的人，為此她可以縮減睡眠時間，一天打多份工來湊醫藥費，只為桑姨得到治療。
如今卻不在她的話語中感受到對桑姨的溫情。
桑姨神情有點失落，見沈棲站在房門口不動，以為兩姐妹最近在鬧彆扭，便隨手幫著她開啟了房門，招呼她進去。
用近乎乞求的口吻說：“杜若最近有心事不肯跟我說，她沒有什麼朋友，情緒不對都沒個人可以傾訴，你們小姐妹好久沒聚了，多說些話。”
不等沈棲說話，又轉身忙去了。
說起來她和杜若相處了幾年，大吵小吵也是有的，有時候會被對方氣到幾天不理人，但情誼是在的，沒過多久便會和好。
唯有這一次，是修復不了的裂痕。
沈棲走進了房間關上了門，見杜若正在陽臺上不知道在跟誰打電話，語氣略有些激動。
“你看著來，反正我只要結果。”
此時的杜若跟剛認識時的她相比，容貌變化不大，氣質倒是變了不少。
沈棲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還是個淳樸的大學生，雖家裡條件不好，但是努力上進，熱心助人。
是什麼時候開始發生變化的，沈棲也說不清楚，可能是杜若對梁凡產生那卑微但說不出來的愛開始，她們兩個人的關係就變質了。
杜若聽到身後房內傳來了動靜，還以為是桑姨進來，捂著手機的一端回頭看去，不假思索責備地說：“我都說不想吃，媽你別來煩~”
見站在房內的是不該出現在這的沈棲，兩人的目光一瞬間相接，她還沒說完的話又被嚥了回去。
電話那頭傳來了男人的嗓音，說的話沈棲聽不太清。
只見杜若的臉色有些怪異，動作不自然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一時間房間內落針可聞。
沈棲在角落裡的直播裝置前停住，桌面上開著的那包薯片有些已經灑落在桌面上，並沒有人打掃。
立在上方的補光燈還沒關，給她的臉打上了道柔和的光。
“剛才直播服務態度不是挺好的，怎麼現在吃槍藥了？”
無錯書吧她沒有去看杜若的神情，視線停留在桌子後的那面牆上。
上面貼著很多照片，杜若以前的點點滴滴都被記錄了下來，其中大多數都有沈棲的身影。
只是她指尖經過時才發現表面都積滿了灰塵。
她抽出一張紙巾給自已擦乾淨了手。
另一邊的杜若嘴巴張了張，想頂嘴又忌憚著人，只能無聲地合上。
嚥下一口唾沫後，她不著痕跡地轉移了話題：“你怎麼會在這裡？”
下一刻，沈棲的手腕被杜若拽住，用力把沈棲往門外扯。
裙襬輕輕掃過，牆邊掉落了一張她和杜若的合照，兩個人笑得純真無邪。
“我家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沈棲掙開了禁錮著她手腕處的手，望著陰沉沉站在玄關處，死死盯住她的杜若，語氣不由疏離和淡漠了幾分。
“聽說你被行業封殺了，特意過來關心下你。”
杜若聞言單手叉腰，眉眼間都是怒氣，聲量提高了不少：“沈棲，我有這麼一天都是因為你。”
桑姨的身體不好，沈棲擔心房間外的桑姨聽到她們的對話而受到刺激。
一把扯她進來，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同時對杜若的話感到無語，自已作死把一手好牌打個稀爛，永遠不會承認自已有錯。
“那你別忘了，當初你只是微企內一個籍籍無名的小助理，我事業受挫進梁凡的公司是我要求帶的你，不然你以為當初會那麼容易進公司？”
沈棲伸出白皙的手指，指節捏住了杜若的下巴微抬起下頜，讓杜若不得不與她對視。
“你不做傷害我的事情，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從包裡拿出一張列印出來的照片，是之前有人故意發給裴喬的，沈棲覺得好看就保留了下來。
“照片是你發給裴喬的，我沒找你麻煩是不是以為就這麼過去了，還有膽子在網上造謠？”
杜若定定地瞧著沈棲，突然笑了起來。
以為自已的舉動影響到了沈棲。
她搶過照片，目光浸染著笑意：“怎麼樣，裴先生沒動怒吧？”
“你以為我們都是沒腦子的嗎？”沈棲盯著照片，還不忘誇讚她，“照片拍得不錯，挺有氛圍的，我很喜歡所以特意列印下來儲存。”
照片收好後，沈棲搖著手中亮起的手機，螢幕上顯示的是杜若的直播畫面。
“今天你直播的事情我全程都有錄影，你說我會不會告你？”
杜若的神情一慌，出言極快，語氣略顯緊張。
“我可沒有指名道姓是你。”
沈棲輕笑兩聲，看向杜若的眼神分外平靜：“你直播的內容可是誰都能聯想到我的，你混了這麼久還以為含沙射影就能逃避責任？”
在圈裡經紀人碰到的事可多了，藝人受到惡意誹謗，辱罵等等，最先不懂法，後來也會被普及到。
迎著對方冷淡的眼神，杜若微抿著唇。
原先開始直播時流量很差，後來還是靠著沈棲的流量才上了人氣，維持熱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選擇了最容易且最危險的方式。
氣氛僵持了幾瞬。
杜若臉色變了變，聲音難得流露出幾分氣急敗壞的味道：“我被行業封殺可是你老公害的，你要對我趕盡殺絕？”
沈棲不知裴喬具體都做了什麼，也不需要去了解，結果是她願意看到的。
“我要真那麼狠，你現在已經收到律師函了。”
想過各種對付杜若的方法，但記憶中的桑姨是溫柔的，沈棲在雙親去世後難得在桑姨的身上感受到一絲母愛。
傷害了杜若更是在傷愛她的人。
“為了一個男人，你背叛了我去給梁凡當舔狗，如今連你媽都要放著不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