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高坐於正堂,跟堂堂築基高手並肩享受女兒女婿行禮的嶽千帆忽然瞪大了雙眼。
無錯書吧看著院中的兩位來人。
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剛要前去問詢,忽然被旁邊的葉守凡冷冷的瞪了一下,頓時脖子一縮。
暗道自已有些失態了。
面上訕然一笑,又灰溜溜的坐下。
心中忐忑不安的想:“家主不會為了我而來吧?”
沒有錯,他們岳家人,不久前還是藍夜城方家某位嫡系子孫家裡伺候的家奴。
沒想到一步登天,竟然跟築基家族結了親家。
但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家女兒的婚禮,竟然會驚動方家家主。
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家主方南天,他也只是偶爾在全族大會上見過一眼,平常時候,連方家族地的門都摸不到。
正心中思慮萬分的時候,方南天已經帶著女兒來到正堂門外。
早早的抱拳施禮道:“賀喜葉兄,今有麒麟兒金婚大福。”
葉守凡也沒料到他會來,不過也不以為意,淡淡擺手道:“來的巧,坐吧。”
方南天大大方方的帶著女兒,隨便找個位置坐下。
這一幕卻讓旁邊的嶽千帆如坐針氈。
心中瘋狂的想:“怎麼會,怎麼會,親家公這是吃了豹子膽了,竟然敢對方家家主如此隨意。”
但看到方南天並不在意的樣子,又不免疑惑萬分,這是什麼情況啊?
婚禮在嶽千帆一片煎熬中,總算進行到了末尾。
剛要起身去那邊問一下安。
然而方南天卻自顧起身迎著當面走來。
他再也忍耐不住,侷促的起身,剛要躬身施禮。
方南天卻自顧低眉向葉守凡問道:“今日我方家來此,未準備大禮,希望葉兄不要見怪。”
“客氣什麼。”葉守凡起身道:“婚禮差不多了,這我大兒,雖然不成器,但禮不能廢。總算結束了,讓他們在這裡鬧,我們那邊說話。”
“也好。”方南天點點頭,跟葉守凡一起走向一旁偏廳。
方楚梅自然沒有跟隨,獨自一人留在大廳裡好奇的觀看新人完婚。
對於這俗世的婚禮,她似乎從未體會過。
一個身材高大,滿臉自信,身上沒有法力波動的男子來到身邊。優雅大方的問:“姑娘,要不我帶你參觀一下吧。”
方楚梅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問:“你是?”
“不才葉家行三,葉丘虎。”
“好,請。”
二人隨之離開。
此時的嶽千帆半鞠著身體,不安的四處看了看,見所有人都沒注意到自已時。
安心的同時,不覺一陣悲哀。
他以為能跟築基修士平起平坐就高人一等了。
然而事實上,他的身份一直都是那個捧高踩低的家奴,這一點,不會因為屁股翹的高而改變分毫。
這個世界有時候很小,小到一些看似高高在上的人物,其實就在身邊。
這個世界也很大,大到有些人即便站在跟前,你也不認識。
葉家新建的防護大陣外,很多人憑藉著特製的辨識牌進進出出。
唯獨一人被攔阻在外。
被趕出門的葉家大兒曾經的正房錢月琴。
葉家大兒再婚,早就鬧得沸沸揚揚,她豈會不知。
她在家裡等啊等,一直在等葉丘澤給他賠禮道歉,好聲好氣的接她回去。
然而等到的卻是,葉丘澤再婚的訊息。
從始至終,沒有人問她同不同意,允不允許。
她怎麼會同意,怎麼會允許?
不行,葉丘澤你這個混蛋,你不能這麼對我。
她心裡不停的抓狂糾結。
她為他照顧家庭,養育兒子,洗衣做飯,受人冷眼。
她忍辱負重那麼多年,到頭來人家一腳將你踢飛了,再娶。
錢月琴感到了屈辱。
她不能讓他如意。
她不能讓他這麼風風光光的將新媳婦娶進門。
她要大吵大鬧,當眾將這家人醜惡的嘴臉揭露出來。
她徹地不要臉面了。
然而,當她一鼓作氣,鉚足力氣準備大幹一場的時候。
傻眼了。
葉家今非昔比,領地範圍內,被無形的陣法籠罩,沒有許可,進不去。
她抓狂,懊惱,憤怒不安。
種種情緒折磨的令人發瘋。
她四處祈求臨近的親朋好友,她不吵了也不鬧了。
她只希望有人帶她進去,看一眼也好。
但是附近大多數人都是受到葉家恩惠的普通人,也都知道這葉家大兒媳是怎麼回事。
怎麼會有人傻到犯忌諱帶她這個尷尬人進去。
錢月琴沮喪,鬱悶,失落而至惶惑不安。
她一臉落寞的蹲守在大陣之外的一處空地等啊等。
等待人進去了,散場了,離開了。
終於,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兒子,兒子。”她舉起雙手向葉念元跑去。
葉念元陪兄弟們鬧完婚禮,結束了一場席宴,忽然莫名無聊,便獨自出來透氣。
不覺來到了大陣外,恰巧看到了錢月琴。
“娘,你怎麼來了?”他詫異的問。
“沒良心的東西,你還說,你爹都娶了別人了,你還說我為什麼來?”錢月琴原本要抱兒子的手落下,眼淚嘩嘩往下流。
“哦,剛剛我還鬧了婚禮,新媳婦挺好的,人溫柔還漂亮。”葉念元一點體會不到他孃的心情。
“唔……”錢月琴一把捂住嘴巴,嗚嗚抽泣。
她真受不了了。
“好了好了,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娘你認命吧,你沒那個命。”葉念元不知道是安慰還是打擊。
“你爹沒良心,你更沒有。”錢月琴忽然抬起臉,狠狠地瞪著兒子。
“我覺得,我爹跟新娘子,更般配一點。”葉念元的話語像刀子。
錢月琴捂著胸口,差點氣昏過去。
“別呀,娘。你這兩下打擊就受不了了。”葉念元忽然笑嘻嘻的說道:“放心吧,不管怎麼樣,你始終是我娘。”
錢月琴總算得到了一絲安慰,忽然又鼓起了希望,問兒子道:“你說說,我跟你爹,還有沒有可能?”
葉念元頓時皺眉開始思考。
“怎麼樣,怎麼樣?”錢月琴滿臉渴望的等他回答。
“等。”
“等到什麼時候?”
“等到大樹長的足夠高的時候吧。”葉念元目光明亮,彷彿具備別人無法洞悉的某種智慧。
“足夠高是多高?”
“大概要等到祂撐破天的時候吧。”
錢月琴頓時滿臉落寞。
那就是沒有希望了?
“誰知道呢?”葉念元最後說道:“你改改性子吧,娘。也許不用到那一天。”
“好,我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