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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擦藥

意識迴歸現實,林悅只覺嘴巴幹得要命,彷彿被無數的沙礫塞滿,每一次吞嚥都艱難無比。“這感覺,真像是在沙漠裡走了幾天幾夜。”她心裡暗暗叫苦,不過好在那令人難以忍受的胃部絞痛不再折磨她,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她吃力地抬起頭,望向天空。那湛藍的顏色純粹得沒有一絲雜質,美得讓人心醉。她一時間有些恍惚,差點就忘記了這個星球帶給她的種種兇險。“如果不是經歷了那麼多危險,這地方或許還不錯。”她苦笑著搖了搖頭,試圖驅散腦海中這不切實際的想法。

林悅藉助新獲得的那一點點力量,艱難地從地上坐了起來。她的視線中,出現了寬闊厚實的肩膀以及被太陽曬得黝黑髮亮的屁股。當她把目光從古丹的後背移開時,一縷柔軟的秀髮從肩頭滑落,悠悠地垂落在她的雙乳之間。上次昏迷的時候,頭髮還是蓬鬆散亂的,難道是古丹在她昏迷的時候為她編的辮子?

她忍不住輕輕撫摸著辮子的樣式,心中瞬間湧起一股熟悉而溫暖的感覺,思緒也隨之飄回到小時候。

那時,父親總是溫柔地為她梳理頭髮,每個動作都充滿了無盡的關愛。

還有那些美好的週末,他們一起製作新鮮蘋果汁的場景歷歷在目,那香甜的味道彷彿就在舌尖繚繞,強烈到讓她難以抑制地想要吞嚥,彷彿只要這樣做,就能再次回到那些幸福的時光。

“林悅”

然而,這短暫的美好瞬間被現實打破。

她回過神來,雙臂緊緊交疊抱在胸前,雙膝也緊緊併攏,眼神中滿是警惕地看向古丹。這個傢伙今天對她的侵犯實在是太多了,先是她的裙子,如今又是這突然被喚起的珍貴回憶。

古丹跪在她的身旁,用那隻寬大且佈滿老繭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頭兩下。這舉動對於林悅來說實在是過於親暱了,可不知為何,她就是對古丹恨不起來。畢竟到現在為止,古丹已經救了她三次。而且,古丹似乎對男女之間的界限毫無概念,就像一個天真懵懂、不諳世事的孩童,完全不懂得個人空間的意義。

“卡爾,”古丹說著,伸手到她的身後,給她展示另一個散發著清新檸檬香氣的水果。林悅下意識地接過水果,手指不經意間掠過他那粗糙帶鱗的手。那一瞬間,她彷彿觸電一般,像觸碰到了能讓她瞬間僵住的芒果,迅速縮回了手。

“謝謝你所做的一切。我欠你的,在我找到回家的辦法之前,我會充當你的助手之類的。”林悅真誠地說道,目光堅定地看著古丹。

然而,古丹一臉迷茫,顯然沒能領會她的意思。

不過林悅覺得也無妨,她只是需要把心裡的想法傾訴出來而已。在

她內心深處,倘若告訴自已留在古丹身邊是為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而非沒有他自已必定命喪黃泉,這樣能讓她感覺自已在這艱難的處境中還保留著一絲尊嚴,沒那麼狼狽和失敗。

古丹站起身,朝著岸邊走去。

林悅獨自留在原地,思緒陷入了對“卡爾”這個詞的思索中。

“卡爾到底是什麼意思呢?是指吃這個動作,還是水果的名字?”她的眉頭微微皺起,試圖從腦海中搜尋出一些線索來解答這個疑惑。

就在她苦思冥想之際,古丹轉身走了回來。林悅下意識地抬頭看去,然而目光卻不偏不倚地與古丹的下身相對。強烈的羞恥之感瞬間湧上心頭,她的臉瞬間漲得通紅,趕忙低下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你用片樹葉什麼的遮擋一下會死嗎?”她小聲嘟囔著,聲音低得幾乎只有自已能聽見。

古丹若無其事地在她身旁坐下,毫無徵兆地伸手抓住她的辮子,用力地甩到她的肩後。

林悅心中對個人空間的渴望瞬間被激發,身子下意識地向遠離他的方向傾斜。

然而,古丹的力量太大了,她根本無法掙脫。古丹輕鬆地用一隻手緊緊抓住她的肩膀,讓她無法動彈,另一隻空閒的手則毫無顧忌地按在了她的胸部。

林悅的怒火瞬間被點燃,心中懷著強烈的報復之意,想都沒想,本能地揮出一巴掌。

一聲尖銳的拍擊聲在空氣中響起,人類嬌嫩的面板與外星人粗糙的面板相觸。

林悅瞬間瑟縮了一下,心中充滿了恐懼,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我——對不起。”她的聲音顫抖著,充滿了恐懼和懊悔。

她緊張地等著古丹面露慍色,等著他情緒失控,對自已大發雷霆。

古丹的眉間皺起了一道深深的褶痕,眉頭緊緊皺起,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和不滿。

雖說林悅那綿軟無力的一巴掌並未真正傷到他,但他顯然明白了這背後所蘊含的抗拒和憤怒。

古丹並沒有因為這一巴掌而停止他的動作,他繼續手中的動作,試圖在她的胸部塗抹一種令人憂心的綠色糊狀物。當他試圖將手指伸到她裙子的下面時,林悅急忙側身躲開,並用力地輕輕搖頭。

“不,”她堅決地拒絕道,聲音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堅定。

那帶著海鹽氣息的糊狀物貼在面板上,感覺十分清涼,就像薄荷膏一般。林悅雖然能感受到那一絲涼意,但她完全不曉得這東西的用途究竟是什麼。

但是無論如何,她決不會讓古丹把這東西塗在自已如此私密的部位上。

古丹氣得用牙齒髮出滴答聲,顯然對林悅的拒絕感到十分惱火。

“這會助你的傷口癒合。白天已經過去一大半了。我們得在天黑前趕到我的兄弟們那裡。”古丹大聲說道,語氣中充滿了急切和無奈。

“我說了不!”林悅再也無法忍受,聲嘶力竭地尖叫起來。

她緊緊抓住古丹的手腕,用盡全身的力氣將他那粗大的手指從自已的敏感部位上扯開。

然後,她防衛性地用雙臂緊緊抱住雙腿,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對於他們之間巨大的文化差異和溝通障礙,林悅感到極度的沮喪和無奈。

這個陌生的星球已經奪走了她太多的自信和尊嚴,她決不讓它再奪走自已最後的隱私和底線。

“母親啊,”古丹咒罵著,眼神中滿是無奈和不解,緊緊盯著這個充滿防衛姿態的林悅。“若我檢查你的傷口讓你感到疼痛,我向你道歉,但這種藥會幫你癒合。你兩腿之間有個裂口,因為傷口是敞開的。你必須護理好它。”

林悅用力地搖頭,辮子隨著她的動作來回晃動。“不。絕對不。”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堅決地表達著自已的立場。

見林悅如此堅決,古丹無奈地放棄了,站起身來,大步走向她掉落的水果。他彎腰撿起水果,然後遞到林悅面前。

“吃!”他高喊著,黃色的眼睛因不滿而眯成了一條細縫,表情嚴肅而又急切。

他那種強硬要求的喊叫聲讓林悅明白這是讓她進食的意思。

林悅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水果。當水果穩穩地握在她手裡時,古丹轉身大步走回岸邊,留下林悅一個人在原地。

林悅咬著嘴唇,內心被一陣洶湧澎湃的情緒所折磨,其中最為強烈的便是深深的內疚。

她開始反思自已的行為,覺得自已在這一系列的事情中表現得太過激烈和抗拒,在毫無必要的情況下給古丹增添了許多麻煩。

而古丹,似乎自始至終都只是一心想要幫助她、照顧她。

她轉頭看向左邊,發現了自已的裙子,依舊溼漉漉的,但此時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她最後看了一眼古丹的背影,拿起裙子穿上。

她的手提包安靜地躺在一旁,林悅開啟手提包,在裡面翻找起來。

在吃水果前,她認真地記錄下了“卡爾”這個詞。拉開手提包的一個口袋後,她意外地發現了一袋彩虹糖。

心中頓時有了主意,她拿起糖,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走向岸邊。

“古丹?”林悅輕聲呼喚著。

古丹聽到聲音,轉過身來。看到林悅手中拿著一把五顏六色的小石子,瞬間明白了這是她求和的示意。他走上前,握住林悅精緻彎曲的下巴。

“不,謝謝。我不要鵝卵石。我不生你的氣,但你得改掉這些壞脾氣。你很快就會成為一個男子漢的。”古丹說道,語氣雖然依舊嚴肅,但眼神中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憤怒。

他用拇指輕輕撫摸著林悅的臉頰,感受著那柔軟的觸感。“你應該吃些水生動物。也許它們的酸味會讓你臉上長毛。”

林悅一臉茫然,完全不明白這個外星人在說些什麼,但看到古丹看起來不再惱怒,她的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

對她來說,這便已足夠。在這陌生而危險的世界裡,能與古丹保持這樣一種微妙的和平與理解,已經是無比珍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