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初入這鳳清樓之中,一團團香味便衝進鼻腔。
這種香味與龍國的香水不同,是偏自然的香味,是實實在在的花香!
鳳清樓的第一層是一些散臺,在盡頭有奏曲的臺子。
楚北朝著二層三層打眼一瞧,全都是一些客房。
“殿下!”
“那是殿下!”
鳳清樓的姑娘看見楚北,眼中盪漾著水光。
一道道綵衣霓裳對楚北投懷送抱。
楚北雖然存糧尚可,亦可夜行萬里,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勉強地掙脫開,卻又有姑娘撲上來。
現在的楚北無論是因為神還是腎,在大北都可謂如日中天!
老鴇明眼看出了楚北今天不是來快活的,蒲扇一揮,那些姑娘便老老實實地退了下去。
老鴇撐著下巴,伏在桌子處,笑吟吟地問道:“殿下今日,不是來‘引水思源’的?”
楚北整理著快被扒下去的衣袍,說道:“今天確實不行,我有重要的事情問你。”
老鴇輕搖著蒲扇,眼中泛起淡淡的興趣,道:“哦?何事能讓殿下光顧我們鳳清樓?”
對於他們這一行來說,最忌諱的就是打聽,但楚北是皇室,再加上聽了最近楚北的傳聞,她不禁嗅到了一絲升官發財的機會。
楚北不再猶豫,直接問道:“一週之前你可見過工部的楊尚書?”
一聽是要打聽尚書的事兒,老鴇變得有些不淡定,楚北是皇室不假,但尚書也不是好惹的。
“這……”
老鴇表情凝重,時不時注意著楚北的表情。
她緊張地笑了笑,試探地問道:“殿下問楊尚書,是因為查案?”
老鴇心中是明白的,若是說出口,如果太子更勝一籌,這事兒也就罷了,但如果太子輸了,那工部的楊尚書絕對不會放過她。
楚北看出了這老鴇猶豫的表情,嘴角微揚,說道:“此事你知我知,絕不會有第三人知。”
說罷,他便從袍袖中取出一個銀手鐲,推到了老鴇面前。
銀子在以前龍國作為首飾雖不值錢,但到了大北,作為貨幣,價值斐然。
老鴇掂量著這銀子,眼睛放光地看向楚北,道:“一兩銀子!”
即使老鴇在清樓中的地位極高,但畢竟只是個管事的,是員工!論月錢她哪有那麼多。
一兩銀子對她來說,就像是現代人買彩票發了筆橫財。
一兩等於十錢,要知道一錢銀子對窮人來說已經是大財。
楚北平淡地點著頭,就好像一兩銀子對他來說簡直像灑水一樣,而事實上就是如此,且不說他身為太子的俸祿,他的空間之中便有著足夠他揮霍的金子和銀子。
老鴇小心翼翼地將鐲子藏在了懷中,諂媚道:“殿下,您可要說話算話。”
見楚北點頭,老鴇又靠得近了些,這些話在她眼中是絕不能讓外人聽到的。
她低聲說道:“楊尚書有些時日沒來了,最後一次來我也忘了是什麼時候,我領您去賬房一看。”
楚北跟在老鴇身後,繞過戲臺,走到樓後院的雜院,那裡既是樓中姑娘休息的地方,也是準備樓內各種事務的地方。
初進後院,便能聽到一陣陣責罵聲。
老媽子正喋喋不休地對著少女吼道:“待客你不願意,洗衣服你還洗不好?要不是我們好心收留你,你早餓死了,滿天胡話連天,再這樣給你送到焉地!”
那少女滿面塵土,穿著一件極不合身的粗布,一副男兒扮相,說實話,看不清真實樣貌。
少女委屈地嚥下淚水,哽咽地說道:“我想回學校,不想在這了,我想爸媽了……”
說著,老媽子便朝著少女的臉頰打去,少女嚇得縮著脖子。
爸媽?學校?
俄頃,楚北便擋下了老媽子的巴掌,死死握住她的胳膊。
這些詞可不是這裡的人會說出口的……
老媽子憑著一張嘴,剛想問候楚北。
那老鴇慌里慌張地站在二人中間,連連解釋道:“你這是個嘛?王姑!”
老鴇不可察覺地給老媽子使著眼色,小聲道:“太子,這是太子……”
王姑一聽,瞳孔猛擴,臉色都變了,陡然跪下。
“太……太子……”
楚北根本不在乎這老媽子怎樣,目光全落在了那少女的身上。
少女緩緩看向楚北,發現楚北正看著她,臉上既寫滿了疑惑,又有一絲害怕。
老鴇左右打量著,看到楚北正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姑娘,頗有意味地笑道:“殿下,可是看上了……”
楚北迴過神,問道:“把她買走多少錢?”
老鴇一聽,滿面春風,說道:“您看?”
楚北毫不猶豫地從袍袖中掏出五枚銀鐲子。
老鴇看到那白花花的銀子,喜出望外,本來這少女就是她撿來的,而且還不願意接客,賣這個價錢和空手套白狼沒什麼區別。
楚北又看了眼那少女,對著老鴇說道:“繼續帶路,賬房……”
老鴇小心翼翼地將銀子揣到懷中,別提有多高興了,樂不思蜀地招呼著楚北。
“殿下這邊兒請!這邊兒請!”
少女則是滿臉訝異地目送著楚北,覺得這人與自已有說不清的相似處。
到了賬房,老鴇親自為楚北查賬,把賬房的主簿晾在了一邊。
“查到了,殿下,楊尚書從6月17日連續來了七天,最後一天是6月24日走的。”
楚北聽到這,未免有些不敢相信,他真有不在場證明?
“和他一起來的可有別人?”
老鴇想了一想,說道:“殿下,您別說,還真有一人,是個西夷人!”
又是西夷人,在王家寨也聽那老者說過西夷人……
楚北聽到這重要線索,眉頭一舒,問道:“他平時住哪你可知?”
老鴇疑神疑鬼地湊到楚北耳邊,說道:“他們西夷人大都住在【絲綢市坊】,要不我給您找來姑娘問問?”
楚北點了點頭,他知道這西夷人也許便是找到木材的關鍵。
服侍西夷人的姑娘來到賬房,請命似地看了眼老鴇,老鴇點著頭,姑娘才敢開口說話。
“我聽他們談話,那西夷人好像叫‘伊格薩比’,就住在【絲綢市坊】,好幾日都沒來了,他都和楊尚書在一起。”
楚北急忙問道:“他們可有說木材的事。”
無錯書吧姑娘搖搖頭,說道:“一般客人談到要務時,會讓我們出去,其它的我真不知道了。”
知曉了這些細節,楚北一邊走出賬房,一邊指著那少女,和老鴇囑咐道:“過兩天我回來親自接她,給我好好伺候著,不許她接客。”
青樓雖是是非之地,但只要你拿錢,一切可談。
老鴇絲毫不猶豫,高興地答應著。
走出青樓。
楚北若有所思地向殷實問道:“西夷國今日可好?”
殷實沉思片刻,說道:“西夷國恐要與江南國開戰!”
聽得殷實的話,楚北眼中忽亮,他便大概可以知曉那批木材去了哪裡。
“如果運送木材,從大北前往西夷的路有幾條?”
殷實身處樞密部,對這些資訊瞭如指掌,不假思索地說道:“兩條!如果只是人走的話,確實許多條,但運輸木材只有兩條!”
他話音剛落,便否定了剛才的說法,補充道:“不對,應該只有一條,近半個月,梅山附近一直下著大雨,山上甚至滾落巨石和泥土,近日來看那條路根本不可能過人。”
所謂的斷案就不能放過一絲一毫的細枝末節。
楚北接著問道:“兩條路哪條路更快?”
“經過梅山的那條路,快了得有20日。”
殷實奇怪地看向楚北,在他看來,這條路根本不可能過人。
楚北拍著殷實的肩頭,鄭重其事地說道:“給你一個艱鉅的任務,順著你所說的那條可行的路,找到木材!”
殷實一聽到楚北給他任務,滿臉寫著勢必達成!
“殿下放心!”
楚北看著殷實漸行漸遠的背影,愣在原地許久,思索著心中的疑問,西夷人和楊尚書那晚同時在酒樓,難不成和王家寨的西夷人不是一個人?
難不成真和楊樹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