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下，李思文只好也帶著徐孝德一起出城向西北而去。

幾人騎馬走了十多里路，來帶一片鹼灘，只見有十多人在那裡割著枯黃的蒿子。

有幾人十四常跟在李思文身邊的，張大安見過，不由得問道：“思文，你家僕從割那些蒿子幹嘛呢？”

徐孝德也納悶：“李郎中，那些長在鹼灘邊上的蒿子，牛羊都不吃的，砍來燒火都閒夾煙.”

李思文笑了笑：“這個還真是拿來燒的！”

“徐六，你們在南邊弄了多少了？”

徐六跑到李思文身前回答道：“少爺，也就十來斤，今天還沒開始呢.”

“那就開始吧，這次計算一下一斤鹼要耗費多少鹼蒿子.”

然後在張大安、徐孝德的目瞪口呆中，徐六開始讓人把收割來的鹼蒿子燒成灰。

接著便是從高含鹼量植物的草木灰浸出、提取食用鹼的全過程。

李思文弄出了水力磨坊，磨出來的大量麵粉，豈能忘了麵食最常用新增劑食用鹼？沒了這東西，只能吃死麵餅子了。

老趙皺著眉頭道：“少爺，你不是說從減水湖裡撈的鹼也能用嗎，這用蒿子一天才能弄多大一點兒.”

“湖裡撈得能直接吃也很少，而且味道不好，主要還是給工匠們用.”

“再說這東西也用多了多少，一戶人家一年不一定能用一斤.”

張大安、徐孝德瞪大眼睛看著碗裡的灰白色粉末，異口同聲問道：“這東西是吃的？”

“嗯，發麵的的時候加一點兒，麵食更鬆軟、不發酸，絕大部分麵食少不了它.”

“哎！不能直接吃！”

好在張大安只是用手指沾了一點，除了滿嘴澀苦，沒別的問題。

“啊呸！這玩意又澀又苦，你竟然說是吃的！”

李思文無奈的看著急忙漱口的張大安：“你天天吃鹽，那你咋不直接抓把鹽塞嘴裡呢？”

“正好我這次帶了些麵粉，明天你嚐嚐蒸出來的包子、饅頭就知道了.”

張大安還沒開口，徐孝德一旁道：“李郎中，老夫和你一路同走了上千裡，怎麼有美食也不請老夫品嚐？”

李思文又是一愣：不是說文人好面子，愛矜持嗎？這徐孝德怎麼這個德行？心裡吐槽，臉上還是賠笑道：“我這不是和大安正鬥嘴，還沒來得及邀請你嗎？”

“明日還請徐監軍賞光！”

徐孝德開懷大笑：“一定！一定！”

“軍中食物確實粗糙了些，老夫真懷念長安悅來樓的美食啊！”

“聽說悅來樓的美食也是來自李郎中府上？”

李思文無奈道：“這個確實是，幾個跟隨家父多年的老兵，退伍後沒了身計，我就讓他們去做點兒小買賣養活自己，沒想到還乾的不錯.”

徐孝德摸著鬍鬚：“李郎中宅心仁厚，不但老卒有了生活來源，我輩也能嘗上幾口美食，妙得緊啊！”

李思文道：“受不起徐監軍誇讚.”

今天出來就是帶張大安長長見識的，事情已完成，李思文也懶得和徐孝德多磨嘰，就直接回朔方城了。

回去後，張大安看著徐孝德遠去的背影，撇嘴道：“這個徐孝德怎麼這個德行？”

李思文一攤手：“我怎麼知道！”

“不過老爹說他很有本事，而且是陛下的心腹.”

“今天估計是故意在城門口等我的，也不知道安的什麼心？”

張大安看了看門口：“不管他什麼心思，你今天的那個鹼面兒他知道了.”

“你說的好東西，不會就是那個東西吧？”

李思文點點頭：“就是它.”

張大安失望道：“為了這點東西，可不值得！”

李思文笑了笑：“你是不知道這東西的用途有多廣.”

“草木灰裡提取的只是少量，用來作為食物新增劑的.”

“減水湖裡撈的、鹼礦開採的才是大頭兒！”

“這東西以後有大用，非常重要！”

李思文說完，又對老趙道：“拿一盒香皂給大安.”

老趙從箱子裡取出一個小木盒遞給張大安。

張大安接過木盒開啟，看著裡面的塊兒狀物，“這是什麼？”

“香皂，洗手、洗澡用的.”

“去汙能力非常強，你拿回去試試就知道了.”

張大安拿起來聞了聞：“你還在裡面加了香料？應該是好東西！”

李思文：“好東西肯定是，而且除了我沒人會做.”

“這東西目前也沒幾塊兒，主要以前找不到鹼.”

張大安這才明白：“原來你找鹼是做這個的.”

“近來一直待在軍營，渾身都發臭了，正好今晚好好沐浴一番，看看這東西有啥好處.”

香皂、肥皂這些東西，李思文早就想弄了，不過一來需要大量油脂，二來鹼不好找，現階段能夠開採的天然鹼基本都在北方草原、大漠。

所以只是試製了幾塊兒自己用。

今天為了把張大安留在朔方給李震幫忙，這才送他一塊兒。

張大安走後，李思文對老趙吩咐道：“鹼的用途非常廣，以後用量很大，你讓人長期打探哪裡產這東西.”

老趙皺著眉頭道：“少爺，我問過了，除了朔方北邊幾個減水湖，這東西也就突厥和吐谷渾的地盤上有.”

李思文指著地圖上在黃河幾字彎南邊道：“河南地，應該有不少才對，就是質量參差不齊，讓人多打探吧.”

“這事兒不急，我交代的那件事開始準備了嗎？”

老趙低聲道：“徐甲幾個正在尋找合適地形.”

“少爺，真的要如此嗎？”

“這一路來，也沒見宵小出現，也許他們沒那麼大膽.”

李思文瞪了一眼老趙：“長安城外，他們都敢肆無忌憚，這裡他們會放棄天賜良機？”

“就憑豆盧寬那睚眥必報的殘暴性子，他會放棄復仇？”

老趙還是勸道：“可是少爺，你這計劃也太過危險了些.”

李思文搖搖頭：“不，其實上次長沙公主那樣的才危險，”“我們還得過日子，不可能千日防賊，”“必須把敵人打疼，給以震懾，讓他們消停一段時間.”

“可是少爺，這樣仇恨會越積越深，敵人越不可能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