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忌心裡咯噔一下,忙轉過頭去看那魔教眾人動靜。
只見那身穿黃袍的矮胖子左手一揚,手裡已多了一面黃色大旗,其餘五人也一同取出黃旗揮舞,想必是在給其他教眾發訊號,揮了幾下,便緩緩向北退去。
峨嵋兩名男弟子為了在師父面前表現一番,按耐不住,嗖的發一聲喊,拔足就欲追去,被殷梨亭閃身攔在兩人身前,雙臂輕輕一橫,將那兩人逼回。
那兩個男弟子滿臉漲得通紅,正欲呵斥。靜虛急忙說道:“兩位師弟快回來,殷六俠必然是好意,你們不可孤身冒險。”
殷梨亭道:“魔教五行旗各有機關陷阱,前幾日我和莫七弟在追擊烈火旗陣,就吃過大虧,若不是我倆機警,或許這會兒都見不到大家了。”
說著拉開左肩衣領,只見他左肩上有一大片燒灼傷痕,顯然是敷過了藥。剛才冒進的那兩名峨嵋弟子這才對殷梨亭拱了拱手,表示感謝。
滅絕師太則射出冷森森兩道目光,在蛛兒臉上轉了幾轉,厲聲道:“你怎麼會“千蛛絕戶手?是跟誰學的?金花婆婆好像沒這麼功夫呀?”
蛛兒道:“我跟我媽學的,你要找她去嗎?”
滅絕師太道:“她在哪?”
蛛兒道:“她在地底下,你若死了,自然能找到她了。”
峨眉眾弟子紛紛出言喝罵。
滅絕師太一擺手,道:“哼,那你為什麼要殺了那個人?”
蛛兒道:“我喜歡,你管得著麼?再說我這也不是給你除害麼?!”
滅絕師太哼了一聲,喝道:“你這歹毒武功,留著也是害人!”身子一晃,已從靜虛手中取過長劍,唰的一下,朝蛛兒右手斬去。
只見蛛兒“啊”的一聲驚呼,恰好向後翻了個筋斗,避了開去。
臉色猶如白紙,衝著張無忌微微點了點頭。
原來張無忌在這一瞬之間,已提前察覺到滅絕師太要動手,他怕滅絕師太會察覺出來,所以用從身上搓下來的泥丸往蛛兒膝蓋下彈去,她應激之下,翻了個筋斗跳開。
在眾人面前,料那滅絕師太自持身份,一擊不中,便不會再追著動手。
果然那滅絕師太將長劍擲還給靜虛,又朝張無忌看了一眼,哼了一聲,道:“這次算你造化,下次再敢用這種歹毒武功,就把你雙手斬斷。”
殷梨亭見蛛兒對張無忌頗有情意,一時間起了相護之意,便勸道:“師叔,別和小孩子一般見識。”
接著拉過來那青年書生,說道:“青書,快拜見師太和眾位師伯師叔。”
那書生急忙搶上上去,朝滅絕師太跪下行禮,又同靜虛等眾位峨眉弟子行禮。
峨眉眾弟子適才見他年紀輕輕,竟能獨自力鬥殷氏三兄弟,武功十分了得,不愧是名家子弟,待他走近同眾人行禮時,更是心中都暗暗喝了一聲採:“好一個俊美不凡的名家少年!”
殷梨亭道:“這是我大師哥的獨生愛子,叫做青書。”
靜虛道:“啊,原來就是俠名遠播的玉面孟嘗,果然名不虛傳。”峨嵋眾弟子驚歎不已,群相聳動。
其實若論相貌,張無忌至少不輸於他,但宋青書乃武當大弟子宋遠橋的獨生愛子,名門之後,從小要什麼有什麼,衣著光鮮,氣度軒昂,打小就自認為是武當派未來的掌門人,自然演化出一股一派掌門的氣質風範,讓人見了就覺得應該仰視一番。
而張無忌一開始穿著狗皮衣衫,後來靜玄看不下去,給他找了件自已的衣衫改了改,讓他換上,這才擺脫了野人的裝束,自然不可同宋青書相比。
蛛兒湊到張無忌身旁打趣道:“哈哈,阿牛,你瞧瞧人家長得多俊,你被比下去啦!那周姑娘將來定要嫁給這位武當未來掌門人了!”
張無忌聽了胸口如被鐵錘悶砸了一下,半天緩不過氣來,過了好一會兒,才緩了過來,笑了一下,說道:“你若看上了,我去給你說媒去。”
蛛兒啐了他一口,怒道:“你是專門來取笑我的麼?我長得這麼醜,如何配的上!只有你心心念的周姑娘才正好相配!”
張無忌一時語塞,滿臉憋得通紅。
蛛兒瞧著特別樂,繼續逗他道:“你瞧瞧峨眉的周姑娘那副傾慕喜愛神情,是在瞧著誰?是那宋青書,還是你這個阿牛阿狗,連我這個局外人都瞧得明明白白,你還假裝不知情麼?”
張無忌向周芷若看去,見她這時果然正怔怔地瞧著宋青書,蛛兒的說得話本來極輕,不知周芷若是不是聽見了,突然回過頭來,向張無忌和蛛兒望了一眼,臉唰的一下變得更紅了。
蛛兒歪著頭笑道:“如何?我沒騙你吧?”
張無忌被蛛兒一頓揶揄,嘻嘻一笑,說道:“天下間美貌女子多的是,人家樂意喜歡誰就喜歡誰,這個不喜歡我,我就換一個唄!”
蛛兒啐了一口,道:“你這個小色鬼,一點也不專情,見一個愛一個,呸!”
兩人正笑鬧著,忽聽殷梨亭道:“青書,咱們也該動身走了吧。”
宋青書顯然有些不願離開,尤其見到周芷若這般美貌的姑娘,更是想留下,便道:“崆峒派說是今日中午在這一帶碰頭,但這時候還沒見有人來,只怕......只怕情況不妙。”
殷梨亭登時臉上現出憂色,說道:“莫非是中了敵人埋伏?”
宋青書點了點頭,道:“很有可能,不如咱們和峨嵋派結伴同向西行,這樣相互也有個照應,此去西方之處,定有敵人埋伏,咱們若分散而行,必被敵人分頭吃掉。”
殷梨亭武功雖高,可性情隨和,再加上在派內一般不做決定,見宋青書這般堅持,便道:“這樣也好,咱們便跟著峨嵋的眾位前輩一同西去吧。”
滅絕師太和靜虛等也覺得多了這麼兩個武功高強的幫手,倒也不是什麼壞事,便沒加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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