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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礦山迷霧:烈酒暖卿心

夜幕低垂,一彎殘月如鉤,為這荒涼的礦場平添了幾分陰森。蕭景珩貓著腰,藉著夜色的掩護,悄無聲息地穿梭在礦場的陰影之中。他刻意避開守衛打著哈欠巡邏的路線,心跳聲卻如同擂鼓般震耳欲聾。

終於,他摸到了趙老三房間的後窗。那窗戶紙糊得破爛不堪,風一吹便發出「呼呼」的聲響,倒是省了他不少功夫。他小心翼翼地撕開一個口子,閃身鑽了進去。

房間裡瀰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脂粉味和汗臭味,燻得蕭景珩胃裡一陣翻騰。藉著微弱的月光,他看到床上躺著一個臃腫的身影,鼾聲如雷,正是那令人憎惡的趙老三。

蕭景珩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他強忍著心中的不適,開始仔細搜查房間。他本想找到柳青青,然後帶著她一起逃離這暗無天日的礦場。然而,他找遍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有發現柳青青的身影。

「難道是被趙老三藏到別的地方去了?」蕭景珩心中暗自思忖。

就在他準備放棄的時候,卻意外發現床頭的破桌子上放著一本厚厚的賬簿。賬簿的封皮已經有些破損,露出裡面密密麻麻的字跡。

蕭景珩心中一動,鬼使神差地翻開了賬簿。藉著微弱的月光,他一頁一頁地仔細翻看著賬簿上的內容。

「這是……」蕭景珩的瞳孔猛地一縮,一股難以抑制的怒火從心底升騰而起。

這本賬簿竟然是趙老三和刀疤臉這些年來販賣人口、私挖礦產的詳細記錄!賬簿上清楚地記錄著每一筆交易的時間、地點、人物以及金額,甚至連那些被他們折磨致死的礦工的名字都赫然在列。

「這群畜生!簡直喪盡天良!」蕭景珩咬牙切齒,恨不得將趙老三和刀疤臉碎屍萬段。

他強壓著心中的怒火,將賬簿塞進懷裡,準備離開。他知道,這本賬簿是扳倒趙老三和刀疤臉的關鍵證據,他一定要把它交到官府手中,讓那些作惡多端的惡人受到應有的懲罰!

就在蕭景珩準備原路返回的時候,卻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不好!有人來了!

蕭景珩心中一驚,連忙吹滅了手中的火摺子,閃身躲進了床底。

「吱呀——」

房門被人輕輕推開,一個嬌小的身影走了進來。藉著月光,蕭景珩看清了來人的面容。

竟然是柳青青!

只見她手裡端著一碗還冒著熱氣的湯藥,步履蹣跚地走到床邊,輕輕喚了一聲:「三爺,該喝藥了。」

床上的趙老三翻了個身,不耐煩地嘟囔了一句:「滾!別煩老子!」

柳青青身子一顫,手中的湯藥險些灑落,她咬了咬嘴唇,低聲說道:「大夫說,這藥要趁熱喝……」

「滾!再不滾,老子打死你!」趙老三猛地坐起身,一把掀翻了柳青青手中的藥碗,滾燙的湯藥灑了她一身,白色的衣裙瞬間變得一片狼藉。

柳青青嚇得臉色蒼白,瑟瑟發抖地跪倒在地,卻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賤人!就知道惹老子生氣!」趙老三一把抓住柳青青的頭髮,將她從地上拖了起來,揚起蒲扇般的大手,狠狠地扇了下去。

「啪——」

一聲脆響,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

躲在床底的蕭景珩見狀,頓時目眥欲裂,一股熱血直衝腦門……

床底的木板咯吱作響,蕭景珩額角的青筋隨著那一聲聲羞辱的耳光,一跳一跳。他雙手緊緊攥拳,幾乎要將一口牙咬碎。

「啪——」又是一聲脆響,柳青青瘦弱的身子被扇得偏向一邊,嘴角滲出一絲血跡。她卻只是顫抖著,低低地啜泣,像一隻任人宰割的羔羊。

「賤人!還敢哭!」趙老三被這哭聲激怒,肥厚的巴掌再次高高揚起。

「畜生!」一聲怒吼,蕭景珩再也無法抑制心中的怒火,他如同一隻暴怒的獵豹,從床底一躍而出,一把抓住趙老三的手腕,將他狠狠地摜在地上。

「砰」的一聲巨響,趙老三肥碩的身軀重重地砸在地上,震得屋裡的灰塵簌簌落下。他還沒反應過來,一隻腳已經狠狠地踩在了他的胸口,緊接著,便是雨點般的拳頭,帶著毫不留情的力道,狠狠地砸在他的臉上。

「啊!你……你是誰?!」趙老三被打得鼻青臉腫,口齒不清地叫囂著,卻毫無還手之力。

蕭景珩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他,眼中滿是厭惡和憎惡。這畜生,他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

柳青青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她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直到蕭景珩將趙老三打得奄奄一息,像條死狗一樣躺在地上,她才回過神來。

「你……你是什麼人?」柳青青的聲音顫抖著,帶著一絲驚懼和疑惑。

蕭景珩這才轉過頭,看向眼前的女子。她臉色蒼白,眼神驚恐,白色的衣裙上沾染著斑駁的血跡和藥汁,顯得狼狽不堪。

「別怕,我是來救你的。」蕭景珩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黑夜裡的一道暖陽,照進了柳青青冰冷的心房。

「救我?」柳青青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絲希冀的光芒,但很快又黯淡下去,「不可能的……沒有人能救我……」

蕭景珩沒有說話,只是堅定地伸出手,一把拉起柳青青,帶著她逃離了房間。

夜色深沉,礦場的守衛都聚在一起賭錢喝酒,沒有人注意到,有兩個身影,正悄無聲息地穿梭在黑暗中,朝著礦場的出口奔去。

「你要帶我去哪裡?」柳青青一邊跑,一邊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安。

「帶你離開這個鬼地方。」蕭景珩頭也不回地說道,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給柳青青帶來一絲莫名的安心。

他們跑過崎嶇的山路,跑過陰森的樹林,終於來到了礦場的出口。然而,就在他們以為即將逃出生天的時候,前方突然出現了一群手持刀劍的守衛,將他們的去路團團圍住。

「哪裡跑!」為首的刀疤臉惡狠狠地吼道,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把女人留下,老子饒你不死!」

蕭景珩將柳青青護在身後,冷冷地掃視著眼前的這群人,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想動她,先過我這一關!」蕭景珩語氣冰冷,彷彿來自九幽地獄的修羅,讓人不寒而慄。

刀疤臉聞言,放聲大笑起來,「就憑你?小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話音剛落,刀疤臉便揮舞著手中的大刀,朝著蕭景珩當頭劈下。蕭景珩不慌不忙,側身躲過刀疤臉的攻擊,然後一拳狠狠地擊中了他的腹部……

刀疤臉捂著肚子,痛苦地弓起身子,像一隻被踩扁的癩蛤蟆。他帶來的那群烏合之眾,更是不堪一擊,三拳兩腳就被蕭景珩放倒在地,一個個抱著胳膊腿哀嚎,哪還有剛才的囂張氣焰。

蕭景珩冷冷地掃了一眼地上哀嚎的眾人,一把拉起還處於震驚中的柳青青,頭也不回地衝進了夜色中。

兩人一路狂奔,直到身後的叫罵聲漸漸消失,才敢停下喘口氣。

「你……你沒事吧?」柳青青扶著路邊的樹幹,氣喘吁吁地問道,眼中滿是擔憂之色。

「我沒事,」蕭景珩搖了搖頭,藉著微弱的月光,檢視了一下柳青青的傷勢,「你的傷怎麼樣?」

柳青青的胳膊和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傷,有些地方還在滲著血。蕭景珩皺了皺眉,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條,動作輕柔地幫她包紮著傷口。

「嘶……」柳青青吃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卻強忍著沒有喊出聲來。

「忍著點,馬上就好。」蕭景珩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像是夜空中的一縷清風,撫平了柳青青心中的不安和恐懼。

包紮好傷口,蕭景珩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他們此刻正身處一片密林之中。夜色深沉,樹影婆娑,不時傳來幾聲野獸的低吼,令人毛骨悚然。

「我們得找個安全的地方落腳。」蕭景珩沉聲說道,語氣中透著一絲凝重。

柳青青點了點頭,強撐著疲憊的身體,跟著蕭景珩在樹林中穿梭。

夜晚的樹林,危機四伏。蕭景珩每走一步都格外小心,他擔心礦場的人會追上來,更擔心會遇到兇猛的野獸。

為了保護柳青青,蕭景珩一直走在她的前面,替她開路。他的手始終握著腰間的短刀,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不敢有絲毫鬆懈。

兩人走走停停,也不知走了多久,柳青青只覺得雙腿痠痛無比,眼前一陣陣發黑。

「我……我走不動了……」柳青青的聲音虛弱無力,身子晃了晃,就要倒在地上。

蕭景珩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摟住,關切地問道:「你怎麼了?」

「我……我好餓,好累……」柳青青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竟然靠在蕭景珩的懷裡昏睡了過去。

蕭景珩低頭看著懷中的人,只見她臉色蒼白,嘴唇乾裂,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一滴晶瑩的淚珠,顯得楚楚可憐。

蕭景珩的心,彷彿被什麼東西輕輕地觸動了一下。他輕輕地將柳青青放在地上,脫下自已的外衣,蓋在她的身上,然後起身,環顧了一下四周,最後目光落在了一棵高大的樹木上。

他足尖一點,身形輕盈地躍上樹枝,藉著樹葉的掩護,隱藏了自已的身形。他要為柳青青守夜,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皎潔的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落在柳青青的臉上,映照出她蒼白而又美麗的容顏。

不知過了多久,柳青青的眼皮微微顫動了幾下,終於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一個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柳青青轉頭望去,只見蕭景珩不知何時已經回到了她的身邊,正一臉關切地看著她。

「我……我這是在哪兒?」柳青青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卻發現自已渾身痠痛,一點力氣都沒有。

「別動,你發燒了。」蕭景珩說著,伸手探了探柳青青的額頭,果然滾燙得嚇人。

「我……」柳青青剛想說話,卻突然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黑,又昏了過去。

「該死!」蕭景珩低咒一聲,急忙將柳青青抱起,朝著樹林深處走去……

蕭景珩抱著柳青青在密林中穿梭,一路躲避著可能出現的追兵。

這片林子他兒時狩獵常來,閉著眼睛都能走出條路。

不多時,他便尋到一處隱蔽的山洞,洞口被藤蔓遮掩,若不仔細尋覓,很難發現。

洞內乾燥清爽,還有幾塊平整的石頭,想來是以前獵戶歇腳的地方。

蕭景珩將柳青青輕輕放在石塊上,又解下外袍鋪在她身下,這才騰出手來檢視她的情況。

柳青青燒得厲害,臉頰通紅,呼吸急促,嘴裡還喃喃說著胡話。蕭

景珩探了探她的額頭,滾燙得嚇人。

他心急如焚,卻也明白此刻最重要的是先為她降溫。

可這荒郊野嶺,哪裡去找大夫,連最基本的草藥都沒有。

「該死!」蕭景珩低咒一聲,忽然想起自已腰間還掛著個酒壺,是出發前老管家硬塞給他的,說是山裡寒氣重,喝點酒暖身子。

「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他拔開塞子,一股辛辣的酒香撲鼻而來。這是府裡自已釀的燒刀子,後勁十足,平日裡他都捨不得多喝一口,今日卻只能便宜這丫頭了。

他將酒倒在手心裡,搓熱了,輕輕地敷在柳青青的額頭上,一下又一下,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對待一件珍寶。

也不知過了多久,柳青青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眼前一片模糊,只有一道高大的身影在眼前晃動。

「水……」她聲音沙啞,像是在沙漠中行走多日的人,終於找到了一汪清泉。

「別動,你發燒了,不能喝水。」蕭景珩按住她的肩膀,語氣難得的溫柔。

柳青青這才看清眼前的人,竟然是蕭景珩!她掙扎著想要坐起來,「你怎麼在這兒?我們……我們怎麼會在這裡?」

「你忘了?我們在礦場……」

「礦場……」柳青青抱著頭,記憶如潮水般湧來,礦場,管事,逃跑,密林……還有,蕭景珩奮不顧身地救了自已。

「是你救了我?」她抬頭,目光復雜地看著他。

「你我之間,還需要說這些嗎?」蕭景珩淡淡地說著,將酒壺遞到她唇邊,「張嘴,喝點酒,能降溫。」

柳青青愣了一下,這酒辛辣無比,她平日裡滴酒不沾,此刻卻也顧不得許多,乖乖地張開嘴,喝了幾小口。

烈酒入喉,彷彿一團火焰在胸腔燃燒,燒得她渾身發燙,卻又奇異地驅散了些許寒意。

「咳咳……」她被嗆得咳嗽起來,蕭景珩連忙輕拍她的後背,幫她順氣。

「慢點喝,沒人跟你搶。」

兩人離得極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柳青青望著眼前這張俊美非凡的臉,心中五味雜陳。

「你……為什麼要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