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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初遇蕭策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是沈雲柔尖銳的聲音:「之昂哥哥,你在裡面嗎?」我心中一喜,真是天助我也!謝之昂的動作明顯一頓,他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連忙起身整理自已的衣服,低聲咒罵了一句:「該死!」我趁機推開他,跌跌撞撞地跑到角落裡,故作驚慌失措地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謝之昂整理好衣服,深吸一口氣,走向了門口。我躲在暗處,看著沈雲柔滿臉焦急地衝進來,一把抓住謝之昂的胳膊,語氣裡滿是擔憂和醋意:「之昂哥哥,我聽說你帶雲舒姐姐來這裡,擔心她不舒服,就過來看看。」謝之昂強裝鎮定地拍了拍她的手,柔聲說道:「我沒事,雲舒她有些不舒服,我帶她來休息一下。」

沈雲柔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眼中閃過一絲怨毒,但很快便被她掩飾了過去,她走到我面前,故作關切地問道:「姐姐,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我心中冷笑,沈雲柔,你也有今天!我抬起頭,看著她,眼中蓄滿淚水,楚楚可憐地說道:「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覺得頭暈,渾身發熱……」我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捂住胸口,身子微微顫抖,一副隨時都要暈倒的樣子。

沈雲柔看著我這副模樣,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她轉頭對謝之昂說道:「之昂哥哥,我看姐姐好像很嚴重,不如我們還是先送她回去吧?」謝之昂猶豫了一下,他當然不想就這樣放過我,但是沈雲柔在這裡,他又不好發作,只能點了點頭,說道:「好吧,那就先送雲舒回去。」

說罷,他便伸手來扶我,卻被沈雲柔一把推開,她嬌嗔道:「之昂哥哥,你讓我來吧,男女授受不親,傳出去對雲舒姐姐的名聲不好。」謝之昂,你也有今天!我心中冷笑,任由沈雲柔假惺惺地將我扶上馬車。

「姐姐,你且忍忍,我這就送你回去。」沈雲柔的聲音甜得發膩,彷彿真是在關心我這個「好姐姐」。我閉著眼,懶得看她這副做派,只覺得可笑。馬車一路顛簸,我強忍著不適,心裡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謝之昂,沈雲柔,你們給我等著,這筆賬,我一定會慢慢跟你們算清楚!也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突然停了下來。我睜開眼,正要詢問,卻感覺身子一輕,被人粗暴地從馬車上推了下去。「

哎喲!」我痛呼一聲,重重地摔在地上,只覺得渾身骨頭都要散架了。「賤人!活該!」耳邊傳來車伕惡狠狠的咒罵聲,「這就是得罪我們家小姐的下場!」我掙扎著抬起頭,只見那車伕一臉嫌惡地啐了一口,然後揚長而去。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月光透過破敗的廟宇照射進來,映照著滿地的荒草和落葉。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膝蓋和手掌傳來火辣辣的疼痛,裙角也被粗糙的地面刮破了。

我扶著一棵歪脖子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這才發現自已身處何處。月光慘淡,照亮了一座破敗不堪的寺廟。硃紅色的廟門已經褪色成一種詭異的暗紅,像乾涸的血跡。廟門上方,一塊匾額搖搖欲墜,依稀能辨認出「慈恩寺」三個字,字跡斑駁,彷彿隨時都會化作塵埃。兩扇厚重的木門半掩著,門縫間長滿了雜草,顯然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我伸手推開廟門,腐朽的木頭髮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像是來自地獄的呼喚。一陣冷風灌進來,帶著濃重的黴味和腐爛的草木氣息,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我藉著微弱的月光,環顧四周,只見院子裡雜草叢生,幾乎沒過膝蓋。幾棵枯樹扭曲著枝幹,彷彿在無聲地哀嚎。正殿的屋頂塌陷了一半,露出黑漆漆的洞口,像是擇人而噬的巨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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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氣,邁步跨過高高的門檻,腳下傳來碎石的滾動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我走進正殿,一股更加濃重的黴味撲面而來,嗆得我忍不住咳嗽起來。藉著微弱的月光,我看到正殿中央供奉著一尊巨大的佛像,佛像的面容模糊不清,一隻手臂也不知所蹤,身上佈滿了蜘蛛網和灰塵,顯得格外破敗和陰森。神像前,一個香爐傾倒在地,裡面的香灰散落一地,顯然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我無力地靠著神像坐下,冰冷的石像讓我更加寒冷,只覺得渾身冰冷,意識也開始漸漸模糊。

迷迷糊糊中,我感覺自已被人抱起,是誰?謝之昂嗎?他不是巴不得我死嗎?我努力睜開眼,卻只看到一個高大模糊的身影,看不清他的臉,但我能感覺到,他身上沒有謝之昂那股令人作嘔的脂粉味,取而代之的是濃重的血腥氣和淡淡的草藥香。我強撐著最後的意識,想要看清對方是誰,卻無能為力,最終昏迷過去。也不知過了多久,我悠悠轉醒,腦袋昏昏沉沉,像是被人用錘子敲過一樣。我掙扎著睜開沉重的眼皮,發現自已身處在一間簡陋的木屋裡,破舊的窗欞外,夜色深沉,只有幾顆稀疏的星星在夜空中閃爍。我動了動身子,想要坐起來,卻發現自已渾身痠痛無力,像是被人拆散了重新組裝起來一樣。

這時,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醒了?」我心中一驚,猛地轉頭看向聲源,只見一個身穿粗布麻衣,面容冷峻的男人坐在床邊的木凳上,正目光沉沉地注視著我。藉著昏暗的燭光,我仔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他五官深刻,稜角分明,一雙劍眉下,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深邃得彷彿能將人吸進去。他身上帶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顯然是剛經歷過一場廝殺。我心中警鈴大作,努力回憶著昏迷前發生的事情,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我怎麼會在這裡?這個男人是誰?他為什麼要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