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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重生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你別嚇唬春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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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我聽到耳邊傳來一陣焦急的呼喚,那聲音稚嫩中帶著一絲慌亂,耳邊的聲音斷斷續續,像是有人在叫我,那聲音……那麼熟悉,那麼讓人心痛,上一世,春桃為了保護我,被謝之昂的侍衛一刀一刀活活砍死的畫面又一次浮現在腦海裡,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裳,也染紅了冰冷的青石板。我彷彿還能聽到她臨死前絕望的哭喊,看到她跪在地上,瘦弱的身體一下又一下重重地磕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直到額頭一片血肉模糊,聲嘶力竭地求謝之昂放過我。

我猛地睜開雙眼,刺眼的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照射進來,在硃紅色的梨花木桌面上投下一片細碎的光斑,映照著眼前古色古香的房間。

「春桃?」我試探性地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

「小姐,你醒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帶著哭腔響起,我費力地轉頭,看到春桃正趴在我的床邊,小臉上滿是淚痕。

「春桃,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夢吧?」我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顫抖著伸出手,想要確認這一切是否真實。

「小姐,真的是我,是春桃啊!您終於醒了,可擔心死奴婢了!」春桃哭的更兇了,豆大的淚珠一顆顆砸在我的手背上,灼燙得嚇人。

是啊,前世她拼死護著我,卻被謝之昂那畜生下令活活砍死,她的血,她的絕望,我又如何能忘!我的心口一陣抽痛,彷彿被人硬生生撕開了一道口子,鮮血淋漓。

「春桃,別哭了,我沒事了。」我的聲音喑啞得厲害,像是含著沙礫一般。

我撐著床榻想要坐起來,卻發現渾身痠軟無力,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一般。

「小姐,您慢點兒,小心身子。」春桃連忙扶住我,將軟枕墊在我的身後。

我環顧四周,熟悉的雕花窗欞,熟悉的紅木傢俱,熟悉的淡雅薰香,一切都是我前世閨房的模樣。

我猛地掀開被子,低頭看向自已

我猛地睜開眼睛,果然看到眼前熟悉的幔帳和擺設。

我沒有死?我真的重生了?我有些恍惚,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

上一世的一幕幕如走馬燈般在我腦海中快速閃過,那些血腥的畫面,那些絕望的哭喊,那些刻骨銘心的痛,此時此刻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烙在我的腦海裡,讓我渾身止不住地顫抖。我記得他溫情的擁抱,也記得他冰冷決絕的背影;我記得他曾經對我許下的海誓山盟,也記得他親手將我推入萬丈深淵時的冷酷無情。謝之昂,這個我曾經掏心掏肺愛過的男人,此刻他的面容在我腦海中卻變得無比猙獰,那虛偽的笑容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痛著我的心。

他曾經說過,他會愛我一生一世,護我周全,可是,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選擇相信別人的謊言,將我視為敝屣,棄之如履。我還記得,那場精心籌備的大婚,本該是我和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刻,卻被沈雲柔那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徹底毀了。她設計在我合巹酒中下藥,等我意識模糊的時候,安排地痞流氓玷汙了我。我當時以為他會來救我,可是他沒有,他只是厭惡地看了我一眼,便轉身投入了沈雲柔的溫柔鄉,眼睜睜地看著我被那些人糟蹋,是他,親手將我推入了萬丈深淵!

而沈雲柔,這個我從小疼愛到大的妹妹,她竟然如此歹毒,她怎麼可以狠心到把我未滿八個月還沒成型的孩子泡在藥酒裡,逼著我爹孃喝下,我的孩子啊!那是我的親骨肉啊!她怎麼可以如此喪心病狂?

謝之昂,他更是禽獸不如!他為了討好沈雲柔,竟然讓人當著我的面砍下我爹孃的頭顱,並且下令將我家滿門抄斬,頭顱都被砍下來掛在城門上暴曬七日,任由烏鴉啄食!

謝之昂,沈雲柔,你們這對狗男女,欠我的,我沈雲舒就是化作厲鬼也要向你們討回來!我死死地攥緊雙拳,尖銳的指甲深深地刺進了肉裡,帶來一陣鑽心的疼痛,可這疼痛卻遠遠比不上我心中的恨意!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你別嚇唬春桃啊!」春桃被我突變的臉色嚇壞了,手足無措地搖晃著我的胳膊。

我這才回過神來,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臉龐,心中五味雜陳。上一世,我被豬油蒙了心,錯把魚目當珍珠,直到死的那一刻才幡然醒悟,可一切都晚了。如今老天有眼,讓我重活一世,我定要保護好我在乎的人,讓那些害我的人血債血償!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翻湧的情緒,對著春桃扯出一抹蒼白的笑容,輕輕搖了搖頭:「我沒事。」春桃見我臉色蒼白,眼角還帶著淚痕,擔憂地問道:「小姐,你真的沒事嗎?是不是做噩夢了?奴婢去給你倒杯茶吧?」我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柔聲說道:「嗯,只是做了個噩夢,別擔心,我沒事了。」」

「小姐,你都昏迷了三天三夜了,大夫說你這是憂思過重,才會……」春桃說著說著,眼圈又紅了,聲音也哽咽起來。

我撐起軟綿綿的胳膊,輕輕拍了拍春桃的手背,指尖感受到她溫熱的體溫以及抑制不住的微微顫抖,一如上一世她對我的忠誠與擔憂。我努力扯出一個真誠的笑容,柔聲安慰道:「好啦,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你看我,」說著,我抬起另一隻手,輕輕點了點自已的臉頰,「臉色是不是比前幾日紅潤了些?你別哭了,讓旁人瞧見了,還以為我怎麼苛待你了呢。快別哭了,去給我倒杯水吧,我嗓子乾得很,渴了。」

春桃聞言,連忙抹了抹眼淚,倒了杯溫水遞給我。我接過水杯,小口小口地喝著,思緒卻飄向了遠方。

現在是永安二十三年,距離前世那場噩夢還有整整一年的時間。一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足夠我籌謀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