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冰的白色河面，炭火點點如繁星，月華灑落，照亮了小鎮和群山朦朧一片，山腳下一行人吃著烤魚，端著一杯藥酒，小口小口品著，天南地北閒談。

不時風雪吹過，炭火被吹得火星四濺，一群少年少女，身子忍不住抖了抖，慌亂躲著亂飛的火星，接著便忍不住笑出聲來。

李無神鬆開了手中的木劍，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看著一群人躲著亂飛的火星，咧嘴一笑。

拿起架在炭火上的一條烤魚，吃了起來，自顧自給自已倒了杯溫熱的藥酒。

無神哥哥無神哥哥，你那把劍，給我瞅瞅成不，童子拉著凳子，一屁股坐在了李無神邊上，咧嘴問道。

李無神點了點頭，童子一喜，他好奇這把木劍好幾天了，見李無神每次拔出都渾身顫抖，頗為吃力，他好奇得緊。

伸手拿過靠在李無神腳邊的木劍，認真端詳了片刻，童子抓著劍炳，用力一拔，木劍輕輕鬆鬆被他拔了出來，用力過猛，整個人朝著後方倒去。

邊上的李無神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要往後倒的藥童子。

一行人都是哭笑不得，童子疑惑不已，看著手中的木劍，又看了一眼李無神，木劍收鞘，他拔了幾次，都是輕輕鬆鬆。

一行人接過都試了試，有些無言看著李無神，這李無神不會是故意逗人的吧，這三天夜裡就坐在這裡不停收劍拔劍，看模樣費力得很，滿頭大汗。

倒是東隅和桑榆，若有所思，看這樣子，是那本劍斬意中人的劍譜裡的一式，似乎蘊含了玄機。

李無神咧嘴，喝了杯酒，收了木劍，也不解釋，伸手取過第二條魚，開始吃了起來。

少女銅雀看著他，露出燦爛笑容，李鐵山看著笑容明媚的少女，咧嘴傻笑。

藥童子困惑不解，姜柔低頭替李無神烤著魚。

姐姐，你說這地方，真有那魍魎會出來嗎，是不是看錯了，魑魅魍魎可不常見，這條河，真有魍魎誕生，桑榆好奇問道。

應該是真的，小鎮上一群年輕人都來這河裡守著，打算殺魍魎，取走體內的魍魎珠子，姜柔紅唇輕啟，看向桑榆，恬靜的聲音從嘴裡傳出。

魑魅也好，魍魎也罷，咱們這口子開得不大，就是純粹來釣魚，這河如今都叫成了魍魎河，想來應該是真有不人看見了魍魎，東隅淡淡說道，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

其他人都是點了點頭，一行人就是在李無神的提議下，夜裡來河邊烤火垂釣，圖個新鮮罷了，如今一行人聚在這裡，有說有笑，頗為自在，所以這幾天夜裡都愛出門，迎著風雪來了這條結冰的河面，圍著炭火而坐，直到深夜才各自返回。

風雪不歸夜，江上往來人，也不知那魍魎，吃人不吃人，李無神笑了笑，應了幾句。

這時噠噠噠的聲音傳來，眾人回頭看去，只見兩名少女，提著一盞油燈，踩著冰面，朝著處地方而來。

李無神，姐姐說傍晚時分，見到你來夜釣，就在附近，還真給我找到了，一名少女看著一群人，對著李無神笑嘻嘻說道。

楊桃楊花，你們也出來釣魚啊，傍晚太黑，沒怎麼看清，上邊的炭火就是你們生的吧，李無神咧嘴說道，讓出自已的凳子，招呼兩人坐下。

哦，我們不坐了，就是隔著不遠，下來看看，這就回去了，楊桃笑了笑說道。

李無神也不勉強，兩個火堆相隔其實並不遠，只是風雪不時呼嘯，一行人都坐在冰面上，忙著烤魚，沒關注其他。

聽說這裡有魍魎出沒，你們可要小心一些，李無神提醒道。

會的會的，我們不是兩個人出來，也有好多人一起的，楊花朝著李無神笑嘻嘻說道。

看見兩女轉身離去，李無神對著李鐵山使了個眼神。

李鐵山臉色一垮，不情不願起身，追上了兩人，嘴裡喊道：我送你們回去，萬一倒黴，碰到那什麼鬼魍魎就麻煩了。

兩女轉頭，看向跑來的李鐵山，胖墩墩的身子，速度極快。

楊桃道了聲謝，方才過來沒多想，如今聽李無神和李鐵山提及魍魎，有些害怕，是啊，這可不是小鎮裡頭，聽說有怪物在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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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李鐵山提著一盞油燈，送二女走向視野盡頭的一火光處，一行人重新轉頭，專心烤起了魚。

李無神起身，脫下了披著的外衣，只穿著裡面一件單薄的棉布麻衣，立在了冰面上，緩緩練習拔劍，擺出了正兒八經的姿勢。

幾人看向他，看著李無神費力拔劍，嘴角抽了抽，這架勢，一看就不是什麼修行之法，只怕是什麼武林秘籍。

李無神體內真氣滾滾流淌，猶如烘爐，渾身氣息都被帶動，每次拔劍，李無神都覺得心臟像是被牽引，似有一絲氣息要被牽引而出，跟隨拔劍來到手中。

他只感覺是個錯覺，這拔劍式，如今剛開始練習，與抱劍不同，抱劍他覺得自已如同一塊河中的石頭，巋然不動，任憑風浪起，我自抱劍守心神。

拔劍式似乎蘊含了攻擊之法，劍雖然拔出就收回，每次拔劍，李無神隱約察覺，身前的一切，隨著緩緩拔出的劍，升騰的一股氣息橫推身前一片空間，這感覺極為奇特。

沒多久李鐵山返回，臉色不太好看，轉頭盯著後方。

鐵山哥哥，你怎麼了，藥童子看著李鐵山那張難看的臉說道，目光順著李鐵山的視野，朝著後方看去。

噠噠噠的腳步聲響起，只見四個人的身影緩緩出現，手裡還牽著三條狼狗，眼神幽綠，見到有人，發出幾聲犬吠，汪汪汪聲音迴盪，異常洪亮。

喲，這不是苦瓜巷的兩個小苦瓜，怎麼夜裡也有閒情逸致，出來釣魚，一名少年開口，語氣帶著濃濃的嘲諷。

四個少年，約十五六歲的模樣，開口一人，長著一張小馬臉，眼神陰柔，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四人看向了坐在炭火邊的幾人，這些外來人，身份都不簡單，家裡大人千交代萬交代，不得招惹外來人，四人看了一眼，就轉頭看向李鐵山和不遠處額頭都是汗水的李無神。

這地方是你們桃葉巷的不成，我們愛在哪裡釣魚在哪裡，關你們什麼事，鐵山臉色難看說道，他有些氣憤不已，銅雀可就在他身後。

李無神鬆開了劍，幾步來到了李鐵山邊上，看著幾人，皺眉不已，這幾人這些年，可沒少欺負他，平日裡也就算了，如今這地方一群女孩子在，他不願讓外人看笑話。

李孤兒，怎麼，今天看見哥幾個，不抱頭就跑了，看你這樣子，今晚是打算反抗了，一人嘿嘿，冷笑道。

砰一聲，一塊碎冰準確砸在了說話之人的額頭，瞬間鮮血直流。

四人看向李無神肩膀，方才就是這頭猴子，跳上了肩膀，丟出了冰塊。

猴子吱吱吱笑著，齜牙咧嘴。

又是你這死猴子，上回沒捉到你，今天放狼狗，不信咬不死你，那少年捂著額頭，臉色難看，眼神陰冷盯著猴子說道。

李無神盯著這幾個鎮子上的小惡霸，心頭厭煩，這些人真當他好欺負不成，要不是怕打傷人被大人找上門，他賠不起那藥膏錢，這些嬌生慣養的小惡霸，只怕是一個一個，不夠他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