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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章 榆木疙瘩

見到李無神,少女銅雀帶著幾分雀躍,看到跟著的李鐵山,眉頭不經意間皺了皺。

李鐵山見到銅雀,撓頭咧嘴傻笑個不停。

李無神有些好笑,鐵山莫不是對人家姑娘有意思,不應該啊,這才幾歲跟幾歲,只怕是見到好看的女孩緊張,李無神想到。

也不用李無神多說,銅雀腳步款款,邁著步子,來到了熟悉的草坪,李無神抱劍式一站。

李鐵山就見到那名少女,衝著李無神一堆拍打,打得砰砰響,猶如打鼓。

他看了一眼天色,月華如水,臉上露出愁容,隨即轉身,朝著山腳下而去。

完了完了,今晚回去鐵定給我姐打個半死,胖子嘴裡嘀嘀咕咕,腳步飛快朝著山腳下而去。

話雖如此,臉上卻是帶著喜色,不時回頭,看向月光下腳步翩翩的少女銅雀,咧嘴一笑。

李無神深夜時分,才朝著山下而去,銅雀看著李無神踉蹌的腳步,快入冬還穿著一雙草鞋,眉頭不經意皺了皺,轉身離去。

回到家泡在小酒缸中的李無神,眼神似閉非閉,心頭卻是有些疑惑和皺眉。

隨著拍打的次數越來越多,浸泡的藥草時間越來越短,最讓李無神有些心緒不寧的是,他如今心臟跳動太過劇烈,起伏不定,每當夜深人靜躺下,只覺得心臟跳動猶如打鼓。

若是此時此刻李無神能夠內視自已的心臟,就會發現一枚拇指大小的種子,散發灰白色的霧氣,繚繞整個鮮紅色的心臟,隨著他被劇烈拍打,會溢位一絲灰白色霧氣出心臟,融入血液消失不見。

時光如水,緩緩流淌,李無神日復一日,白天聽夫子上課,夜裡找銅雀捶打,已然顧不上院子裡的一日三餐。

朝九晚五搬出了院子,住進來院子後邊一棟嶄新的兩層小竹樓裡,夜裡不時能聽到晚五隱隱約約的慘叫。

東隅桑榆兩姐妹,如今反而是倒貼李無神,每天做好飯菜留給他,院子裡沒了食物就進山打上一頭回來,讓李無神動手醃製。

自從那夜跟隨李無神上山,歸來晚了一些沒被打,李鐵山膽子肥了不少,回家越來越晚,一到下午就上山,快天黑就看見李無神被銅雀不停拍打,接著一瘸一拐走下山。

李鐵山跟隨而下,每次都對著銅雀露出燦爛笑容,這才小心翼翼攙扶李無神下山。

大雪紛飛,如約而至,這一年格外冰冷,茫茫群山被冰雪覆蓋,一夜入冬。

李無神雙腳都是凍瘡,穿上了一雙最近縫的獸皮靴子,獸皮是銅雀給他的。

夫子一如既往的上課,無論颳風下雨,剩下的四個孩子異常執著,風雪無阻上山。

李無神同樣如此,迎著風雨上山。

無神哥哥,早啊,一名身穿黑色棉襖的小女孩朝著李無神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小臉被凍得通紅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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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無神聞聲回頭,露出笑容。

兩人有說有笑,朝著山上而去,一路上陸陸續續遇見其他三人,一行五人沿著風雪,步履艱難登山。

李無神不時扶著幾個孩子,蹚過一處處冰雪凝結的地面,背上多了好幾個小揹簍。

山頂上,夫子迎著風雪站立,看著山腰的幾個孩子,捋了捋鬍鬚,滿意點了點頭。

來到了竹樓坐下,李無神發現竹樓裡,多了兩人,十八九歲的模樣。

看了一眼,李無神瞭然,只怕是夫子在新收的學生。

夫子如往常一般,滄桑的話語悠悠傳盪開來,七人如痴如醉,直到夫子起身離開,才悠悠醒來。

送別了夫子,四人圍向李無神,在竹樓在看著離去的兩人,竊竊私語起來。

李無神看著四個比他小上不少的孩子,圍著他八卦兩人,啞然失笑。

他勸退了四個孩子,讓幾人去追那兩人,說不定以後是一個師門的人了,趁早搞好關係,四人猶如得了聖旨,腳步歡快而去。

如今李無神差不多能記下一篇完整的經文,夫子教的原來是黃庭經,共有九篇,每一篇蘊含莫測高深的法。

李無神也不知道這黃庭經是什麼功法,品階如何,只知曉神秘莫測,博大精深,妙不可言。

魚夫子對他這個榆木疙瘩,已經是不聞不問的狀態了,上課從初秋到深冬,一個字都記不住,他每次詢問李無神,都有些哭笑不得,每天風雨無阻,這朽木也開竅了,就他李無神,一字不記,一竅不通。

李無神有些擔憂幾個孩子,遠遠跟在後邊,看著六人說說笑笑,互相幫忙,這才鬆了口氣。

送到了半山腰,轉頭進入了院子,幫著少女銅雀做起了晚飯,從揹簍拿出一壺新打的酒,放在了桌子上。

李無神,你怎麼又給我師父帶酒,這給他饞得不行,每天酒氣熏天,少女銅雀皺眉道。

怎麼,師父如今是酒都不能喝了,收了你這徒弟,老夫悔不當初啊,魚夫子從院外走了進來,恰好聽到銅雀的聲音,笑著回應道。

銅雀臉色一變,轉頭看向師父,露出笑容,眯眼而笑道:師父,那您別收我了,乾脆收李無神得了,天天好酒好菜。

魚夫子臉皮僵了僵,以前還有幾分這心思,如今他是徹底熄滅了,這份香火情,除了師徒關係,出了這處神隕之地,他有一萬種方法回饋這榆木疙瘩。

李無神見狀,有些尷尬,魚夫子瞧不上他,他是知道的,也沒有勉強,能偷偷摸摸修得黃庭經,又得銅雀替他捶打筋骨,已然滿足。

他背上了揹簍,朝著銅雀眨眼,隨即朝著夫子深深一拜。

夫子,飯菜都做好了,酒放桌子上了,我先下山了,李無神咧嘴說完,腳步輕快離去。

銅雀見狀,有些氣悶,對著夫子埋怨道:師父,這麼好的人你不收,日後定然會後悔的。

說完嘴巴一嘟,氣鼓鼓坐在了桌子上,不情不願替魚夫子打飯裝湯倒酒。

魚夫子面容悽苦,這徒弟勸自已收李無神不是一天兩天了,一想起上課兩季,一字不記的李無神,他實在難以下手,哪怕已是人間巔峰的聖人,見到李無神這塊朽木,只怕都下不了手,這要是收進門牆,日後行走天下,指不定被人戳脊梁骨,說他誤人子弟。

風雪有夜,百花有月,人間有天,太陽東昇西落,四季輪轉不息,為師即使位列人間一聖,也逃不脫這萬事萬物,天地規則,順應天道,朽木不可雕,榆木不開竅,即使老夫……

沒等魚夫子繼續長篇大論,銅雀給魚夫子夾菜,笑吟吟道:人間至聖是先師,緣起緣落皆造化,且走且看,且隨他去吧,師父,咱們吃飯。

聽到銅雀這話,魚夫子鬆了口氣,他喝了一杯酒,眼神微眯,這酒不錯,要是其他幾人帶的,只怕喝得更加舒心,魚夫子心裡嘀咕了一句。

銅雀徹底死心了,師父不收就不收吧,她很想說,李無神在黃庭十八打下,已經堅持了小半年,這怎麼看,都不對勁,如今自已的捶打,更是入不敷出了,那抱劍姿勢的李無神,一站在那裡,任憑她黃庭十八打如何連綿不絕,已經是巋然不動,猶如一塊河中的石頭。

只是李無神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千萬保密,銅雀也有些無奈,她從暗示師父收下李無神,到現在赤裸裸的明目張膽,奈何師父鐵了心看不上李無神,她夾在兩人中間,為難得很。

銅雀索性不理了,反正這一時半會也沒離開這地方,日子還長,且走且看,她不信李無神能一直隱瞞,也不信師父眼光如此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