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自兩個男人背後油然而生。
那枚碎玻璃是被白羽親手扎進沈鈺心臟的。
他可以說是必死無疑,就連何修遠也是察覺到了沈鈺的心臟已經不再跳動這才松的手。
可他的屍體去了哪裡?是被那個醫生帶走了,還是他自己爬起來走了?五樓房間裡的蔣春明不用說,必然已經是死了,斬草要除根這種事情根本就不需要多說什麼,何修遠跟白羽沉默的開啟了房門。
果然,本應受傷無法行動的蔣春明,脖子上多出了一道深刻的切口。
血早就不流了。
看著這滿醫院的屍體,何修遠與白羽只覺得後背發涼。
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組織,又是一群什麼樣子的人?沒有人清楚。
“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白羽沉默了良久,才緩緩開口說出這麼一句。
撲通一聲,何修遠有些疲憊的癱坐在地上。
他有些茫然的望著地上的屍體,緩緩開口道:“我也不知道……”“他應該是死了吧……”白羽在說這話的時候,很是沒有底氣。
何修遠搖頭,極其痛苦的咳了兩口,然後說道:“我不確定,這事兒怪我,自始至終我都忽略了一件事情……”“什麼事情?”
白羽皺眉問道。
“沈鈺跟我說過,他的內臟大部分都被換過,也就說不排除他會出現心臟錯位的情況,很有可能你那一下,根本就沒有紮在他的心臟上.”
聽到這個訊息,白羽的瞳孔猛然縮了縮!心臟錯位這種事情他不是沒有聽說過,只不過從來沒有見過而已。
可聽何修遠這麼一說,白羽頓時就又覺得很有道理,如果沈鈺說的是真的,他的內臟器官大部分都經過替換,他很有可能會為了保命而故意讓那個醫生錯位安裝!“這種事情,真的有可能發生嗎?”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他能被作踐成那副樣子還能夠活下來,不能全憑運氣.”
事實上還有一句話何修遠沒有提。
那就是他自己,靈魂穿越這種事情都能發生,更何況是沈鈺身上所發生的一切呢?“你的傷沒事兒吧?”
白羽這時候才發現,何修遠身上到處都是鮮血以及傷口。
慘白的臉色更是如同一個死人。
何修遠苦笑一聲道:“我現在真的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救護車什麼時候到?”
白羽先是一愣,然後掏出手機架開始撥打電話。
醫院外,風雪依舊。
許玉玲抱著汪詩詩看著被抬上救護車的何修遠,深深的鞠了一躬。
看著安然無恙的姑娘,何修遠欣慰的笑了。
或許這一切並不都是多管閒事兒,也不是無畏的犧牲,至少這個六歲大,還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姑娘活了下來。
白羽坐在何修遠的邊兒上,看著向他們揮手道別的許玉玲母女,笑著說道:“她們母女會被送往省城,由我爸派人貼身保護,不過這事兒應該也告一段落了,金主都死了,那顆小小的心臟,也不會再那麼值錢了.”
“但願吧……”何修遠的話,才剛出口,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揮手示意正在為他包紮傷口的護士,何修遠接通了電話。
“事情辦的怎麼樣?沈鈺死了麼?”
那是江小棠的聲音。
何修遠沉默著沒有說話。
他的沉默代表著某種答案,江小棠的語氣瞬間就低沉了起來。
“你沒有殺死他,並且還讓他跑了?”
“我不確定他死沒死.”
“該死的!為什麼沒有殺了他!一旦這貨沒死,他會對所有人發起報復的!老大千叮嚀萬囑咐,不能讓他活著離開!你怎麼就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
“那你也沒有告訴我,沈鈺他媽不是一個人來的!”
“你更加沒有告訴我,這個男人身上所隱藏的秘密!沒有人能夠無限制的更換器官還能活下來,可他媽的他能!”
何修遠也怒了。
沈鈺的死活,成為了他們所有人頭頂上一把高懸的鍘刀。
沒有人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從地獄裡爬出來,然後向著他們發起瘋狂的報復。
或許是因為何修遠的憤怒讓江小棠冷靜了下來,江小棠沉吟了片刻後說道:“這事兒我得跟老大商量,小魚來省城了,我暫時不會讓他回去了,你最好趁著沈鈺這貨還沒有恢復,把你的家人朋友親戚什麼的,全都藏起來.”
“小魚她怎麼樣?”
“她在醫院照顧柳如玉,我會想辦法把她們藏到安全的地方,另外我希望你做好準備,沈鈺不死,我們所有人,都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說完,也不管何修遠聽清楚沒有,徑直結束通話了電話。
“小棠?”
白羽聽到了電話裡的聲音,皺眉問道。
何修遠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老大對這件事情很上心,就說明這個沈鈺一定在其他的什麼地方,還有牽扯。
在這種大事兒上,老二是不敢耍什麼花樣的,所以我覺得你們兩個還是有希望能夠合作一下的.”
何修遠長長的嘆了口氣道:“再說吧,我現在需要想想,把家裡的人跟市場的人安排到哪裡去,一天不能親眼見到沈鈺的屍體,生活就一天不能安穩下去.”
白羽挑了挑眉頭,開口道:“我倒是有個不錯的地方,你或許可以考慮一下.”
“哪?”
“新興牛場,劉叔那兒.”
何修遠恍然,可同樣有些擔憂:“會不會給劉叔帶來麻煩?”
“放心,不會,留在那兒至少還有個活兒幹.”
“那就好.”
“你打算怎麼辦?”
白羽問道。
“江小棠之所以會說這樣的話,自然是希望讓我把他給找出來,然後殺了.”
“可茫茫人海,你要去哪裡找他?”
說道這裡,何修遠笑了。
“哪裡都不用去,等著就好,我一個人等著,他就會回來找我.”
看著何修遠那副模樣,白羽沉默了。
“聽我的勸,跟小棠聯手吧,你們兩個聯手的成功機率會變的很高.”
何修遠沉吟了片刻後才緩緩說道:“先養傷,雙方都需要恢復的時間,我有種預感,沈鈺一定沒有死.”
沈鈺真的死了嗎?一輛正在遠離市區的麵包車裡。
沈鈺的身體被端端正正放在一副彈夾上。
一個穿著白大褂,帶著口罩的醫生,正拿著一針藥劑照著他胸口偏左的位置紮了下去。
伴隨著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呼聲,沈鈺猛然睜開了雙眼!“歡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