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救下江小魚開始。
在村口小賣部的那個黑夜裡,何修遠曾經短暫的跟魏子交過一次手。
當時魏子跟白羽對何修遠的評價是一位猛人。
可只有何修遠清楚,魏子的伸手不一般,狠辣的攻擊方式與力度,再加上曾經聽白玲提過,魏子曾經服役於武警部隊。
至於白羽,能夠讓魏子這樣的傢伙心甘情願的稱呼一聲頭兒,那自然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而實際上,身為白家的長子,白羽的實力,要比魏子強上很多!只不過他的工作性質,並不能讓他有太多的施展機會。
何修遠等不到歐陽夏天,但他能夠等到白羽,當時的白羽正在縣醫院的手術室外,在接到何修遠電話的第一時間,他就帶著魏子出發了。
對於這個把自己妹妹傷到這麼嚴重的傢伙,白羽會輕易的放過他?當然不會,否則那滿腔的怒火該如何宣洩?破窗而來的白羽雙腳狠狠蹬在了沈鈺的胸膛之上!措不及防之下,沈鈺的身體連退數步!可白羽是在樓頂用繩子擋進來的,勢能很大,讓沈鈺一時之間根本就沒有辦法卸掉這股力道。
所以沈鈺是朝著何修遠的方向倒去的,而就在這時,何修遠已經完成了吸氣的動作!沒錯,在沈鈺轉身的瞬間,何修遠再度吸氣!癱坐在地上的何修遠好像就突然來了精神一樣,抬腳直接揣在了沈鈺的腿窩處,更加劇了他倒下的速度,同時唯一動的右臂從後方死死的抱住了沈鈺的脖子,雙腿更是攀上了沈鈺的腰部,死死的將他禁錮住!這一剎那,沈鈺慌了,也亂了。
此刻他的面前是還未落地的白羽,背後是何修遠,而此刻自己又被何修遠束縛住,除了一雙手臂之外,他沒有任何的反制能力。
“該死的!你們這群渣滓!”
沈鈺在瘋狂的怒吼著,同時用自己的手肘不停攻擊著何修遠的雙肋。
可何修遠就像是一塊牛皮糖一樣,死命的纏繞著沈鈺的身體,就算那些勢大力沉的攻擊打斷了他的兩根肋骨,也沒有絲毫的移動!“就現在!快啊!”
在喊這句話的時候,何修遠的嘴裡不斷嘔血,折斷的肋骨,以及強行用呼吸方法,讓他幾乎油盡燈枯,此刻要殺死沈鈺,白羽是唯一的希望了!而也只是猶豫了片刻,隨即目光之中殺意一閃而過,隨手抄起地上的一塊玻璃隨便直接就撲了上去。
“噗……”還在激烈掙扎中的沈鈺陡然間就安靜了下來。
他有些錯愕的看著插進自己胸口的那枚玻璃碎片,怎麼都無法相信這是真的。
“你這個雜碎!死多少次都不足惜!”
白羽的臉色陰沉無比。
或許是因為白玲的受傷讓他打破了自己心中的那層枷鎖,也或許是沈鈺有他不得不死的理由。
總之,白羽僅僅只是猶豫了片刻,就對沈鈺下了死手。
身為市局刑警隊長的白羽,當然不能如同何修遠一樣毫無負擔的殺人。
可沈鈺不一樣,沈鈺不是罪犯,沈鈺是這個國家的叛徒和汙點!濃稠的鮮血自沈鈺的嘴裡不斷溢位,身體也在不由的微微抽搐。
可何修遠壓根兒就沒有放手的打算,胳膊上以及腿上仍舊在用力。
“你們……你們……都會為今天的事情付出代價……他們……他們會不計一切代價的來報復你們……咳咳……”“那也是以後的事情了,不是嗎?”
何修遠的聲音在沈鈺的耳畔響起。
“呵……呵呵……哈哈哈哈!”
沈鈺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你以為我憑什麼能夠活到今天,我能這麼肆無忌憚的行事?難道你就一丁點兒都不好奇……為什麼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特勤連面都不曾漏過?”
沈鈺彌留之際的一番話,讓白羽跟何修遠心裡同時一涼。
因為沈鈺說的沒有錯,販賣器官這件事情,鬧到今天,幾乎已經不可能是秘密了。
可是為什麼特勤的人還不出動?為什麼自始至終,都沒有人站出來管這件事情?白羽冷哼了一聲道:“我們以後會怎樣,那跟你也沒有多大的關係了,滾回去你的地獄裡贖罪吧.”
說著話,手裡握著的玻璃碎片再次往前一送,深深的扎進了沈鈺的胸口。
沈鈺也及其配合的發出了一陣低沉的痛呼。
可即便如此他仍舊目光灼灼的盯著白羽:“我們地獄裡再見……”說完這句話,再次一大口鮮血嘔出,沈鈺脖子一歪,徹底沒有了氣息。
感受著沈鈺已經沒有呼吸的身體,何修遠這才緩緩鬆開了他的胳膊與大腿。
任由沈鈺的身軀滾落到一邊。
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胸口那火辣辣的疼痛感,差點讓他以為自己的肺都快要炸裂了。
可好在最終還是殺死了沈鈺。
看著落魄至此的何修遠,白羽目光有些複雜的問道:“你怎麼會知道,我在樓頂?”
臉色蒼白的何修遠苦澀一笑道:“如果我說是我聞到的,你相信嗎?”
“我信,如果不是你的提醒,恐怕就算我來了,也不一定能夠殺死他.”
白羽看了一旁的沈鈺,目光裡更是生出了些許的後怕之色。
先前那白羽那一腳的蹬力究竟有多大的力量,他自己最清楚不過。
再加上用繩子的擺盪加速度,就算是一個兩米高的壯漢,也得蹬飛出去好幾米遠的距離。
可落在沈鈺身上,卻僅僅只是讓他後退了兩步,如果不是何修遠的那一記助攻,他這全力的一腳幾乎都無法將其擊倒。
何修遠也在同樣的後怕不已。
第一次跟沈鈺交鋒的時候,何修遠就注意到過,沈鈺的感知力雖然很靈敏,但似乎並沒有自己的感知範圍大,在他察覺到白羽出現在房頂上的時候,他的心幾乎要提到嗓子眼裡了。
因為如果一旦被沈鈺發現了自己的援兵出現了,他勢必會提起十二分警惕,而提起十二分警惕的沈鈺,不管是他,還是白羽,就算是加上魏子,都絕無可能殺死他。
好在,何修遠賭贏了。
白羽成功的偷襲成功,為他創造了一個絕佳的機會。
否則一旦讓沈鈺跑掉,那麼等待他們的將會是無窮無盡的報復。
被一個前特勤組成員,還是最強之一的一個惦記著,就算是他何修遠睡覺都要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
想到這裡,何修遠突然抬起頭,有些緊張的看著白羽。
看著如此緊張的何修遠白羽不由的皺了皺眉頭:“怎麼了?”
“小孩兒的心臟移植手術,沒有幾個醫生能夠應付的了,尤其是這樣的私人小醫院.”
白羽的瞳孔也是縮了縮,說道:“別說是這種私人小醫院了,整個市區都不可能有,要麼去省人民醫院,要麼就得去天京,他們之所以選擇這個小醫院,那也就意味著……”“沈鈺不是一個人來的,他把那個經常替他們工作的醫生也帶了過來!”
這是何修遠剛剛想到的,像這種小型醫院,幾乎不可能存在可以做器官移植手術的醫生。
就連殺人取器官的醫生,都不可能存在。
那也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個能夠為沈鈺無限替換器官的傢伙,也在這間醫院裡!也只有這樣的一個人,才能配的上蔣春明那開出的七千萬高價!何修遠強撐起身體,對著白羽問道:“魏子呢?”
白羽指了指醫院外邊,說道:“他守著那對母女.”
“那個醫生既然是跟著沈鈺過來的,就說明他們受同一個人指派,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就是,那個醫生就是這些事情的幕後黑手,分頭找!”
“你的身體撐的住麼?”
白羽看著何修遠的樣子有些擔憂。
何修遠搖了搖頭道:“暫時還死不了,千萬不能讓這個傢伙跑了.”
白羽點了點頭,“好分頭找.”
說著話,兩人分頭跑開,只留下了滿地的屍體,以及孤寂的沈鈺。
就在兩人下樓沒多久之後,五樓一間漆黑房間的門吱呀一聲緩緩開啟。
一道黑影緩緩走到了沈鈺身畔,看著已經氣息全無的沈鈺,發出了一陣陰惻惻的細微笑聲……至於何修遠,則第一時間跑到了四樓的手術室裡開始檢查。
然而手術室裡的一切,讓何修遠的眉頭直皺。
一個約莫十來歲的小男孩,雙目圓睜的躺在手術檯上。
他的胸膛已經被開啟,並且沒有了任何的生命氣息,一顆血淋淋的心臟端端正正的擺放在一旁裝手術器具的盤子裡。
像是一顆無比血腥的地獄之果……看著那個孩子的屍體,何修遠知道,這一定就是蔣春明的孩子了。
蔣春明的孩子死了,那也就意味著……何修遠跑回了五樓,正巧白羽也跑回了五樓。
兩人臉色有些蒼白的對視了一眼。
何修遠艱難的開口說道:“金主的孩子死了.”
白羽也是臉色難看的說道:“值班的醫生無一倖免.”
隨後,他們兩人看向了地上。
原本應該安安靜靜躺在那裡的沈鈺屍體,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