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大殿,林河清發現除了他們三人,其他進學子都已入席。他們連忙在宮人的指引下入席,靜等開宴。
“不知陛下何時到。”蘇玉婷坐在林河清身邊,小聲道,“殿試那日我都敢抬頭看陛下,今日一定要好好目睹陛下的風采。”
終於,在眾人的翹首以盼中,蕭長樂和墨泠攜手走入殿內。蕭長樂一襲紅袍,一頭烏髮隨意披散在身後,看起來慵懶又美豔。而墨泠一襲玄袍,長髮用玉冠束起,面如冠玉,君子無雙。
“參見陛下。”學子們俯身跪拜。
蕭長樂在大殿正上方落座,朗聲道:“諸位免禮。”
既然蕭長樂已到,宴會就算開始了。蕭長樂率先舉起酒杯,向臺下學子搖搖一舉,隨後一飲而盡。飲盡,蕭長樂放下酒杯,開始動筷,因為她要是不動,只怕學子們也都不敢動。
氣氛很快從一開始的緊張變得輕鬆起來。在樂人湧入宮殿開始奏樂後,學子們已經全然褪去了一開始的忐忑,互相推杯換盞交談起來。而按照慣例,蕭長樂要把一甲的三位進士叫上來交談問話。
首先被叫上去的是蘇玉婷。蕭長樂漫不經心地看著她,簡單問了幾個書中的問題,見她答的頗有水平,便滿意的點了點頭:“不愧是蘇大人之女,看來是要青出於藍勝於藍了。”
蘇玉婷心裡一喜,連忙謝恩。
其次上前的是張巡。蕭長樂打量著他:“朕聞你青州出身,能從青州出來,委實不易。”
青州位於南齊和東魏交界處,因為其獨特的地理位置,因此青州始終比不上其他州那麼富庶。那裡的百姓有時連生計都成了問題,更沒有心思來考慮讀書問題了。因此蕭長樂見到這位出身青州的榜眼才如此意外。
張巡微微躬身,恭敬道:“學生家中有弟妹三人,學生是家中長子,父母總說唯有讀書方能出人頭地。學生讀書不僅是為了能日後考中做官,改善家中生活,更想為青州出一份力。青州不該永遠貧瘠,學生想試著去努力改變青州。”
“好!”蕭長樂含笑望著他,“朕也向你承諾,青州一定會好起來。”
張巡一怔,連忙低頭行禮:“謝陛下!”
最後輪到林河清了。她走上去,望著蕭長樂美豔動人的臉,一時有些看呆了:“陛下好美……”
蕭長樂噗嗤笑出了聲:“朕的狀元郎果然不一般,都調戲上朕了。”
聞言,林河清回過神,紅著臉就要謝罪,卻被蕭長樂制止:“朕不是昏君,怎會因為如此小事動怒。聽聞狀元郎出身江南林家。林家可是商賈世家,沒想到不僅生意做的好,女兒也教得如此好。不過朕聽聞你還有個兄長,他此次未前來科考嗎?”
林河清連忙解釋:“家兄海晏對從商頗有興趣,因此自小便跟著家父四處經商。且家兄經商天賦極高,家父也常說林家的衣缽就靠家兄發揚了。”
“經商啊……”蕭長樂沉吟片刻,看向林河清,“朕這兒有樁事需要你兄長來做,不知可否為朕引見?”
“學,學生願意!”林河清一下子就結巴了,想不明白為什麼蕭長樂突然就要召見自家兄長了。
於是宴席散後,林河清連忙回到客棧,將此事告訴了林海晏。
“你說陛下為何無故要見我呢?”林海晏也有些摸不著頭腦。比起林河清的清麗,林海晏更多了一絲俊美撩人。林河清平時穿著樸素,若是旁人見了定想不出她是林家小姐。而林海晏則如同金銀堆砌的珠玉人兒,衣服上用著最好的金線,發冠嵌著上好的羊脂玉,連手中的摺扇都是用千金難求的檀木製成,活脫脫就是個富貴仙人。
林河清看著他,嘴角也有些抽搐:“不管因為何事,若是要見陛下,阿兄切不可穿得如此招搖。”
林海晏摺扇一收,一臉納悶:“為何?為兄穿得好些不是給清兒你長臉嗎?況且為兄平日就是如此,何來招搖一說?”
林河清對著自家兄長清澈到近乎愚蠢的樣子,也無話可說了:“是是是,阿兄說的是,阿兄按自已喜好來吧。”
於是第二天的御書房中出現了極其割裂的一幕:林河清一身藍色衣裙,長髮用一根木簪攏起,看起來素淨清麗;林海晏一身織金紅袍,頭上的玉冠和昨天比又換了個新樣式,腰間的那枚玉佩看上去也是價值千金,活脫脫一個富貴仙人。
蕭長樂看到兄妹倆,嘴角一時沒壓住,抽搐了一下,但很快恢復如初:“不必多禮,坐下吧。”
等兩人落座,蕭長樂才看向林海晏:“朕聽聞林公子在經商方面頗有天賦,如今朕有個想法,不知林公子可願助朕一臂之力?倘若事成,朕便封你林家為皇商,世代世襲如何?”
兄妹倆聞言,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抑制不住的激動。要知道自南齊開朝以來就未出現過皇商,倘若林家受封,那就是南齊第一家皇商,這可是至高無上的榮譽!
還沒等林河清使眼色,林海晏便已激動應下:“謝陛下恩賜!草民願為陛下效犬馬之勞!”
林河清閉了閉眼,有一種想當場暈倒的感覺。
她這阿兄,還是和以前一樣沒心眼。
蕭長樂淺淺一笑:“好,以後宮中的織、茶、藥三大類就交由林家了。至於朕要林公子做的,等時機到了自然會告訴林公子。”
出了皇宮,林海晏就被狠狠拍了一下:“怎麼了清兒,打我做甚?”
林河清瞪著他:“阿兄,怪不得爹孃說你缺心眼!你怎麼還沒問清事兒就答應陛下了呢?”
林海晏一臉不以為然:“這有什麼好問的,等陛下想起來了自然會找我啊。更何況是皇商欸!咱們林家現在是南齊的第一家皇商欸!”
林河清也是拿自家兄長沒辦法了,只能做鬼臉假裝兇他:“你看爹孃知道了怎麼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