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嘉榮和陸天南在學校揮灑汗水的時候，雷明正坐在辦公室內的轉椅上百無聊賴地轉圈。
拿著檔案的年輕男人走進來時，就看見他癱在椅子上一圈圈轉的死樣。
“我說你能不能有點正形？”男人反手關上門，把檔案往桌上一扔，“以前好歹還有個人樣，現在你看看你自已哪還像個正經人？”
雷明聽了，把椅子往後一蹬，抬腿架在辦公桌上：“講道理我已經很給你面子了，這才叫沒人樣。”
男人咬緊後槽牙把火氣憋下去，抓著轉椅椅背往後拉：“拿下去。”
椅子被拉開，雷明夠不到辦公桌，腿自然掉下來。
他臉皮厚，毫不在意地調轉方向往辦公桌的方向蹬：“是你找我來的，把我晾著一上午我沒和你生氣就不錯了。”
“在這上班不是開會就是外勤，你又不是沒體驗過。”男人沒好氣地抱怨，“年年人不夠，年年不給人，再這麼下去遲早猝死。”
雷明笑笑，沒接這個話茬：“找我來什麼事，說吧。”
男人正了正神色：“小澤山的事情你查到多少了？”
“嚯，你這一張嘴問的真是不客氣。”雷明坐在椅子上閒不住似的扭來扭去，“這麼問，乾脆直接問我幕後真兇是誰好了。”
“我問了你就會說？”
“我會說不知道。”雷明咧開嘴笑，“這麼多年這點默契都沒有。”
男人皮笑肉不笑：“以前你也不是這德行啊。”
“好漢不提當年勇。”雷明謙虛地擺手，“除了這個就沒別的事了？”
“關於山姥的事，你別查了。”男人這回用的是陳述句。
“我要是非查不可呢？”
男人惡狠狠瞪他：“以後和我們的人撞上別指望我撈你。”
“嘿嘿。”雷明把墨鏡往下拉，露出紫色的眼睛，“我能自已刷臉。”
“你能刷個屁。”男人送他一對白眼，“認得你這張臉的不是高升就是退居二線，現在的一線連我都不一定認識，你還刷臉 你有那種東西嗎。”
“噴子你注意點，人身攻擊了啊。”
“還人身攻擊，我沒有動手打你就不錯了。”
雷明不屑：“動手你能打得過我？”
男人手上凝聚起青色光芒：“這麼些年我可一直都沒鬆懈。”
“啊……”雷明眼睛也慢慢變亮，“這麼說你是想過兩招了。”
辦公室外，往來忙碌的調查員們聽見辦公室的方向傳來一聲巨響，齊齊停下來手中的動作。
“那是老大的辦公室吧，什麼動靜？”
“不能夠是有敵人打進來了吧。”
“誰去看看？”
最後一個問題問出來，全員沉默。
誰願意沒事去領導的辦公室。
但動靜實在是太大，最後幾個調查員湊一塊敲敲辦公室的門：“老大，發生什麼事了？”
房間裡又是一通亂七八糟的動靜，過了一會兒他們才聽到上級的聲音。
“沒事不用管，回去工作。”
聲音語氣聽起來都很正常。
調查員互相看看，又問了一句：“需要叫阿姨來打掃衛生嗎？”
辦公室內安靜了片刻，裡面的人回答道：“不用，放個垃圾桶在門口就行。”
“行。”
問最後一個問題的調查員揮揮手：“散了吧。”
他降低音量說道：“可能是最近的命案有點多，老大最近上火，都安分一點，夾著點尾巴。”
其餘隊員紛紛點頭。
都在辦公室裡動手了，這得是多大的火，這時候撞上去不是找死嗎。
辦公室內，雷明理了理外套，拉開椅子重新坐下：“行啊你，這些年確實有進步。”
男人摁在桌上的手在微微顫抖，用茶水打溼紙巾擦臉：“用你說，我告訴你以後對我說話客氣點，不然還揍你。”
雷明敷衍地點頭：“好好好，找我來不會就是為了幹一架吧？”
“當然不是。”
男人看起來想往前走，但半天腳下都沒動作，雷明投去一個疑惑的表情：“嗯？”
“嗯你個頭，老子還麻著！”男人咬牙罵到，“檔案櫃第二層，黑色資料夾，自已拿。”
雷明攤開手，起身自已去找資料。
他們剛才動手最多隻能算打鬧，下手都有分寸，沒有傷到辦公室內的檔案，只是沒用的紙飛了滿天。
雷明拿檔案的時候，男人摸著桌子想坐下。
但木製的辦公桌絕緣，椅子可不絕緣，摸上去還是帶電的手感。
他沒辦法，只能扶著辦公桌站：“和你打架最麻煩，能不能給自已拉根地線啊你。”
雷明翻著資料笑笑：“那你打架的時候怎麼不隨身攜帶一個風力發電機呀？還能給局裡省點電費。”
“省電費還用得著我風力發電，把你拉過來不就成了。”
“我現在跟你可不是一個陣營的你拉不到我。”雷明從資料夾裡抽出兩張紙，“這什麼啊，‘關於近期出現外來傳說物種的議案’？”
男人撥出一口氣：“這就是我不想讓你查下去的原因。”
“山姥的事再往上報，上面給的批覆就這樣，別的甭管，看見就殺。”
雷明氣笑了：“看見就殺，不抓活的審問，讓你們給幫幕後的人消滅證據呢？”
“上面可能有自已的考量，不是咱們該管的。”男人神色也有些複雜，“我知道說了你也不會聽，可之前你幹什麼我們都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後面就不一定了。”
“我上頭有人員變動，最近風聲緊，督察都忙起來了，你自已注意著點吧。”
雷明拿著資料半晌沒說話，最後才嗤笑一聲：“你還管我呢？顧好自已吧。”
說完，他拉開辦公室的門往外走，一隻腳都踏出去了，又退回來對著剛要坐下的人開嘲諷：“你很菜。”
小學雞一樣的嘲諷，說完就走，不留一點回嘴的機會。
辦公室外的調查員看見穿著一身黑戴墨鏡還留鬍渣的人從老大辦公室走出來，暗中交換了好幾個眼神，八卦起來。
“這誰呀？”
“不認識。”
“之前就是他跟老大在房間裡面動手？”
“很有可能……居然還能自已走出去，老大手下留情了。”
“那也不能把人打死在我們辦公區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