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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又一次勝利

從崩壞獸身上獲取材料,製成的特殊狙擊槍,乃是維爾薇的新作。

只此一擊便摧毀了崩壞獸的裝甲,以及處於庇護之下的律者,若不是崩壞獸臨時挪動身軀承受攻擊,死律恐怕會直接化作律者碎片。

樂器行被攻擊暴力貫穿,碎石散落一地,當凱文從掩體摸出時,律者躺在遠處的廢墟中苟延殘喘。

饒是她現在還活著,也只剩下小半截身體,現場格外滲人,血液濺射得到處都是。

死律的整條右臂乃至半截身子都慘遭打碎,腹部內的臟器被掏空,下身與小腹只剩下薄薄一層面板連著。

沒有任何咒罵,死律短暫的喪失了思考能力,疼痛?不…她已經感知不到身體的存在了。

創生的權能正在被動的修復身體,凱文準備上前補刀,這一幕慘劇即便是也微微變色。

沒等他動手,一旁的高樓突然坍塌,數十米高的崩壞獸迎面襲來,這一刻,崩壞獸的數量以井噴式增長。

當戰士們躲開攻擊 律者的身體已經消失在視線中,他們尚不知道,死律最多隻需五分鐘就能以全盛形態迴歸戰場。

凋零並非死律的全部,創生亦是她的能力之一。

數量眾多的崩壞獸使得人們難以應對,並非所有人都有凱文那樣的身體素質,動輒數十上百米的崩壞獸只是擦著碰著就會讓人重傷。

“快!找回律者的屍體。”

除去撤離平民的人員,其餘小隊基本全在向戰場的方向靠近,以往的律者通常會展現出極大的破壞力,但她們基本是單打獨鬥,像這樣爆發超大規模的崩壞獸潮還是第一次。

遠端火力覆蓋遭到濃厚的死霧干擾,更別提還有人類困於城中。

沒過多久,隊伍便開始減員,大多數人都只能依靠著武器與敵人周旋,一旦被獸潮淹沒,便只有一個結局。

“虛偽的人類,這一次是我考慮不周,同樣的招式不會成功多次。”

律者的聲音響徹全城,在所有幸存者的耳邊迴盪,任誰都能感覺到她的咬牙切齒。

“什麼?!”

凱文昂起頭,在遠處的高樓上發現了律者的蹤跡,方才的致死傷口已經消失不見。

“……我明明不想戰鬥,我明明很喜歡這件衣服”,死律按住光潔的小腹喃喃自語,即便身軀已經修復,但周身依舊傳來陣陣癢痛。

“生命的本質是不斷複製和索取,文明不過是星球的癌變之症,一切存在都是錯誤。”

律者的聲音逐漸變大,同時她的身上也開始冒出紫白交織的光芒,這些光在修復她的衣服,也包括那把損壞的小提琴。

“而你們,是攀附於世界之中的寄生蟲,不知節制的向祂索取,製造破壞,卻沒有分毫回報。”

“你們不該存在!錯誤終將得以斧正!”

死律身後展開修長的裙襬,宛如流淌的光帶,同時那把小提琴也被崩壞能改造成另一番模樣。

少女懸於空中,奏響激昂且急促的滅世之音,死亡的氣息開始蔓延,它們向外擴張領土,彷彿要吞沒整個世界。

與此同時,崩壞獸們的身軀也發生變化,紫色的部分更加耀眼,潔白的矽基外殼生長出黑色紋理,更加猙獰駭人。

一瞬間戰鬥力暴漲的崩壞獸將人類軍隊狠狠壓制住,將他們的陣線洞穿,有的崩壞獸們甚至衝出了城市最外圍的包圍網,但它們很快被炮火吞沒。

離開了城區,他們只是大一點的靶子。

………………

大廈傾倒,地面崩裂,一切都拜倒於死律的樂聲下。

凱文回顧四周,身邊已經沒有其他人的身影,“還有人活著嗎?聽到請回話!”

頻道內沒有迴音,少年的神情呆滯了一瞬間。

包括他在內,每一位戰士都想過自已會在某天犧牲,但沒料到會來得如此之快,不少人在昨天還笑著朝他打招呼。

“凱文小隊長,還剩下多少名戰士?”

頻道內傳來後方的詢問,凱文頓了頓,“…只有我一個。”

“現在有一個緊急任務,組織需要有人拖住律者,隨後進行覆蓋式飽和打擊。現在你最靠近律者,當然…你可以選擇拒絕,我們有其他辦法,只是成功機率更小。”

凱文知道這個任務幾乎十死無生,他深吸一口氣問道,“…我去,但其他人呢,那些平民?”

“為了拯救人類,有時候我們不得不拋下一小部分。既然你同意了,那麼凱文,需要為你接通Mei博士的通訊嗎?”

“不,幫我轉告她,晚上我就不回家吃了。還有……我不是她的英雄。”

通訊結束通話了,凱文無言望天,他回想起與Mei的某場對話。Mei詢問自已是否想要成為英雄,那時的自已告訴她,‘只想成為她一人的英雄。’

或許,這項承諾要失信了。

少年毫不猶豫的走向高樓,路上的崩壞獸都被他一一解決。

………………

天台上,凱文望向距離他十幾米的律者,這點高度能夠到,但造成可觀傷害並不現實。

幸好自已並不需要戰勝她,想辦法拖住即可。

“律者,或許我們可以談談。”

“……”,死律轉身瞥來,面色淡漠至極,她一步一步走下虛空,最終停留在天台邊緣。

“談談?”,少女嘲弄笑道,“談你們是怎麼給我來上一槍的?話說你有體驗過,從中間被撕裂的感覺嗎?重生的過程真的很痛苦,我的每一絲血肉和神經都在哀嚎。”

“也許事情沒有走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凱文硬著頭皮解釋道。

“人類,你的身體告訴我你在說謊,你難道是在……拖時間?”

死律的聲線彷彿飄在雲端,明明很近,卻像是從遠處傳來的。

“勸你放下武器,我已經解析了人類的基因,你不妨猜猜,我讓你的身體崩潰需要幾秒?”

這片黑霧幾乎算是死律的專場,可以說她掌握著此地每一個生物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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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做什麼?”

凱文不禁發出質問,死律臉上頓時充滿怒氣,“你難道不該問你們自已做了什麼嗎?承認吧,無論何種時候,人類都是自私自利的物種。”

“只有力量才是真實的,若是擁有打倒我的力量,你會老老實實站在原地聽我說話嗎?我猜答案是不會。”

“你和其他人類沒什麼兩樣。”

死律重新背過身去,她已經改造了這具身軀,完全不再懼怕剛才那種攻擊。

突然間,無數光芒從天邊劃過,它們紛紛墜入漆黑的雲層之中。

死律抬頭,盯著那一顆顆墜星,頓時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是想用這種方法消滅我?呵哈哈~”

律者放聲大笑,“原來你也是被拋棄的那一部分。”

“我是自願的,總有人必須站在前方,律者,你將與我一同踏入終末。”

凱文上前一步,死律轉過身眼中閃爍著別樣的色彩,“我收回先前的話,你很特別,是極少數的那一種,居然真有無私的傢伙。”

“但有一點你說錯了,今天死在這裡的只有一人,那就是……我。”

死律逐漸向凱文靠近,他試圖拿起武器,卻發現在特殊崩壞能的侵蝕下,武器早已失去作用。

“你會活下去,你會親眼見證人類一步步毀滅,看到他們在絕望中徘徊掙扎,體會失去一切的痛苦,那時你也能像這樣無私嗎?”

死律的身軀在逐漸消失,化作淡紫色的蟲繭將凱文包裹,當她徹底消失,一顆核心落入少年的掌心。

他也聽到對方的最後一句話,“這是我對你的詛咒,喜歡嗎?”

下一刻,城市在劇烈的爆炸中坍塌,衝擊波將籠罩天地的黑霧吹散。凱文看不見外面的景象也聽不見聲音,但他感覺一切都在震動。

爆炸持續了十分鐘之久,並掀起高達數千米的蘑菇雲,除了外圍的房屋尚且有個框架,其餘部分皆在餘波中消散。

是的,人類獲得了成功,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