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沒多久，陸聿徵求著對方的意見點完了菜，相互之間很快熟絡了起來。

等到服務員將點好的菜式端上了桌，前臺小姐的那點家底幾乎已經被陸聿套了個底朝天。

“看上去貴公司的效益應該很不錯吧，不然怎麼能請到汪小姐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做前臺。”

“其實也還好啦……”

這個叫汪敏的前臺妹子被陸聿哄得一直在笑，恨不得把自已知道的一切都獻寶似的兜售出來。

“公司的利潤是還不錯，不過行政崗位的工資也就比其他行業高那麼一點點，不像技術類的員工，都是有獎金和提成的，如果資歷在深一點的話，一年下來至少也有那麼個四五十萬。”

“這麼高啊？”

季尋滿臉驚訝的插了句嘴，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之前看楊先生的打扮完全看不出來誒？”

“你們怎麼這麼關心他的收入啊？”

女孩有些狡黠的一眨眼：“其實……你們根本不是來找他談業務的吧？”

“誒？”

陸聿微微有些吃驚，有些佩服於女孩敏銳的觀察力，臉上到還是笑眯眯的：“那我們是幹嘛的呀？”

“獵頭唄！”

汪敏一副老江湖的模樣：“有什麼業務需要和技術口談啊？我猜你們不是來挖人的就是過來做背調的……不過嘛……”

她眼睛轉了轉，像是承了陸聿這一頓飯的情，必須要有所回報一般，不惜出賣軍情表忠心：“你們現在來挖他只要價格開高點，機會應該挺大的。看得出來，楊峰最近很缺錢。”

“是因為要買房子嗎？”

季尋探著頭，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

“買什麼房子啊？他自已的房子都已經賣了！”

汪敏秉承了一個前臺在八卦情報方面的自我修養，事無鉅細的透露著：“不僅是房子賣了，而且我聽說他最近還在轉手自已手裡的公司期權。你們也知道，全景快要上市了，期權這種東西現在可值錢了，看他這樣低價兜售，鐵定就是有什麼急事等著錢用。”

這個資訊頗出乎意料，季尋立馬介面：“你知道是什麼事嗎？”

“這個就不清楚了……”

女孩搖了搖頭：“不過我想應該不是他本人有什麼事，大概是用在女朋友身上了？”

女朋友？

陸聿和季尋一陣面面相覷。

姚娜娜不是反覆往楊峰身上貼錢的那個人嗎？

“其實我也是猜的拉……”

女孩注意到了他們的表情，迅速補充著：“就是之前我有幾次在茶水間那邊聽到他很小聲地在和什麼人打電話，好像是在說，悅悅的事我會負責的，錢的事你們不用管，我會想辦法，你們只要保證她別做傻事就行……楊峰他是獨生子，又沒什麼姐姐妹妹的，這個悅悅對他來說這麼緊張，我想大概就是女朋友了。”

這個突如其來的八卦讓陸聿眉頭皺了皺：“楊峰他……沒有帶你們介紹過他女朋友？”

“沒有啊……”

汪敏嘿嘿笑著：“他很少說自已私事的，後來是因為公司裡有妹子對他有意思，逼得他沒辦法了，才透露自已有女朋友的。不過像他這樣的帥哥，有女朋友也很正常拉，只是有點奇怪的就是，我們公司團體活動挺多的，領導都號召大家帶家屬，也從沒見他把自已的女朋友帶出來過。他女朋友長得那麼漂亮，帶出來多有面子，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怎麼，你見過他女朋友？”

“見過照片而已。之前他忙一個專案，請同事幫忙在他手機裡找一張資料圖。那同事手賤，前後翻了一下，就看到他和一個女孩的合影，還起鬨讓大家圍觀來著，不過楊峰當時就翻臉把手機搶回去了，跟動了他的寶貝似的。”

說話之間，季尋已經放了筷子，自顧自的拿著手機撥弄了一陣。

幾分鐘後，他忽然像想到什麼似的：“汪小姐，你玩兒直播嗎？”

“玩啊！”

“那……你知道姚小桃嗎？”

“知道啊！我之前還是她的粉來著，一直FOLLOW她的化妝教學影片呢。不過可惜啊，聽說最近毀容了，網上鬧得轟轟烈烈的，還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呢……”

一個小時之後，在美食八卦和養眼帥哥中得到了相當滿足的汪小姐在和陸聿交換了一個手機號碼後，踩著小碎步回了辦公室。

陸聿和季尋卻因為這一頓飯的時間裡獲得的超額資訊量，表情越發凝重起來。

汪敏認得姚娜娜，由此可見，同事在楊峰手機裡看到的那位與之合影的“女朋友”另有其人。

姚娜娜一直在往楊峰身上貼錢，可這些錢顯然他並未據為已有，而是轉為他用。對於財務的流向，姚娜娜是否知情？

或者，她是否知道楊峰在她之外，還有著一位在同事社交圈之內被認知的“漂亮女友”?

“這件事現在腦補起來很像一樁狗血大媽劇誒！”

季尋叼了根菸，前後想了半天，忍不住隨口開始編故事：“你說會不會是楊峰一方面和姚娜娜交往著，另一方面又金屋藏嬌，不過他顯然愛後者多一些，所以把從姚娜娜那邊弄過來的錢都貢獻給了那個叫悅悅的心上人。然而悅悅也不是個善茬，知道了自家男朋友在外面搞三搞四之後，一怒之下就去找了姚娜娜……”

“繼續啊！怎麼不說了？”

陸聿站在一旁正聽得津津有味，看他忽然閉嘴，趕緊催促了起來。

“我就是提供個思路嘛……很多電視劇裡不都這樣演嗎？”

季尋咳了一聲，眼看陸聿只是笑，也有點羞惱：“你覺得太狗血自已也來一段！”

“不狗血，思路大致和我想的差不多。從楊峰的態度看來，姚娜娜的意外，他必定知道些什麼，但出於某種原因，他在刻意隱瞞。而這其中，對於錢的流向和用途既然已經可以肯定他是在撒謊，那或許就是一個尋找真相的突破口。”

“那你接下來你什麼打算？需要跟一跟楊峰看看他到底在幹嘛嗎？”

“需要，但不是今天。”

“那是什麼時候？”

“別急……”

陸聿笑了起來：“我不是都已經出賣色相和汪小姐換了電話了嗎？內線都已經安插好了，接下來……等訊息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