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地牢,滴滴答答的水聲傳入耳畔。
“嗯……”
燕涼動了動眉頭,睜開眼睛,發現眼前的一切非常熟悉。
他坐起身,“地牢……”
腦海中瞬間把方才的一切回想了一遍,“是夢嗎?”
“是也不是。”一個嬌柔的嗓音自牢房外響起:“你可以當做一個與摯友最後一面的美夢。”
燕涼看到了被傷到眼睛的南宮琴。
是怎麼回事?
難道方才她也在夢中?
南宮琴衣衫華麗,容顏嬌豔,唯有左眼處覆著一個紅色的詭異面具:“有的時候在夢裡面才是最好的。”
燕涼問她:“這是哪裡?”
“這裡是我專門為你挑選的葬身之地。”南宮琴笑著為他解釋,隨後臉色一沉,陰狠地說道:“都是因為凌雲劍宗,毀了我整個南宮家族,又是因為你們,在秘境搶了我的混元靈蝶鹿。”
“你……”她輕輕撫摸著自己左眼上的面具,咬牙切齒道:“謝良!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燕涼輕輕搖頭,“剛才的夢境如此真實,你為了不讓我察覺你的存在,被我傷了眼睛後,定然不會離我太近,那麼……”
他微笑問道:“你猜我與我的摯友說什麼?”
南宮琴見他如此輕鬆,不由起了疑心,“你什麼意思?”
燕涼神秘一笑:“我的意思是,會死在這裡的,是你。”
南宮琴察覺不對,驟然轉身,一張符籙啪地拍在了她的腦門上,伴隨著謝乘舟漫不經心的嗓音,“驅魔,破!”
“啊……我的臉……我的臉……謝良,我不會放過你……”
南宮琴後退幾步,慘叫著的身影逐漸變淡,最後化作一縷黑煙,消失不見了。
燕涼看著紫袍青年:“你來得可真是及時啊。”
謝乘舟一腳踹開了牢房的門,抓住他往外走,“還說呢,上一刻還在和我說話,下一瞬間突然不見了,還好我對分身符有感應,知道哪裡可以藏人……”
他們走進一間牢房,走出來就看到了方才兩人聊天的走廊。
與昨夜的路徑一模一樣。
燕涼皺眉,“我真的,很討厭這個地方。”
謝乘舟感覺到他情緒的波動,驚訝地看向他。
燕涼已經出手,數根毒針飛去刺入走廊的柱子,只聽咔嚓咔嚓,轟隆一聲,整個走廊全部倒塌。
這還沒完,燕涼拉著謝乘舟飛向一間房頂,再次揮手,飛針如雨,瞬息間整個院子都塌陷了,塵土飛揚。
謝乘舟:“!!”
這還是他認識的燕涼嗎?
那個總是笑意淡淡,什麼都不甚在意,除了在談到他那位朋友時,才會出現一絲情緒波動的少年,此時只是為了討厭毀了一個院子?
謝乘舟看著腳下只剩下一面牆的房間,眨了眨無辜的眼睛,突然意識到以後自己在他面前說話還是小心一點的好,免得惹惱了人。
“燕公子,謝兄,你們怎麼了?可是遇到了什麼危險?”
思無慾匆匆趕來,看著滿地狼藉擔心問道。
燕涼和謝乘舟飛身落在他身前,那面唯一立著的牆壁也瞬間塌了。
燕涼擺了下手,“沒事,南宮琴應該已經離開了。”
思無慾哦了一聲,看向謝乘舟。
謝乘舟摸了摸鼻子,“這裡的事情就交給你了,阿涼他累了,得休息。”
“好。”思無慾立刻道:“這裡有我,你們放心吧。”
燕涼拍了下他的肩頭,“辛苦你了。”
思無慾笑道:“分內之事。”
“那我們先走了,驕陽城東,豐年客棧,忙完了來找我們。”
“好。”
……
*
驕陽城,豐年客棧。
街道上人來人往,似乎並沒有被四大家族的事情影響到。
燕涼兩人走進客棧,剛定了房間,就見謝乘舟和人打上招呼了。
“李兄,林兄,你們也在呢?”
“謝兄,兩日未見了,我們還以為你已經離開驕陽城了呢?”
燕涼一聽聲音耳熟,轉頭就看到了李自明和林逸。
李自明一臉驚喜,“謝良,你從秘……”
林逸給了他一手肘,“小點聲。”
秘境中天材地寶甚多,萬一被心懷不軌的人盯上,將會是一件要死的事。
李自明立刻閉了嘴,乾笑著。
燕涼微笑相邀,“兩位道兄,不如到雅間一聚。”
林逸點頭:“嗯。”
關了雅間的門,隔絕了廳堂中的喧譁。
四人先喝了一杯,隨後燕涼在他們這裡瞭解到了驕陽城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
林逸道:“驕陽城周圍不少小勢力,突然消失了,短短兩天,整個驕陽城少了百餘人。”
燕涼深思片刻,又問:“四大家族可有什麼訊息?”
林逸和李自明相視一眼,同時搖頭。
“並未得到什麼風聲。”林逸心念一轉,問道:“可是在秘境中出了什麼事?”
燕涼答非所問,輕嘆:“這驕陽城恐怕要變天了,你與李道兄最好躲一躲,以免被波及到。”
隨後燕涼和他們要了那些消失的小勢力的大致位置,臨走時各自送給了他們十株五十年份以上的靈植,算是還了他們贈劍和贈符的一份因果。
待他兩人離開後,燕涼回到房間,看著坐在椅子上的青年,趕人:“你的房間在隔壁。”
謝乘舟託著下巴問他:“你都送他們靈植,我什麼都沒有嗎?”
“……”
燕涼被他眼中含著的小委屈,整無語了。
怎麼好像自己欺負了他似的?
他突然想到在地牢中,南宮琴說的話,心頭嘀咕:摯友嗎?
“給。”
燕涼丟給他一個儲物袋:“你的。”
謝乘舟拿起來用靈識一掃,立刻眉開眼笑,“還是我家阿涼對我最好了。”
“少來,別打擾我睡覺,回你房間去。”
“好吧,阿良要好好休息,我會守著你的。”
最後六個字說得很輕,燕涼卻從中聽出了一抹監視的味道。
這是多怕自己跑了?
不過話說回來,自己若是真想跑,這小子怕也追不上。
謝乘舟拿著儲物袋走了,燕涼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回想著在南宮家發生的事情,有一種被魔族盯上的危機感。
這一次驕陽城之行,收穫不小,危險也不小。
當真是禍福相依。
他揉了揉眉心,從床上爬起來,在房間中一遍遍練習無名體術。
還有左手和頭部沒有找到,魔族也在虎視眈眈,必須提升實力,方能化解危機。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