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身符?”
燕涼撿起地面上的符籙,看著上面灑脫的字跡,若有所思。
他記起在極樂宮遺址的時候,謝乘舟在他身上拍了兩張符。
看來這就是其中一張。
謝乘舟說過,符籙太遠符修就無法操控,所以這張分身符現在用了,說明謝乘舟很可能就在周圍。
燕涼四下打量,未見一個人影。
走廊不見盡頭,懸掛的紅色燈籠一望無際,天邊的圓月一動不動,廊外的景色優美,卻隱藏著無限殺機。
燕涼沉思少許,順著走廊向前,不知道走了多久,周圍的景色一模一樣。
他突然停下腳步,指間的鐵片飛出,擊向天邊的圓月。
“啊……”
痛苦的尖叫聲震耳欲聾。
長長的走廊波動了一下,燕涼發現他還站在走廊下,只是這裡不再寂靜無聲,有了活的氣息。
走廊的盡頭有一個人捂著眼睛,血液自指縫間湧出。
燕涼看著她:“南宮琴?”
她也在宴席上出現過,還和夏侯家族的天驕眉來眼去的。
南宮琴捂著一隻眼睛,僅剩的一隻眼睛憤恨地看著他,詛咒般的說道:“謝良,你一定死無全屍。”
說完轉身就跑。
燕涼並沒有追,走廊上的燈籠驟然射出細密的毒針。
“啪啪啪……”
數個鐵片在他的周身旋轉,擋下了毒針的攻擊。
燕涼皺眉,這裡雖然是現實世界了,但是同樣是機關重重。
他摸出一棵靈植,咬下一片葉子,喃喃自語道:“要不然等謝乘舟那小子自己找過來好了?”
“嗯。”他點點頭,“好主意。”
然後瞅著滿地的毒針,會心一笑,揮動衣袖,那所有的毒針全部收入儲物空間。
方才與夜北宸打鬥時,碎掉的劍給了他啟發。
他的劍意雖然與曾經有所不同,但是人總會有下意識的反應,為了避人耳目,燕涼決定拿別的武器當劍來用。
比如碎劍的了鐵片,做飛劍一點都不違和。
剛收的毒針,同樣可以。
謝乘舟找過來的時候,就看到身著墨綠色衣衫的少年,席地而坐,背靠著走廊的柱子,愜意地在吃草。
他放緩步伐走過去,“哎呀,謝公子這是連飯都吃不起了嗎?”
燕涼斜了他一眼,把嘴巴里的草葉嚥下去,明知故問:“謝公子?這裡只有一個謝公子,自己說自己,難道不奇怪嗎?”
謝乘舟也不生氣,蹲下身,把他手中的光桿靈植薅走,換上一個油紙包,“都是我謝家的人了,吃這麼寒磣不太好。”
燕涼開啟油紙包,看到裡面躺著兩個油亮亮的雞腿,眼睛一亮,也不在意他說了什麼,吃飽肚子才是正事。
謝乘舟嗅了嗅手中的光桿,詫異道:“你都這麼吃靈植的?”
燕涼小口咀嚼,說話倒還清楚,“我又不是藥修,這麼吃最省事,就是有些靈植的味道不太好。”
謝乘舟一臉無奈,“你還真咽得下去啊?”
“嗯,我在秘境中吃了上百棵幾十年份的靈植。”
“嚯~~~你這相當於吃了上千顆靈石啊!”
“所以我吃得一點都不寒磣。”
少年咬了一口雞腿,語氣中帶著一絲得意。
謝乘舟看著臉上不再是印象中的蒼白,懸著的心輕輕落下,“厲害厲害,不愧是我謝家的人。”
燕涼扯開話題,“事情都解決了?你有空在這裡和我閒聊?”
謝乘舟在他身邊坐下,伸直了一雙大長腿,靠在欄杆的護欄上,“交給思無慾了。”
“凌雲宗來了不少人,你要跑就現在趕緊跑。”
燕涼啃著雞腿,扭頭看他:“我為什麼要跑?”
謝乘舟那把根光桿靈植叼在嘴裡,一股說不出來的青澀味充滿口腔,聞言皺眉道:“你上次不就跑了。”
“上次是你們把我留下的嗎?”
“……好像也是。”
謝乘舟回想當時的情景,反問:“那你怎麼沒有回到謝家客棧找我匯合啊?虧我在那裡等了你兩日。”
燕涼輕嘆:“說來巧合,我躲開那些屍煞後,下山的時候遇到兩人,聽說這裡有秘境開啟,就想過來瞧瞧……”
“行了。”謝乘舟抬手製止他,“有秘境開啟也能帶著我。”
說完,他輕哼一聲,“不想帶著我,卻偷偷跟我姓謝,嘖!是何用意啊?”
燕涼已經習慣了他調侃自己的調子,毫無波瀾道:“我說我叫謝良,你不是一下子就猜出是我了?”
“光聽名字並沒有,又聽說了這位少年的一些事蹟之後,才確定是你。”
謝乘舟道:“身體孱弱卻得了擂臺名額,我打聽了一下,各種特徵都很符合我的阿涼,就確定是你了。”
燕涼又咬了一口雞腿,“所以,你把思無慾叫來了?”
謝乘舟點點頭,“差不多,我來到這裡之後本打算潛入南宮家等你,給你一個驚喜,哪知道撞破了魔族與南宮家族的密謀,這才傳音給思無慾。”
他坐直身體,盤膝面對燕涼,接著說道:“今日我們剛好攻破南宮家族,卻不見南宮家主,我算了算日子猜在會在這裡,沒想到進入秘境的魔修中竟然會有那麼強的魔族。”
“他應該是魔尊夜不興的弟子,名喚夜北宸。”
“哦。”
謝乘舟安靜了少許,突然問他,“你好像和魔尊挺熟啊?”
燕涼嚼巴著嘴中的雞肉,心想:應該是熟的吧,畢竟打了幾十年,算起來的話,好像比司空滄瀾都熟。
嘖!這麼一想,獨孤擎雲死得也不算太冤吧?
“喂!”謝乘舟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兩下,“問你話呢,發什麼呆啊?”
燕涼吃完一個雞腿,把剩下的一個放入儲物空間,隨後爬起來,“走了。”
謝乘舟快速跟上,“去哪啊?”
“你不是說這裡有凌雲劍宗嗎?就沒我什麼事了,不走留 在這裡吃晚飯嗎?”
燕涼突然想到被他刺瞎一隻眼睛的南宮琴,“你留下來幫思無慾吧,南宮琴雖然被我刺傷了一隻眼睛,但是她體內有魔族的禁忌法陣……”
“刻在體內的禁忌法陣?”謝乘舟的眉頭微蹙,看著走在前面的少年,摸出一張符籙,把南宮琴的事情傳音給了思無慾。
燕涼看著符籙飛向遠處,消失在視野內,還未開口,就聽到謝乘舟慢條斯理的說道:“每一次都給你跑掉,我不是太沒有面子了?”
燕涼無語少許:“我說的是真的,南宮琴體內的禁制法陣你也看到了……”
不對。
燕涼只覺眼前一花,失去了意識。
南宮琴的身影從走廊的盡頭再次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