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羊a就與鴿子動身準備去終南山，打算進南山中學。

終南山地形複雜，道路崎嶇，傳說魯班曾來終南山學藝，看到山上彎彎曲曲的小路有一千多條，還是山下的一位老大娘告訴它：九百九十條道，正中間的一條就是。

羊a備了一份禮物，騎著腳踏車與鴿子來到終南山腳下。

白雪覆蓋，青松挺拔，更顯終南山的氣質，峰巒如聚，千里雪封，空靈清雅，陽光下五顏六色的光芒從雪上反射出來，光彩照人，美不勝收。

茫茫雪海，從何而上，幸好只有一條山道已經打掃得乾乾淨淨，羊a與鴿子就沿著山路慢慢地爬到山頂。

南山中學地處仙境，與世隔絕，正是學生們用功學習的好地方。

學生們都是寄宿在學校裡的，剛過完大年初三，學生們就已經來到學校上課了。

羊a找到校長辦公室，說明情況，校長聽後十分感動，認為羊a是可造之材，讓它跟到高三複習班學習。

校長當初也是農民出身，家境貧寒，聽了羊a的經歷，很同情羊a，就叫人安排食宿，還告訴了教室的具體位置，吩咐羊a直接去教室就行了，它會跟班主任打招呼的。

二月十號那天，來到終南山的第二天，羊a吃過早飯，來到教室，教室很大，最後面還有幾個空位，羊a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馬d老師在講臺上說前幾天它和某某班聚會，在飯店裡慶祝。

馬d老師給理科班當班主任，畢業時有許多學生考上重點大學，比如第四軍醫大學、中國農業大學、北京大學和北京醫科大學等名牌大學。

馬d老師激勵學生們再接再厲，爭取在六月七號和八號考出好成績。

羊a聽後也很受鼓舞。

二零零三年是一個特殊的年份，羊a在那一年又開始了學校生活，它制定了作息時間表嚴格執行，在班上默默無聞，埋頭學習，過了不久，非典傳染鬧得沸沸揚揚，學校在五月五號正式封閉，它更加勤奮，經過幾次大練兵，羊a的成績漸漸脫穎而出，排名越來越靠前，全班八十多個學生，它的成績在五月底排在了第十幾名。

六月八號高考結束，六月三十號，羊a去了終南山招辦，拿到高考分數的紙條，成績還算滿意，語文98分，數學91分，文綜203，英語66分，總分458分。

今年陝西文科第二批本科錄取分數線為455分。

今年高考題比較難，學生們普遍考得不高，羊a班上最高分486分。

羊a決定再複習一年，一定要考上一所重點大學。

七月份的天氣，終南山也有點乾燥，沒有一絲風。

羊a打聽到學校這次辦四個理科複習班一個文科複習班，文科複習班的班主任是馬e老師，分數線在455分以上的學生，學費全免。

七月十一號，羊a看完電視劇《情深深雨濛濛》後，給馬e老師打通電話，簡單地說了下情況，馬e老師讓它明天中午去它家裡，告訴了詳細地址。

馬e老師很熱情，談話很愉快，羊a把自己的經歷簡單地說了一下，馬e老師說它很直率，馬e老師建議羊a努力提高英語，爭取提高四十分，數學也爭取提高二十分。

氣氛很輕鬆，臨走時馬e老師讓它留下來吃午飯，羊a婉言謝絕了。

七月十五號正式開學，學生們坐滿了教室，馬e老師在班上最後還提到了羊a，說了它的情況，激勵大家努力學習。

七月十九號下午馬e老師召集410分以上的學生在辦公樓二樓的小會議室裡開會，幾位老師講了話，主題還是學習。

七月二十八號，馬e老師重新安排了座位，羊a的同桌是狐a，善長英語，是班上的英語科代表，身材不高，長著一頭烏黑髮亮的長髮，如瀑布似的飛流直下，暗香湧動，步態優雅。

羊a還是默默地埋頭學習，幾乎沒在意她。

第二天，狐a向羊a借鋼筆用，晚上跟羊a說了好一陣，她說她想報考北京電影學院，最後堅持要送羊a一支鋼筆，可能她覺得羊a的鋼筆不怎麼好用。

狐a說：“沒什麼意思，以後多幫助我啊！我的數學很差.”

羊a吃驚地說：“不能啊。

我幫了你再說吧！”

狐a好像有點生氣地說：“是不是嫌不好呢？”

羊a說：“你送我鋼筆，那你讓我送你什麼呢？”

狐a靈機一動，笑著說：“好吧！那明年考完試後互相送，行吧？”

羊a說：“好啊！”

狐a天生美麗大方，熱情活潑，天氣炎熱，她高高地挽起褲腳，露出小腿，羊a對這粗魯的舉動有點反感。

狐a瓜子臉，面板細膩，聲音清亮，但渾身似乎散發著一絲成熟女性的韻味。

羊a正在做英語完形填空，竟然只錯了一個，自從做完形填空題以來，羊a一般只對一半，近來只錯兩三個，它心裡十分高興，英語有進步。

羊a決定這學期主攻英語，先把英語提高上來，下一學期主攻數學，它做了詳細的計劃。

晚自習第一堂課剛完，羊a在教學樓門口遇上了小夜鶯，真讓它喜出望外，它原以為小夜鶯已考上了大學。

小夜鶯是羊a上學期認識的，羊a儘管學習努力，但每天下午還是抽出時間去打乒乓球，偶然認識了小夜鶯，當時它正讀高三，天真爛漫，笑容可掬，十分可愛，羊a把它當作小妹妹，經常跟它一起玩。

小夜鶯的一句名言是：年輕沒有失敗。

跟小夜鶯常在一起的是快樂豬，快樂豬長得不太漂亮，身體有點發胖，像個男生，但性格開朗，善於交際，有很多男性朋友。

但是快樂豬已經讀了一所專科學校。

記得上學期羊a和小夜鶯和快樂豬相處得十分愉快，經常下晚自習後在操場散步，小夜鶯把羊a當成哥哥一樣有啥說啥，三隻動物快樂地在操場上玩這玩那。

有時它們也一起去食堂吃飯，小夜鶯有時還幫羊a打飯洗碗。

好久沒有小夜鶯和快樂豬的訊息了，見面後又親熱地聊了起來，小夜鶯傷心地說她考得好慘，連四百分都沒上。

隨便聊了一會，上課鈴響了，它們分手去上自習了。

狐a好像沒心思看書，主動問羊a能否跟她說一會話。

狐a問它在那兒打工，家住在那裡，生肖是什麼，問羊a是否和父母發生矛盾，如果遇到該怎麼辦，她說她想住校，不想在終南山上的家裡住。

羊a好像成了一個幫閒，一一作了回答，陪她解悶。

她說她近幾天心情不好，一回到家就看到什麼也不順心不順眼，羊a盡力安慰她。

她告訴了羊a她的生肖，現住在終南山電影院對面，兄弟姐妹三個。

羊a也告訴了它的情況。

狐a笑著說：“班主任馬e老師提起你的那天晚上，我就知道你了，我相信我一定能和你坐在一起.”

羊a不相信地說：“不可能吧，你不要哄我了，難道你會未卜先知？”

狐a笑而不答，笑容十分嫵媚，她鼻子旁邊有一顆小黑痣，但也絲毫不影響她的美麗。

狐a的筆記本很多，做了許多英語筆記，日記本也放在書桌的抽屜裡，並且多數是英語日記。

狐a說她高一高二在西京三中學習，高三轉到南山中學。

狐a穿著整潔，很注意自己的形象，累了也不在桌子上休息一下，生怕把她的頭髮搞亂，經常穿一件黑色的衣服或者紫紅色的運動裝，腳穿一雙皮鞋，有時穿一件連衣裙，但很少穿牛仔褲。

狐a從小被父母寄送到親戚家，在杭州住了差不多十年，在家裡不做任何事情，甚至連吃飯都是“飯來張口”，回到親生父母身邊才兩三年的時間，它父母對她很好，用所有的好東西來滿足她，以彌補許多年對她的冷淡，反而讓她深感不安。

一天晚上，狐a突然問羊a：“你認識狼d嗎？”

羊a莫名其妙，什麼狼d，不認識。

狐a說最近幾天她遇上狼d，它坐過三年牢，對她很坦率，她對它有了憐憫之情，狐a說，“任何動物都有對其它動物好的一方面，”她話題一轉突然說，“你有女朋友嗎？”

羊a臉一紅，說：“沒有.”

狐a又問：“你覺得我的心怎麼樣？”

羊a對她不瞭解，自然不好回答。

狼d臉特厚，甚至在街上也對狐a緊追不捨，纏得她很煩，狐a擔心這樣下去會損壞她的名譽。

狐a的名聲不怎麼好，在西京三中鬧得滿城風雨，學生們說她與某某老師有不正常關係，狐a只好離開三中轉到南山中學。

班上學習氣氛很差，羊a有了離校的打算，到別的學校複習，它還把這個想法告訴了班主任馬e老師，馬e老師極力勸它不要走。

羊a想了幾天決定還是留下來，那天馬e老師在班上來回走著，走到羊a旁邊時，羊a遞給馬e老師一張紙條，說它不走了，馬e老師笑著說：“好！”

“你紙條上寫什麼呢？羊a”狐a以為羊a想調座位，著急地問。

羊a據實回答。

狐a開玩笑地說：“要是你想調換座位，你走到哪兒我跟到你哪兒.”

狐a很善於言談。

晚自習下課時狐a看羊a的眼神很特別，似乎含情默默的樣子，好像捨不得羊a離開，樣子很嚴肅，可能有點真情吧！羊a面對這勾魂攝魄的眼神不知所措，心裡好像就此埋下了一顆種子。

一天，羊a有點生氣地說：“狐a，以後不要再說模稜兩可的話啦！”

“你是個地地道道的冷血動物.”

狐a也生氣地說。

這幾天狐a左顧右盼，跟周圍的幾個男生有說有笑，想看一下羊a有什麼反應。

羊a以學習為重，也沒心思考慮這些問題。

羊a覺得應該瞭解一下狐a，她的日記本也不知為什麼就放在書桌的抽屜裡。

有次，狐a沒來上課，羊a就乘此機會偷看了她的日記，羊a像犯了罪似的想在日記本里找到一些狐a的情況。

狐a在感情上遭遇了許多挫折，從她的話語語氣中可以看得出來，她感情十分豐富，文筆也很好，算一個才女。

羊a頓時起了同情之心，決定以後當她小妹妹，幫助她走出感情的陰影，建立一個新的天地。

日記本上，狐a提起她跟豹a熱戀過，但事後豹a又拋棄了她，她又愛它又恨它，時常回憶過去的事情，在痛苦的回憶中掙扎著。

羊a吃驚地看到這樣一句話：“放棄我，是你一生的錯！豹a啊！我要每年在你墳前拿別的男人去祭祀你！”

羊a看了這句話，也沒當一回事，過後也就忘了。

兩天來，羊a與狐a相處得十分融洽，有說有笑。

狐a說她母親嫉妒她的長頭髮，狐a的頭髮確實很飄逸，每次羊a聞著她的髮香，羊a都十分衝動，想去撫摸一下她的頭髮。

她突然問：“你說父母對子女有沒有私心？為什麼父母對這個好對那個不好呢？”

羊a說父母一般不會有偏心。

羊a問狐a做什麼體育運動，狐a說她什麼也不做，什麼也做不成。

狐a突然想起要跑步，她說：“你覺得跑步怎麼樣？我聽你的.”

這話聽起來太假了。

狐a又說：“要不晚上自習後我們跑步去？”

“我們”這兩個字眼，聽起來多麼親切啊！羊a說：“好啊！”

羊a現在把她當成一個妹妹與她相處，它同情她的感情挫折和佩服她的文采，想幫助她。

在操場上跑了兩圈後，狐a笑著說：“我曾有一段時間一看見異性就十分討厭，即使是我父親和我弟弟，也不想跟它們說話。

過去一直心理尊敬的一位三中狼e老師竟然強佔了我，我從此對老師的印象就大打折扣。

三中有兩位老師曾經對我好過，而且相當好，不知說過多少承諾，一位是鋼琴老師狼e，還有一位是物理老師狼f。

狼e老師有老婆，它老婆得了不治之病，有次我在狼e家裡跟它學鋼琴，它老婆不在，狼e老師跪著求我，要跟我相好，我沒答應，狼e老師竟然強佔了我.”

晚上操場上學生不多，夜風吹在羊a的臉上，聽著這樣的事情，羊a十分傷心，倍感淒涼。

“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事呢？”

羊a問。

“我也說不上，總之我信任你.”

狐a的眼裡有點模糊，噙著淚水。

“你知道成功的法寶是什麼嗎？”

羊a也是空談而已，實際上它也不是真正地知道。

“不知道。

你說呢？”

她又笑了。

“忘記是成功的法寶，莎士比亞說過只有無能的動物才終日沉浸在痛苦中，讓痛苦折磨自己。

只有把以前的痛苦和不幸忘記得一乾二淨，輕鬆努力，才能成功.”

羊a認真地說。

沒想到，莎士比亞的這句話，在以後竟然在羊a身上又重演了一遍，讓它飽受失戀的痛苦。

“你說得沒錯，可是我就是忘不了。

有時我想把別的男人來代替，結果適得其反.”

狐a說。

“我說句批評你的話，你缺乏教養和修養，你認為女孩子以什麼為美嗎？”

羊a自居大哥，教訓起了它自以為的妹妹。

羊a不懂這個妹妹卻是情場高手。

“你說女孩子以什麼為美？”

狐a反問。

“我覺得女孩子以高貴為美，不要自己作踐自己.”

羊a發現狐a有時行為有點輕薄，就這樣勸她。

“那我該怎麼做呢？”

狐a又問。

“我也沒想好，想好了再告訴你.”

羊a也告訴了狐a它的具體情況，高二就不讀書了，在社會上打工。

當時一方面家裡窮，另一方面，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我覺得學習沒用，又因為在別人的同情下活著，覺得很不自由.”

“我可從最初就沒同情過你，儘管馬e老師在班上說了你的情況，但我一直很佩服你.”

狐a沒等羊a說完，馬上插話說。

“你像一棵樹，缺乏管理和愛護，長得彎曲了。

你雖然對每個男人都很討厭，但同時又輕率地相信它們.”

羊a溫和地說。

“我剛生下兩個月就被父母給了親戚，在浙江生活了好幾年。

我爺爺奶奶很封建，家裡的事全由它們決定，後來我又被我姨姨撫養，接著在西安藝校學習，因為我姨姨與姨夫離婚，我只好回到我親生父母身旁。

實際上我在親生父母身旁的時間還不到兩年。

後來又在三中發生了些事情。

現在，我的父母親對我太好了，我媽媽為了我，從西安也跟著我來到終南山，在賓館租了房子住下來陪我讀書.”

狐a又說起她的身世。

羊a送了狐a一程，臨別時狐a說：“我們做個普通朋友吧，怎麼樣？”

羊a說：“我也正想跟你說呀！”

羊a又說：“希望你有什麼事都能跟我說，我也有什麼事能對你說.”

“嗯！”

狐a點著頭說，“祝你做個好夢！”

她笑了。

羊a覺得很溫馨。

小夜鶯是一個清純的姑娘，心地善良，純淨如水，她寧願生活在沒有汙染的社會里，自由地飛翔，寧靜地生活，她不愛慕虛榮。

羊a經常在學校裡無意中遇上小夜鶯，小夜鶯也無拘無束地問這問那，象個小妹妹一樣，她說：“我想成為一名護士.”

她說話的聲音特別好聽。

羊a笑著說：“那你就是白衣天使啊！”

她就是這樣，小夜鶯不怎麼打扮，自然地透著平靜和美麗的氣息，溫柔，聲音婉轉動聽。

“下午，一起去打羽毛球吧！”

小夜鶯笑著說，露出潔白的牙齒和一個可愛的小酒窩。

“我好長時間沒打啦！技術又落後了。

好吧！一起吃晚飯吧！吃完我們就去玩.”

羊a看著小夜鶯。

“好啊！快上課了。

下午放學後你來教室找我.”

小夜鶯快步地進入教學樓門口。

小夜鶯在理科複習班三班，在四樓。

羊a在文科複習班，在五樓。

羊a看見小夜鶯坐在前面第二排，一眼就看到了她，她飛跑出來。

這裡的食堂都是私人開的，幾家食堂都以麵食為主，找了個位置坐下，羊a說：“你坐著等一會，我去打飯.”

小夜鶯笑著說：“小心點啊！太擠啦！”

食堂裡熱氣沖天，羊a要了兩碗麵，又要了一張烙餅，小夜鶯喜歡吃烙餅。

北方吃麵不連湯帶水，而是吃乾麵，加上肉菜一勺，用油鹽醬醋調好，麵條又長，吃起來很上勁。

“來吧！烙餅分開吃，我可吃不了這麼多！”

小夜鶯邊說邊給羊a夾了一大塊烙餅。

快吃完飯時，小夜鶯站起來說：“你等一下，我去端兩碗麵湯.”

下午，操場上有許多動物打籃球，靠西的角落裡有幾張乒乓球檯，羊a常在這裡玩，現在很多動物圍著看打乒乓球。

操場上很多動物，做什麼的都有，三三兩兩，歡聲笑話盪漾在校園裡。

羊a和小夜鶯休息了一會，小夜鶯回去宿舍拿來羽毛球拍和羽毛球，兩個快樂的動物快樂地在操場上玩起來，羽毛球飛來飛去，小夜鶯跑來跑去，有時笑得連腰都彎了，玩得很開心。

羊a去小賣部買了兩瓶可樂，兩個動物又在操場裡散步走著，走到雙槓邊，小夜鶯飛上雙槓，坐到上面，雙槓有點高，羊a費勁爬上去，小夜鶯搖著雙腿，滿臉笑容。

羊a生怕小夜鶯一不小心掉下來，他像看著小妹妹一樣望著她。

小夜鶯忽然飛到羊a懷裡，嚇了羊a一跳，羊a說：“你怎麼啦！”

小夜鶯搖著雙腿，撒嬌地問：“你有沒有女朋友？我想讓你抱我一下，好嗎？”

羊a關心地問：“小夜鶯，你最近是不是過得不好，有什麼心事嗎？”

小夜鶯抬起頭說：“我多想有個哥哥，你可以抽空經常來看我嗎？”

說著小夜鶯又飛回雙槓上，與羊a對坐著。

羊a笑著說：“小夜鶯，我當然會經常看你啊！我們不是經常見面嗎！你有什麼不愉快的事就跟我說，如果我能幫你，我會盡力的.”

晚自習上，狐a又跟幾個男生頻繁地傳紙條，她還是想試一試羊a有什麼反應，羊a說：“你為什麼老是寫紙條給他們呢？”

狐a問：“為什麼以前不問，現在問呢？”

羊a說：“你在乎別人怎麼看你嗎？我喜歡與高貴的動物交朋友.”

狐a又問：“高貴在字典裡是什麼意思呢？”

一邊說一邊借了本字典查了起來，她說，“上面說高貴是指有很高的道德情操.”

羊a看著英語語法書，說：“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我覺得有修養有教養就是高貴.”

狐a笑著說：“我就是為了有修養有教養，與動物有誤會應該解釋吧？”

羊a把她當作一個朋友，她的行為有時很隨意，甚至不太自重，羊a說：“可是你為什麼要採取寫紙條的方式呢？你在乎別的動物怎麼想嗎？有誤會可以下課後直接說嘛！女孩子應該被動些好.”

狐a跟周圍的男生說話總是她主動跟他們說，其實這也沒什麼，不過在羊a心裡埋下的種子正在發芽，這也許連羊a自己也沒發覺。

“與我交往的總是讓我有修養有教養，把我的天性都扼殺了.”

狐a不以為然地說。

“你的天性是什麼呢？”

羊a問。

“我喜歡和一些男孩子有說有笑，與男生玩.”

“這可能是你以前惡果的原因之一，”羊a站在政治的角度，給他分析起來，“你應該在思想上解放自己。

一種思想可以改變一個動物，打個比方在中國戊戌變法、洋務運動等都救不了中國，只有馬克思主義才能救中國.”

“那我的馬克思主義是什麼呢？”

狐a反來複去看著自己的一雙小手，又說，“我現在就是不甘墮落，才在乎別的動物的看法.”

狐a又說起她的生活瑣事，中午洗了頭，用吹風機吹乾，下午和她母親去商場看了一個髮卡，竟然要四十多元，最後三十八元買下，她嘮嘮叨叨，又說，“吃完晚飯又吃了兩個碗禿（當地小吃），肚飽得厲害，你說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羊a哭笑不得。

她又說她前幾年與豹a分手了，因為合不來，可是現在不知怎地一走到那兒就不由地想起它，她說，“我現在很想找一個物件來忘記從前的痛苦，然後再與它分手byebye。

我有種衝動，總受不了……”“說到底你就是不甘寂寞。

其實每個動物都一樣，我也是，只是有的動物能控制住，有的控制不住而已.”

羊a跟她一聊起來，就沒法看書了。

“我晚上常睡不著，我常胃疼，胃口不好，經常病態態的，其實比林黛玉那動物還嚴重.”

一邊說，狐a把她家的電話和她的手機號碼寫給羊a，說：“我要讓我母親在我考上大學後給我買臺鋼琴，我答應給母親一座房子，一架鋼琴的價格與房子差不多，要幾十萬元.”

羊a聽後驚訝不已，狐a口氣好大，看她穿著這樣華麗，可能生活很富裕吧！怪不得虛榮心很強。

“你說我並不堅強，其實你錯了，我保留自己的心事.”

狐a反駁羊a說他不夠堅強。

“你是沒決心.”

“那不叫不堅強，那是意志力薄弱.”

狐a嚴肅地說。

“我終生不嫁，這是肯定的，說不定還要入佛，可能就在終南山終老一生吧.”

狐a突然說，“我恨愛我的人，不管是真是假。

我寧願不在乎別人的關注，自己隨心所欲，尋一時之樂，滿足我的虛榮心.”

狐a的頭髮從兩耳垂下來，她經常在寫字時把垂下來的頭髮捋起來，她的頭髮烏黑髮亮，一根一根又很長，十分濃密而又很分明，她很在意自己的頭髮。

“我覺得你應該過一種生態生活.”

羊a跟她聊天，有時竟然也能產生靈感。

“你對我的第一印象是什麼？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壞女生.”

狐a說話直截了當，從不遮遮掩掩，很坦率，“我想找一個從未談過戀愛，又真正關心我的男孩子。

豹a提到他和一個女生好過，我當時一聽就心裡很難受.”

“愛情本身就是對矛盾。

愛是無私的，是不圖回報的；情卻不一樣，是自私的，要求佔有.”

羊a也驚奇它怎麼會有這樣的靈感，說這樣的妙語。

“這幾天不知為什麼寫日記已成了我的負擔啦！”

她說，“我答應你不再寫紙條了.”

一天，羊a的一個朋友告訴他，狐a在三中名聲很不好，背地裡大家都說她的壞話。

羊a半信半疑，對於羊a來說，狐a可能是個謎，羊a發現他不知不覺已經一步步地走入這個迷宮。

狐a天生聰明機靈，但她是一個很愛虛榮的女生。

一天，狐a拿了一本大相簿到班上，周圍的同學們都紛紛傳閱起來。

狐a問：“羊a，你不看一下我的相片嗎？那是我在西安照的，花了一千多元.”

狐a驕傲地說。

羊a雖然不怎麼喜歡狐a的這種行為，不過心裡還是想看一下。

照片上狐a穿著各種各樣的服裝，看起來優雅大方，很有成熟女性的風韻。

狐a說：“你覺得那一張好看，我送你一張.”

羊a也不知狐a什麼意思，它也莫名其妙地想要她的一張相片，暗暗地羊a發現它喜歡上了狐a。

狐a穿著一件粉紅色的風衣，面板白淨，臉蛋好似熟透了的蘋果一樣，又圓又紅又勻稱，雙眼微帶一點憂鬱的神色，一頭青絲像瀑布一樣飛流直下三千尺，看起來雍容華貴，非等閒之輩。

羊a就要了這張相片，它如獲至寶，十分小心地珍藏著。

羊a漸漸地發現它回到宿舍裡，腦海裡全是狐a的影子，吃飯想著她，看書想著她，走路想著她，狐a已佔據了羊a大部分的空間。

羊a還是抓緊時間，它知道它的境遇不容許它分心，它要努力學習啊！誰知另一方面它更加發奮學習，它發覺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鼓舞著它，它還是沒有讓學習落下，它堅持執行計劃，雖然情況一再變化，羊a盡力花時間彌補回來。

也許是愛情的力量，羊a的精神面貌正發生著很大的變化，回到宿舍雖然想著她，但做作業時經常有靈感，另外羊a也開始注意起他的形象，認真地打扮起來，不知為什麼外貌也發生了很大變化，羊a發現它比以前帥了，也許是幻覺。

可是有一次，周圍的一個帥哥竟然也說羊a比它帥。

羊a當然不知道狐a真正在想什麼，在羊a眼裡，狐a確實是個謎，一方面狐a也真的很坦率，另一方面羊a覺得狐a也很聰明，也許狐a跟它說的一切只是為了她自己解解悶而已，她也需要傾訴，也許狐a發現羊a是一個不錯的傾訴物件，就像倒垃圾一樣，把痛苦和辛酸統統倒在羊a身上，然後覺得一身輕鬆，渾身舒服，心裡高興。

狐a確實愛說話，愛嘮叨，不管好事還是不好事，都與羊a一起分享。

狐a經常情緒不太穩定，有時傻傻地盯著黑板聽老師上課，腦袋裡卻不知在想什麼心事，在這時候她不允許別的動物打擾她，她不想與任何動物說話。

狐a有時又異常活躍，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她都能從容對付，不過在她看來，男生不可靠，女生更不可信任，她說：“女性與女性天生就是敵人，不可能做朋友.”

狐a也許大智大慧，看破了塵世嘴臉，她一本正經時看起來高雅文靜，有時又做出一些輕薄的舉動，讓羊a捉摸不透。

在狐a的眼裡，她鄙視任何動物，她又善於利用任何動物，她追求的是尋歡作樂，她追求精緻奢侈的生活，她研究的是生活的藝術，它知道如何與各種各樣的動物周旋，它學會了如何保護自己，如何傷害其它動物。

動物的本性是善良的，是無知的，複雜的生活磨礪了動物的智慧，狐a就是這樣，她很聰明，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說是有點狡猾。

也許狐a剛開始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贏得羊a的信任，然後讓羊a真心誠意地幫助她，幫她提高數學，她數學一塌糊塗，有時連初中的題都不大會，可是如果真是這樣，有必要嗎？有必要繞這麼個大圈子嗎？就是狐a不這樣使用手段，羊a肯定一樣會幫助她，狐a也許真的利用羊a的善良，這些最內心裡的活動，善良的羊a是不明白的，更何況羊a已走入狐a的迷宮，漸漸喪失了理智。

狐a總是主動找羊a聊天，她什麼都說，幾乎跟羊a什麼也不忌諱，她說起晚上回到家裡在澡盆裡沐浴，要放上各種各樣的花粉，她母親還要幫她洗澡，這些都讓羊a浮想聯翩，激發起羊a豐富的想像力，羊a真得發現它喜歡上了狐a，欲罷不能。

在一次很輕鬆的聊天中羊a竟然脫口而出：“我喜歡你.”

說出之後連羊a自己也驚奇不已，因為它根本就沒打算說這句話，但這樣自然，超乎羊a的想象。

沒想到狐a聽了之後很生氣的樣子，一星期沒理羊a，沒跟她說一句話，羊a也當然不會跟她說話，過了一星期後，狐a又主動地跟羊a聊起天來，說起了話，羊a感覺跟狐a的距離似乎比以前親近了。

晚自習上羊a有一半時間在教狐a做數學題，認真地教她，仔細地給她講解。

是啊！能幫助自己喜歡的，也是很高興的事，自從上次羊a無意中說了喜歡狐a後，狐a對它冷淡了一週後又突然比原來更好了。

晚自習後，狐a和羊a在操場上散步，羊a覺得很開心，它們有說有笑，清風明月，花草樹木，萬物都變得格外親切格外可愛了，羊a突然想牽狐a的手，正當說得很高興時羊a牽住了狐a的那隻小手，溫柔而又敦厚，狐a生氣地在羊a手上亂抓起來，一氣之下又從書包裡拿出圓珠筆用力地捅起羊a，羊a的手流了許多血，可羊a沒感到怎麼疼。

狐a看著羊a流著血的手，突然溫柔地說：“你疼嗎？你真的喜歡我？”

羊a看著狐a那雙美麗的大眼睛和漂亮的頭髮，點著頭說：“我也不知為什麼我真的喜歡上了你.”

狐a主動拉著羊a的手，說：“明天學校放假，你不用回去，我媽正好不在家，你去我家裡，我幫你包紮一下你的手.”

狐a的家正好在終南山電影院對面的賓館裡，她媽在這裡租下了一套房子。

房子很大，兩室一廳，十分豪華。

羊a坐到沙發上，給羊a包紮起傷口，狐a慢慢地包紮著，羊a看到狐a為它包紮傷口，心裡感覺很幸福。

羊a也不知狐a為什麼要那麼狠心地用力捅它，笑著問道：“你為什麼要捅我呢？害得我手上流了這麼多血？”

狐a也笑道：“不為什麼，讓你手上狠狠地疼幾天，以後結個大傷疤，一看到你的手，你就會想起我.”

狐a握著羊a的手，羊a鬼使神差地攬住狐a的細腰，撫摸著她那絲絲長髮，在她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房間裡散發著溫馨的味道，女孩子喜歡的布娃娃公仔什麼的，滿屋子都是。

“我們看一會電視吧！”

狐a輕輕地說。

說著狐a開啟電視，但看來看去沒什麼好電視，狐a說：“我們看錄相吧.”

狐a拿出許多光碟，問羊a喜歡看什麼，羊a自然不便回答，請她隨便，她放了一張盤，說：“那我們看《終南山雨季》吧！”

這是一部愛情片。

狐a坐在羊a的懷抱裡，有說有說，羊a覺得狐a嫵媚動人，魅力無窮。

“我該回學校啦！”

羊a看了一下牆上的鐘表，已是十一點了。

“明天放假啊！明天幫我複習數學，好嗎？”

狐a深情地望著羊a。

“我明天上午過來吧！”

“你不用回去啦，學校的大門已經關了.”

狐a說。

“那怎麼行呢？”

“你愛我嗎？”

狐a突然問。

“我當然愛你.”

羊a邊說，邊又牽起狐a的手，小手十分溫潤。

“你真得沒談過女朋友嗎？”

狐a又問。

“沒有.”

“你騙我。

我最討厭別人騙我.”

狐a怒起小嘴。

“我真得沒有.”

羊a又肯定地說。

“我相信你。

我們吃點夜宵吧！”

狐a拉著羊a，走出臥室，來到客廳，“我去廚房熱兩個菜，都是現成的。

你在沙發上坐一下.”

羊a剛來她住的地方，也沒來得及仔細觀察，現在坐在客廳裡，覺得鋪排真是豪華，狐a父母到底是做什麼的呢？怎麼這麼有錢？租這樣的地方？羊a正在沉思默想，狐a已經端著菜放在餐桌上了。

“過來吧！都是現成的菜，我只是熱了一下。

你喝酒嗎？”

狐a問。

“喝酒對女孩子不好，還是算了吧.”

“難得我們在一起，就喝點啤酒吧！”

菜的味道不錯，跟自己心愛的女孩子在一起吃什麼菜都是香的。

狐a喝了幾杯啤酒，突然激動起來，眼淚止不注地流下來了。

羊a慌忙過去給她擦眼淚，問：“小狐，你怎麼啦？”

羊a第一次這樣稱狐a，隨口而出，十分自然。

“小羊，我是個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動物。

感情是不分年齡界限的，我曾經幻想鋼琴老師狼e的老婆病死後，他會娶我，可是我錯了，沒多久，狼e又重新娶了一個女的。

你說我是不是有點賤呢？他強佔了我，我竟然愛上了他。

生活就像放風箏，如果太過計較，就會有傷痕，動物有時為了自己的利益，總要犧牲別的動物的利益去換得。

當愛情背叛了我，那我也應當背叛愛情。

我恨他，證明我還在乎他，他曾經野蠻地對待我，又給我最溫柔的承諾。

我再也經不起一個男子對我的拋棄，我不怕別人傷害我，就怕別人欺騙我，守著單單的承諾太傻太傻。

我絕對有能力讓一個真正深愛我的動物，成為別的動物羨慕的物件.”

狐a突然激動地說了一大堆。

羊a聽了狐a的話，心裡又酸又痛，不知說什麼好，只是一個勁地用面巾紙給她擦眼淚。

安慰她：“小狐，別傷心啦！我真得愛你，我不會讓你再受傷害了.”

羊a握著狐羊的手，十分激動。

狐a越發哭得厲害了，一頭撲進羊a的懷裡。

“我扶你進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覺！我在客廳的沙發上睡.”

羊a抱著狐a進了她的臥室，把她放在床上，給她蓋上被子。

“留下來，陪我吧！”

狐a突然抓住羊a的手，不讓他出去。

“我在外面睡，你有什麼事就叫我好啦！”

羊a推辭著說。

愛與被愛有時是甜蜜的，有時是痛苦的。

羊a沉浸在愛情當中，對狐a的一舉一動都十分著迷，好像越看越有味道。

羊a享受著愛的幸福，覺得神清氣爽，頭腦裡想像力豐富，感覺異常敏銳，靈感也不時地突然冒出來，做英語題也好像找到了感覺，成績提高很快，它還開始練習寫英語作文，感到得心應手。

有一天，中午過後，羊a正在認真地看書。

坐在羊a後面的牛b談笑風生地進了教室，一坐下來，就大聲地對坐在羊a旁邊的狐a說：“狐a，今天中午我又看到你爸了，你家開的那家飯店真豪華啊！你爸站在門口很威風啦！你爸太厲害啦！既是煤礦老闆，又是迪廳老闆，還開一家大飯店，狐a啊！真羨慕你啊！”

狐a笑著說：“可我爸一點都不關心我！它只關心我弟弟！”

羊a第一次聽說狐a的真實情況，以前，羊a覺得狐a大概家裡生活不錯，不過壓根兒也沒想過她爸是這等人物，她家太富了，狐a也嬌養慣了。

羊a想到這裡覺得他根本就配不上狐a，因為羊a家一窮二白，跟她家無法相比，羊a不由地自卑起來，羊a想以後不能再跟狐a太熱乎了，以免越陷越深，不可自拔。

可是狐a卻比以前對羊a更熱心了，羊a進退維谷，它不知道該怎麼辦，理智告訴它不能再執迷不悟了，差距太大連朋友也做不成，何況是愛情呢？愛情固然與身份沒有太大關係，但羊a不敢把握狐a是不是真的喜歡它，如果她是假心假意，那麼這差距更是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羊a對自己的貧窮確實在太敏感了，對於一個熱血青年，羊a幾乎沒在意過他的貧窮，可是在愛情中，即使這愛情不是真的，反而它清醒地意識到了處境的可悲！夜深人靜的時候，羊a悄悄地反省它是不是真的喜歡狐a，喜歡她什麼？漂亮、美德……對於美德，羊a在狐a身上看不到什麼，那就只能是美貌啦，是美吸引了羊a，說得更直接點，是情慾激發了羊a對美的追求，美有許多種，其中有一種美自身就有毒性……不能再沉迷於美中了，絕不能啦！應該從醉夢中清醒過來，真正地投入到學習當中，否則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這將是致命的打擊啊！沉醉在美中的動物，往往是糊塗的，愚蠢的，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什麼是善什麼是惡，“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壞女生？”

耳畔間這句話，羊a不知聽了多少次，什麼是好什麼是壞的，羊a不懂。

狐a是個複雜的動物，超出了羊a的理解能力，羊a被美俘虜了。

羊a也不清楚什麼時候喜歡上了她，記得第一次見面基本上對她沒什麼印象，可是越瞭解她，羊a好像越喜歡她，也許日久生情吧！羊a摸不著頭腦，難道跟著感覺繼續走下去嗎？如果前面是座火山，是刀海，是陷阱，是一個美麗的謊言，那又怎麼辦？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狐a已經不是一個單純的女生啦，她太複雜了，說不定她在玩弄感情的遊戲。

現在幾乎所有的同學都知道了羊a跟狐a非同尋常的關係，它們以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羊a，有時是困惑的，有時是嫉妒的，有時是幸災樂禍的，有時是憤怒的，羊a對這些都沒放在心上，它不在乎。

它在乎的是有沒有可能性？當它聽到狐a的父親是個有錢有勢的動物後，羊a真得困惑了。

差距太大了，狐a又是一個愛虛榮的女生，又是受過傷害的女生，她心裡沒有信心，甚至她對愛她的動物也討厭，這話狐a不是說過嗎？難道忘記了？可是她為什麼又在那天晚上跟它牽手跟她上床，是愛的表示嗎？還有考上大學後一旦不在一個地方，那可能性更是小而又小的，時間會改變一切，愛情也概莫能外。

窗外下著大雨，晚自習的鈴聲也響了，狐a說：“羊a，我們一起走吧！”

羊a也很想再牽著她的手一起走，可是它思緒紛亂，說了聲：“你先走吧！我待會走.”

狐a失望地走了。

對啊！長痛不如短痛，也許是時候放手了，該停則停，羊a正在剋制內心無法抑制的衝動。

羊a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下樓梯，無意中看到了小夜鶯，她沒帶雨傘，正焦急地跺著腳，走來走去。

“小夜鶯，我送你吧！你怎麼沒帶傘呢？”

羊a望著清純的小夜鶯，一下子忘掉了所有的煩惱。

小夜鶯看到羊a，蹦蹦跳跳地跑過來，笑著說：“鬼天氣，誰知道會下雨？”

雨越下越大，校園裡到處是積水，好像成了一條寬闊的小河，水嘩嘩地流著。

男生樓與女生樓在同一個大院子相對而立，跟小夜鶯告別後，羊a收起了雨傘，它想讓雨水把它淋個透，雨水順著臉頰往下流，衣服很快就溼透了。

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動物，這是很痛苦的事情。

羊a不說話了，沉下心來認真地看英語資料。

狐a跟它說話，它也有意迴避她，狐a只好給羊a寫紙條，同桌離得這麼近，竟然寫紙條傳達意思，想起來也是一件可笑的事。

狐a問它，為什麼突然不理她啦？她做錯什麼事了嗎？你的手還疼嗎？羊a也寫給她一張紙條，告訴她，它也許不應該喜歡她，它也沒資格喜歡她，更沒資本喜歡她，羊a回道：“還是讓我們像原來一樣只是同學關係吧！”

狐a又給它寫紙條：“是不是我影響了你的學習？很對不起！”

羊a說沒有，一切都是它的錯。

狐a轉過頭來說：“羊a，讓我們和好吧！”

羊a說：“我心裡很亂，要安靜幾天。

你遇到什麼數學難題，隨時問我，沒關係！”

不知為什麼，羊a覺得，跟狐a聊天是件很開心的事。

羊a從沒跟女生這麼親近過，從沒有哪一個女生這麼瞭解羊a，狐a好像是羊a的紅顏知己，互相可以傾訴衷腸，然後有說有笑有鬧，羊a覺得什麼事都可以跟狐a談，因為狐a好像也什麼事都跟它說。

可是這又能說明什麼呢？這又能證明什麼呢？這也許只是表象而已。

“中秋節有空嗎？”

狐a突然問。

狐a的話有一種擋不住的誘惑，羊a發現原來它的意志力更薄弱，剛開始想幫她從感情的陰影中擺脫出來，可如今好像看到一個在泥沼中掙扎的動物，跑進去想給一臂之力，沒想到連它自己也陷進去了。

“我們一起去玩吧！”

狐a眨著那雙大眼睛，那麼明亮。

“去哪玩啊？”

羊a既想去又不敢去。

“你會拍照嗎？”

狐a問它。

“不是很熟.”

羊a以前用過相機，不過相機種類繁多，它不敢肯定會用。

“沒關係，我有相機，我會用。

我們來個終南山一日遊吧！”

狐a大方地說，好像在開玩笑，又好像不是。

羊a想了想還是不能去，不能再沉迷了，改口道：“算了吧！我不想去.”

“你最近好奇怪啊！羊a，怎麼對我忽冷忽熱的，真讓我受不了！我求你了，我們一起去吧，難得中秋放假啊！”

狐a生氣地說，又露出撒嬌的樣子。

“終南山就是學習的好地方，也沒什麼漂亮的地方啊，什麼講經臺啊，老子祠啊，什麼寺啊，沒什麼意思！”

羊a說。

“你遊過終南山啦！”

狐a問。

羊a說：“一直忙於學習，沒去專門遊覽.”

狐a說：“那更要去啦，趁中秋放假我們好好玩一玩，看一看終南山的美景，順便你也幫我複習一下數學嘛！”

“好吧.”

一提起幫她複習數學，羊a覺得這是它的責任與義務。

中秋節那天，狐a穿著一件紫紅色的運動服來找羊a。

兩隻動物在食堂吃了點午飯，就去遊覽終南山了。

看著狐a興奮的樣子，羊a覺得狐a真得很美，跟她在一起很幸福很舒服。

一路上都是翠綠的樹林，崇山峻嶺，飛巖走洞自然是免不了的，好在兩隻動物都很擅長山間小道。

羊a不說話，默默地拉著她的手，生怕她會摔倒。

“我們去淨業寺吧.”

狐a突然說。

“去哪幹嘛呢？”

難得出來還要去這種佛家聖地，太枯燥了，羊a不解地問。

“說不定我以後會在佛門聖地修煉啊！”

狐a說。

“說什麼傻話呢？”

羊a說。

“其實我跟我媽常來這裡燒香求福.”

狐a說。

淨業寺的遊客不多，畢竟中秋節大家都在家裡相聚呀。

狐a在神像前燒香跪下，羊a也學著她裝模作樣，羊a可不信什麼佛。

“我們許個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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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a說。

“你許什麼願呢！”

羊a問。

“要默默地許願才會靈的，不能說出來.”

狐a神秘地說。

兩隻動物虔誠地跪拜在佛像前，閉著眼睛。

羊a心裡說：“祝願我們的愛情像南山一樣永遠常存！”

“你許了個什麼願呢？”

走出淨業寺，狐a問。

“你呢？”

羊a不想說。

“我許願我們能考上好大學.”

狐a說。

晚上，圓圓的月亮照在大地上，牽動了羊a的思家之心。

在寂靜的晚上，看著太乙池裡靜靜的湖水，羊a忽然發現它已經不可救藥地愛上了狐a，似乎無法擺脫，有她在身邊感到很溫暖很充實。

太乙池四周山峰林立，黑色的神秘森林裡不時傳來各種鳥兒的叫聲，伴隨著風洞裡的冷風，羊a思緒萬千。

“你抱著我好嗎？”

狐a走過來拉起羊a的手。

羊a脫下衣服穿在她身上，狐a依偎在羊a的懷裡。

“小羊，我好幸福啊！你願意永遠這樣對我好嗎？”

羊a鬼使神差地又吻了狐a。

湖面碧波盪漾，月光如水，風景十分優美。

“你冷嗎？”

狐a關心地問。

羊a示意狐a等一下，羊a找了乾燥的樹枝和野草，用打火機點著，火勢很旺。

“我們烤火吧，這樣就不會冷了.”

狐a更緊地貼著羊a，自己心愛的女生躺在自己的懷裡，真是無比的幸福。

撫摸著狐a的長髮，很自然地又吻起了狐a，她的額頭，她的嘴唇，她的舌頭，使羊a的身心無比爽快。

“我們吃點月餅吧.”

狐a掏出包裡的月餅說。

很甜，真得很甜，那味道很特別。

“為什麼前段時間不理我呢？”

狐a突然問。

“我總覺得我好像在夢中一樣，這不會是假的吧。

你會欺騙我嗎？”

羊a說。

“有些話，有些事，在我沒有對一個人明明白白的說出以前，我從不認為，也從沒有想欺騙一個平白無辜的人。

而你的受騙又是從何而來？可以這樣說，我的偽裝我承認，但那是外表的一種偽裝，而自己的內心也是因人而異的。

有些話也許是我從未對你明明白白的說清楚，但是，作為一個女生，尤其是一個未涉世的女孩，我也該有自己保留的一點吧！所以，我對你所說的欺騙，根本就無從理解，說實話，從小到大我還從未向一個異性說過自己的那麼多那麼多的（對你來說是真是假的話）。

我是一個喜怒無常的人，也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但是，內心深處我是一個十分在乎的人，無論是做出的行動，還是選擇的事物，都是經過實實在在考慮過的，我不知道你是把我的或喜或悲當作是對你的欺騙，還是別的，但願你可以實實在在的說出來，讓我明白。

也許，我們真的到了該一切都說明白的時候了.”

狐a深情地說，出乎羊a意料之外。

“我只是隨便說一下，看把你氣成這樣，是我不好，惹你生氣啦！”

羊a摟著她，又在她嘴唇上親吻了一下，生怕她沒完沒了地說下去。

不管這樣的愛情是真的還是假的，羊a與狐a還是度過了一段非常愉快的日子，在那些天裡，羊a瘋狂地大笑，與她自由地交談，感到從未有過的高興，狐a也似乎更加註意自己的打扮，每天來到教室，羊a就聞到狐a臉上擦的香水味，而且是桔子香水，這是她喜歡的香水，有次還託羊a給她買過一次。

有時兩隻動物不說一句話，但好像心有靈犀一樣，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可能表達了全部含義，似乎真的很默契。

無論是教狐a數學，還是操場上懶散地散步，羊a都感到一種十分溫馨的氣氛，當然不時地會發生一點小摩擦，互相生氣互相賭氣，但似乎沒有減少愛的氣味，反而更濃了。

羊a好像在做夢一樣。

有時它們開開玩笑，有時它們還打賭，有時還互相捉弄，羊a忘記了一切，也忘記了自己。

時間過得很快，一學期一轉眼就過去了。

第二學期剛開學，去年的期末考試成績才公佈給學生，羊a全班第三。

老師和學生們對羊a的期望很高，羊a感到在班上很有榮譽感和成就感，羊a確實很興奮。

可是狐a的成績卻沒有想象的那麼好，甚至連她擅長的英語也有所下降，狐a遞給羊a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一直不服輸於自己的心，總以為別人做得好，我也同樣可以，可在經過多少艱難的跋涉，才發現我心中的路，依然遙遠。

所以，我儘管不服輸於任何一個人，但你，我實實在在的對你說一聲‘祝賀你’。

也許，你也該有這樣一份回報，因為你也付出過許多，而我及我這一類的人是根本不配談‘成功’這兩個字的，更無從得到。

也讓我越來越深刻地感覺到‘一個人，究竟怎樣才算是真正的成功，真正的快樂’，我說過，你肯定會成功。

祝願你一路好走！”

羊a看後，覺得狐a的話裡好像還有話，安慰她說：“或許你學習方法不對吧！羊a上學期把精力主要放在英語上，英語提高了，我的成績也就上來了。

找到一個適合自己的學習方法很重要.”

狐a說：“羊a，我是不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老天怎麼老是捉弄我？”

羊a聽她這樣稱呼他，顯得有點生分，又不明所以。

狐a苦笑道：“恭喜你考得這麼好！你說我該怎麼辦呢？我近來心緒不寧，注意力不集中，聽課老是走神.”

羊a說：“放寬心，別瞎想啦！再努力一下！”

狐a嘆著氣說：“下了晚自習，我們再去操場玩一會吧！”

羊a說：“好啊！”

剛過完春節的終南山，操場上有點冷，狐a說：“羊a，實話跟你說，近來有一件事令我什麼煩惱.”

羊a看著狐a，握著她的手，說：“什麼事啊？”

狐a放下羊a的手說：“羊a，我一直沒跟你說，我在西安上藝校時，有個狼d，其實，一開始我就跟你提起過它，你忘了嗎？我上學期就跟你說過它，在西安讀藝校時，我當時正和一個男生戀愛，狼d也在追我，它看我和這個男生關係很好，竟然一次放學後跟它吵起來，還打了起來，最後一氣之下把它打死了.”

羊a聽到狐a說她跟一個男生好過，狼d也追它，還不惜打死了這個男生，心裡一陣酸溜溜的滋味，她不是跟豹a戀愛過嗎？她到底愛過誰？到底談了幾次戀愛？羊a一時茫然了。

狐a繼續說：“狼d的父親是西安的一位法官，透過走關係，判了狼d三年刑，今年剛刑滿釋放，還當上了警察，狼d還是在追我，它家裡有錢，它爸它媽為了滿足狼d的願望，跟我爸和我媽也談過了，我爸我媽很喜歡它們，狼d緊追不捨，我好像累了，被捕了，我也同情狼d，不管它怎麼壞，它對我挺好，我不想再讀書啦，我根本不適合讀書，過幾天我就要結婚了。

這是我最後一次來上晚自習.”

狐a低著頭說。

羊a止不住哭了，它傷心地說：“你和狼d的事，怎麼不跟我早說？你愛它嗎？”

狐a說：“談不上愛不愛，我累了，我需要有個家，我需要過奢侈的生活，你要的，我也滿足不了你。

我要的，你也給不了我，你說這會有什麼樣的結局？我真心感謝你半年來跟我在一起，我真的很開心。

我對不起你！”

羊a痛苦地說：“我覺得你根本就不愛我，要不怎麼會這樣？”

狐a說：“我跟你在一起真得很開心。

我結婚時，你能來嗎？”

羊a更加傷心了。

天氣有點冷，陰沉沉的，不一會兒飄起了雪花，落在了狐a的長髮上，一雙烏黑的大眼睛十分明亮，羊a十分傷心，難道半年來的歡樂是一場夢嗎？是一朵美麗的雪花嗎？看起來純潔，馬上就消失了。

羊a站起來說：“讓我最後抱你一下，好嗎？”

粉紅色的風衣，柔滑的長髮，曾經熟悉的面孔，眼看就要永遠看不到了。

羊a真想讓時間永遠停在此刻，抱著狐a，永遠在一起。

雪越下越大，羊a和狐a身上滿是雪，遠看上去好像兩個雪人，而狐a就是白雪公主，可是這僅僅是個美麗的童話嗎？狐a在羊a懷裡說：“我覺得此刻真得很幸福！小羊，我對不起你！”

羊a鬆開手，說：“走吧！讓我最後一次送你回家.”

地上已經有一層薄薄的雪花，踩上去咯吱咯吱地響著，羊a牽著狐a的手，感覺到像一道溫泉一樣，暖遍全身，直到心上。

臨別時，羊a說：“是我給不了你幸福，祝你過得幸福！”

狐a流著眼淚說：“我真心希望我沒有傷害你！我是個壞女生，我不值得你愛我，你忘了我吧！不要影響你……”雪越下越大，羊a含著眼淚往學校裡走，它配不上狐a，它沒有資格愛她，沒有資本給她幸福，羊a越想越痛苦，天上陰沉沉的，雪花漫天飛舞，四面八方打擊到羊a身上。

羊a突然覺得它好像是在一場戰爭中被一隻看不見的手給打敗了，它覺得它很自卑，沒有用，沒有力量，它淚如泉湧，模糊的眼裡似乎看到狐a和狼d婚宴上的繁華景象和熱鬧場面，以及盛大的婚禮。

羊a穿過寂寞的街道，傷心的淚水在燈光中朦朦朧朧地看到一家酒店，它走進去找了個位置坐下，要了一瓶白酒，麻醉吧！忘了一切吧！夜深了，酒店裡生意清淡，放著哀傷的音樂。

羊a恍恍惚惚什麼也記不得了，只聽見老闆說要關門了，羊a搖搖晃晃走出來，雪還在下，羊a怎麼走也走不回學校，竟然倒在雪地上。

還是小夜鶯今天有事想找羊a幫忙，聽同學們說羊a沒有回來，等了好久也不見影子，只好深夜出來找它，正好遇上羊a倒在地上，小夜鶯把它扶了回去，上了床，羊a說著聽不清楚的話，糊里糊塗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