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意見,沫沫有我照顧.”
“那好吧.”
我妥協了。
陪伴爸爸是一方面,主要我不想和他多接觸,我對我的定力很不放心。
我很怕……哪天我會控制不住自己將他撲倒。
色乃性也。
一個又帥又有魅力,身材又巨好的男人成天光著身子在你面前晃悠,你敢說你不想吃掉他?關鍵的關鍵,我和他曾經有過無數腿。
從父母家出來,已經晚上九點多了,老媽執意拿著手電筒送我。
“這感應燈壞了幾天了,也不見人來修.”
老媽嘮叨說。
“重新買一套有電梯的樓房吧,不過現在房價高,等等再看.”
“你以為我不想買?你現在沒著沒落的,那些錢想留給沫沫將來用.”
老媽橫我一眼。
“我還年輕,能掙到錢,等房價稍微回落點,我替你們付個首期.”
“你能有幾個錢?留著養孩子吧,我和你爸爸拿的出錢來買房.”
老媽想了想,認真地說,“等買了新房,你和沫沫同我們一起住,相互之間也好有個照應.”
“你二老買房,我出錢裝修買傢俬,反正房子將來也是我的.”
我嬉皮笑臉。
“當媽的人了還沒個正形.”
老媽啐我一口。
“我多大不還是您的女兒嗎?”
我親熱地挽住老媽的胳膊。
“對了,有件事……想同你說一下.”
老媽忽然扭捏起來。
“哦?”
“前陣子你爸不是住院嗎?小沈來了好幾趟,說是要給你爸轉院,你爸沒同意。
出院那天,也是他開車來接的,家裡頭那些個補品也是他送來的.”
“哦.”
“你和他究竟……還能不能走在一起?”
“……”不管我再怎麼垂涎他的肉、體,心裡始終有一根刺,哽在心裡拔也拔不出來。
“能不能看在沫沫的面子上……他畢竟是沫沫的親爹.”
老媽殷切地看著我。
“不能.”
我冷冷的。
看到嚴顏和吉少安一前一後走進家門,我懷疑我眼花了,使勁兒揉了揉眼睛,我再次看過去。
“你們……”“別大驚小怪的,樓下遇到的.”
嚴顏橫我一眼。
“小乖不在家,周姐帶他下樓去玩了.”
“那我去找小乖.”
吉少安說著放下手裡的旅行袋。
我眼尖,認出是嚴顏這次出差帶去的行李包。
看來嚴顏對吉少安的態度有所鬆動嘛,至少不像以前那樣見面就掐架,他來看小乖,她雖然不理睬,但也不會趕他走。
比如今天,居然同意吉少安給她拎包了。
“你把小乖帶上來吧,我二十多天沒有見到他了,怪想的.”
嚴顏說。
她現在在一家外貿公司當翻譯,剛跟集團的幾位老總去歐洲考察回來。
她出差這段時間,吉少安常來看望小乖,每個週末都會把他接到吉家,一家人把他寵成了心肝寶貝。
聽嚴顏說,每個週末凃翹都會領著女兒去海邊的別墅住上兩天,刻意避開小乖。
我慶幸沈暉的父母在天安,不會經常來打攪我和沫沫的生活。
每個月他們會來海市一到兩次,每次會把沫沫接到外面去玩幾個小時再送回來,我無法阻攔,唯有以沉默來對抗。
吉少安正要出門,沈暉抱著沫沫走了進來,兩個人相熟,自然而然地互相打了招呼。
兩個男人臉上不見一絲的尷尬,真是臉皮厚的可以。
嚴顏的雙眼像探照燈一樣“唰唰”地朝我看過來。
“前段時間沫沫發高燒,我工作忙,他爸爸過來照顧他.”
我訕笑著解釋。
“沫沫燒了這麼多天?”
她故意問。
“好了,早好了.”
我微窘。
“我這段時間不忙,正好多陪陪他們母子.”
沈暉很淡定。
“你住我們家?”
嚴顏追問。
“當然,這樣方便看護沫沫.”
沈暉說。
“嗬,幸虧這套房戶型大,洗手間就有三個,要不真不方便.”
嚴顏曖昧地瞄我一眼。
我避開她的視線,一把將沫沫接了過來,親著他的小臉蛋說:“乖兒子,有沒有想媽媽?”
“媽媽……粑粑……”沫沫興奮的手舞足蹈,指著他爹一臉光彩。
“那個……我不影響你們一家三口了,我要回房去沖涼,倒時差.”
嚴顏故意將“一家三口”這四個字咬得很重。
我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嚴顏朝我擠擠眼,哼著小曲進房了。
“今天家裡這麼多人,我們出去吃飯吧.”
沈暉看著我。
“知道家裡人多,你還賴著不走?”
“你以為我想天天睡沙發啊?你要把工作辭了我馬上就走.”
“你……”“我是為了兒子,你別多想.”
他無所謂地說,“你要不願意出去吃飯,我帶沫沫去了.”
“沫沫跟我在家,要去你自己去.”
“沫沫,來,爸爸抱,爸爸帶你去玩球球.”
他拍拍手,向兒子張開雙臂。
沫沫最近對遊樂場裡的海洋球池子很感興趣,一聽他爹的話,眼睛馬上亮了。
“粑粑抱.”
他奮力朝他爹撲去。
我懶得哄他,順手往他爹懷裡一送,“早點回來,別亂給他吃東西.”
沈暉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兒子我帶了這些天,你覺得我帶的不好麼?”
他說的是大實話,他對兒子有時比我還細心,冷了熱了,按時加減衣服,用心得很。
“嗯,帶的好,快趕上專職保姆了.”
我認真點頭。
“你會不會說話?”
他語氣惱怒,卻難掩唇角笑意。
我一時怔忡,看著他懷裡的沫沫扯著他的耳朵,吚吚嗚嗚:“粑粑……走,玩球球.”
“傻站著幹嘛?還不去房裡給沫沫準備東西?”
“什麼東西?”
我傻傻的問。
“你這媽怎麼當的?看來這陣子把你慣壞了,兒子出門要帶些什麼都要問我.”
我頓悟,“哦,我去拿.”
去到裡屋,我找了個乾淨袋子,裝了沫沫的衣服、汗巾、溼紙巾和幾片尿不溼,眼睛在屋裡兜了一圈,又把他喝水的奶瓶塞進去。
袋子遞給沈暉,沫沫對我飛了一個吻,樂滋滋地張嘴:“媽媽,拜拜.”
“拜拜,兒子.”
眼見著沈暉抱著沫沫出門了,空蕩蕩的屋外讓我的心也空落落的,像是什麼東西被父子倆帶走了。
呆怔許久,回頭看到嚴顏倚在門邊衝我笑。
“人父子倆走半天了,看你三魂少了七魄,捨不得是不是?捨不得跟著一起去呀,給自己較什麼勁?當自己小姑娘啊?要男人放低身段來哄著你.”
“我的事不要你管.”
我甩下一句,自顧自回房。
“你家沈暉不錯了,單身,又肯放下架子腆著臉上門,你應該慶幸他給你留了顆種子生根發芽,沒有沫沫,你以為你有這個面子?”
她跟在後面不依不饒地說。
“你最近是不是被人洗腦子了?還是自個準備接納小乖爸爸了,想拉我一起下水?”
我皺眉。
“嗬,我好心當驢肝肺.”
嚴顏冷笑,“如果吉少安是沈暉這個條件,我早回心轉意了。
你就使勁兒作吧,真以為少了你地球就不轉了?哪天他另有新歡了,有的你後悔.”
“我後悔是我的事.”
我“呯”地一聲關上門。
嚴顏卻不打算放過我,推開門進來,“別以為有幾個追求者就拽的不行,吉少南很久沒來了吧?他哥說了,人有女朋友了,門當戶對的富家女,難得的是性情溫柔脾氣好,知道那姑娘多大嗎?23歲,才剛大學畢業,花兒一樣的年齡。
趕緊照照鏡子去,三十出頭的女人了,真當自個是個寶啊?”
“你有病吧?我什麼時候對吉少南有意思了?”
我怒目瞪她。
“這年頭,長得帥有能力又痴情的男人快絕種了,被你撿到一個你還拼命把人往外推,你才有病.”
她恨鐵不成鋼地往我腦門上戳,“是不是因為沫沫你計較什麼?沒有沫沫,他那種家庭會鬆口讓你進門?”
“你不是要衝涼倒時差嗎?”
我忍著氣。
“老孃我才下飛機,累得恨不得倒頭就睡,跑來巴心巴肝給你說這些,白費我口舌.”
外面傳來開門的動靜,她眉眼帶笑,“我兒子回來了,不給你廢話了,自個帶腦子好好想想.”
她一陣風似的出去了,我“嘭”地關門,然後上鎖。
慢慢渡到梳妝檯前,坐下。
望著鏡子裡的女人,這陣子休息的好,面板細膩緊緻,雙眼顧盼生輝,仍像盛開的鮮花,年輕、漂亮,生機勃勃。
這段時間如果沒有沈暉……我不敢去細想,肯定是忙得焦頭爛額,無心打理自己。
可是,我真的要向生活低頭嗎?我和他之間的齷齪,就這樣輕輕便便的翻篇了?門外傳來聲響,嚴顏和人說話的聲音,是個男人,嗓音很熟悉。
我一時恍惚,吳昊,有一個多月沒見到人了吧?聽老媽說,他和小鄒老師不鹹不淡地交往著,女方家裡催著結婚,他卻遲遲沒有開口求婚。
晚上吃飯的時候,周姐做了一桌子的菜,又從酒櫃裡取出兩支年份已久的拉菲。
“周姐,你把我的藏酒拿出來幹嘛?”
嚴顏不滿地問。
“不是有客人嗎?”
周姐看了吉少安一眼,笑道。
“我真不想留你了,沒見過這樣自作主張的保姆.”
嚴顏一臉不高興。
“喲,我難得上你家吃一次飯,好酒都捨不得拿出來招待我.”
吳昊打圓場。
“趕明兒我讓人給你送一箱來.”
吉少安看著嚴顏。
“誰稀罕?”
嚴顏撇撇嘴。
“先醒醒酒.”
我用開瓶器把兩瓶紅酒都開了。
“你們先喝碗湯,再吃菜喝酒。
小嚴昨兒打電話說今天回來,我馬上去訂了只土雞.”
周姐給我們盛湯,土雞燉墨魚,聞著就香。
酒過三巡,飯桌上的氣氛漸漸融洽,吳昊很健談,扯了不少話題出來,吉少安和他相談甚歡。
至少表面上是。
他們聊政、治金融商業,我插不上話,幫著嚴顏喂小乖吃飯。
“小乖四歲了,你還餵飯?”
吉少安發話了。
“他吃飯不老實,我走這些天都瘦了.”
嚴顏摸了摸兒子的小臉。
“餓他兩天什麼都吃.”
吉少安哼了哼。
嚴顏氣結,“你是他親爹嗎?”
“我不是?你一個人能生下他?”
“你……”“你們女人帶孩子就是這樣婆婆媽媽,怕這怕那,就不怕他以後太娘氣了?”
“你站著說話不腰疼,你來帶好了.”
嚴顏把碗勺往飯桌上一擲。
“要鬧回頭再鬧,沒見有人在嗎?”
吉少安皺了皺眉。
怎麼聽著像打情罵俏?我猶豫著要不要立即閃人。
吳昊去洗手間,回來後對我說:“周姐好像在裡面,借你洗手間用一下.”
我點頭,趁機站起來說:“我給你開門.”
開啟房門讓吳昊進去,我站在門邊等,飯廳裡的吵鬧聲不高不低,小乖突然抗議說:“爹地媽咪你們別吵了,我自己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