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歐陽柳柳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的清晨了。
熟悉的床幔,熟悉的味道……
“小姐,你終於醒了。”
隨著寶珠聲音響起,她的身影也出現在了房中。
“我這是……喝多了?”
歐陽柳柳有些不敢相信,只是喝了不到一壺的桂花釀,自已竟然醉了。
她這才發現,當年的那個與士兵千杯不醉的那個她,早已是上兩世的事情了。
“昨日我是怎麼回來的?”
歐陽柳柳揉了揉還有些發脹的腦袋,緩緩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是那個叫做季流的人到府上通知的,我和尋管家去將你接回來的。
不過小姐啊,你一人在外,可不能喝這麼多的酒,萬一遇到心懷不軌之人該怎麼辦?”
雖然歐陽柳柳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而且是越來越強,但她還是忍不住為自家的小姐操心。
“好,知道了,下次喝酒的時候我帶著你,行了吧?”
歐陽柳柳走到了衣架前,伸手拿起寶珠為她準備好的衣裙,卻發現衣架上面還掛著一件陌生又眼熟的披風。
“這個……?”
歐陽柳柳指了指那件披風問道。
這個季節,很少有人出門會備披風的。
“我過去的時候,這件披風就披在小姐你的身上。
因為你昏睡著,所以就將它一起帶了回來。”
此時寶珠已經為歐陽柳柳準備好了洗臉水。
“哦,對了,剛剛何小姐過來了,說是要與你一同去柔堂。
見你還睡著,便等在了大廳。”
寶珠遞上帕子,補充道。
“已經這個時辰了……”
歐陽柳柳擦乾臉上的水珠,抬頭看了看外面的時辰。
“是啊,我也說了,如果等小姐你醒來,恐怕要遲到了。
可何小姐偏偏要等,看樣子怕是有要緊事。”
其實寶珠沒有說的,就是何逑一直在大廳上來回踱步,椅子都沒坐一下。
“走吧,去看看。
對了,把那披風洗乾淨,收起來。”
歐陽柳柳踏出房門,還不忘叮囑寶珠一聲。
“柳柳,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可蓮啊!”
歐陽柳柳的身影剛出現在大廳門口,何逑便飛奔了出來。
“你這是做什麼?有什麼事情慢慢說。”
歐陽柳柳向後退了一步,與何逑拉開了一些距離。
“慢不了了,可蓮要被她爹送去尼姑庵了!”
聽了這話,歐陽柳柳微微一驚。
馬車上,何逑有些慌亂的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給了歐陽柳柳。
“你是說,張尚書的夫人將那件事情怪在了可蓮的身上?”
歐陽柳柳端坐在馬車中,總結提煉何逑說的那一堆話中的重點資訊。
“是啊,還說可蓮是喪門星,要將她送到那庵堂中去贖罪。
那個老女人,從小就看可蓮不順眼。”
何逑氣憤的一拳打在車廂上,發出了“砰”的一聲。
外面的車伕明顯拉了一下韁繩,見張可蓮並未吩咐什麼,於是繼續趕車。
“你昨日沒來上課,就是偷偷去見了可蓮?”
如果不是這樣,何逑又怎麼會知道張府的這個訊息。
“是啊,我很是擔心她。”
何逑攥著袖子,面色變得沉重起來。
“第一見到可蓮,大概是在我四五歲的時候。
我還記得,那次是張夫人替她的女兒擺了生日宴。
由於我貪玩,所以一個人跑去了後院,在那裡遇到了被下人欺負的可蓮。
當時的可蓮穿著的衣服還不如我家的下人。
我以為是個小婢女被欺負了,所以直接上去將那個下人呵退。
後來才知道,被救下的竟然是張尚書家的小姐。
只不過是庶女。
我爹沒有妾室,所以我從未經歷過這些。
也許是同情心作祟,慢慢的,我和可蓮就成為了好朋友,我是發自內心的想要保護她。
我本以為可蓮定親了,就能擺脫那個家。
可如今看來……”
何逑說不下去了。
“外面的人,將車駛去武宮。”
歐陽柳柳突然開口,而馬車明顯一頓。
“為什麼要去武宮?
咱們不是要去張尚書府嗎?”
何逑立刻要站起身,可無奈是在馬車裡。
“你坐下吧,我自有打算。
去武宮。”
隨著歐陽柳柳的聲音落下,馬車明顯調了方向。
“何逑,一個人想要改變命運,不能指望著靠成婚離開原生家庭,而是要自已變得強大。”
歐陽柳柳不想說教,但在面對何逑時,她又有些忍不住。
“可……”
“不要可是了,誰都不是天生的強者,但想要改變,至少要付出努力。”
何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歐陽柳柳打斷了。
距離武宮還有一段距離,歐陽柳柳閉上了眼睛,不準備再多說什麼了。
馬車中一時陷入了沉靜。
佛緣寺的那次,歐陽柳柳就已經對何逑說了一些很現實的話。
她欣賞何逑對朋友的那份義氣,也正是因此,她不想何逑被牽扯到那些腌臢的事情中。
可有些事,還是要讓她看得更明白一些。
馬車緩緩停了下來,武宮到了。
“咱們已經遲到了,所以其他的話就不要多說了。”
歐陽柳柳叮囑了一聲,然後率先走了進去。
不知為何,今日的柔堂並沒有上課,而是所有的學生都聚在一起討論著什麼。
見歐陽柳柳和何逑到了,所有人都噤了聲。
“怎麼回事?我只有一天沒來吧?”
何逑不明所以,低聲在歐陽柳柳身後問道。
“我也只比你多來了一天。”
在歐陽柳柳的記憶裡,昨日似乎並沒有發生什麼大事。
今日應該是學習兵法,可孫惠錦卻沒有來。
“不會吧?孫教習竟然遲到了?”
何逑有些不敢相信。
在她的記憶裡,孫惠錦就從來沒有缺席過。
歐陽柳柳有些奇怪,但看柔堂裡的其他人,似乎也不會告訴她們到底發生了什麼。
還未等歐陽柳柳坐穩,孫惠錦便帶著書本走了進來。
而她胳膊下面還夾著一樣東西。
“各位,今天宣佈一件事。”
孫惠錦的聲音響起,下面所有人都不再說話。
“馬上就是最終的比試了。
今年的比試有所調整,武鬥的規則不變,但文鬥有了些變化。
稍後我就將文斗的規則及比試雙方進行公佈。”
孫惠錦說著,便將一張紙展開,貼在了前面。
“柳柳,為何上面沒有你的名字?!”
何逑一臉震驚的看向了歐陽柳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