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浩之也沒有料到會出現如此意外。
當他持刀追出去的時候，已經沒有了任何人的影子。
“怎麼會這樣啊？”
“這人怎麼就死了啊？”
“是啊。”
同樣追人未遂而回到衙門的差役們，看著方德的屍體竊竊私語。
“是我大意了。”
楊浩之面色緊繃。
“算了，誰也不想這樣。
好在楊大人攔下了這邊防守軍分佈，也算是避免大夏邊防受到巨大的損失。”
歐陽柳柳從地上撿起了那些寫滿了西虜文字及佈防圖的紙，卻微微的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
楊浩之發現了歐陽柳柳的異樣。
“哦，沒什麼。”
歐陽柳柳將紙遞給了楊浩之。
“此人已死，很多事情便沒有線索。
不過從他所供述的事實來看，他與張尚書府之間並沒有必然的聯絡。
我會如實回稟，相信陛下定會做出決斷。”
楊浩之將證物收起，準備進宮覆命。
“楊大人，無論是何原因，鎮國將軍府還是牽扯其中。
所以可以的話，請大人在覆命時避開我的名字。”
歐陽柳柳的話讓楊浩之有些為難，但很快便也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於是楊浩之點了點頭，然後騎馬離開。
歐陽柳柳沒有直接回府，而是在府外一個偏僻的麵攤坐了下來。
她此時穿著凌風的男裝，頭髮也簡單的挽成了一個髻。
她並不怕被外面的百姓認出來，只是不想那麼招搖的出現在官兵的面前。
面很快便上來了，歐陽柳柳只吃了幾口，便見一人騎馬而來，對那些官兵說了些什麼後，他們便迅速撤走了。
看來這楊浩之的辦事效率果然很高。
“小姐。”
歐陽柳柳剛剛起身，凌風便來到了她的身邊。
“我都說我沒事了，不用擔心。
對了，我累了，就不去見何逑了，找個人將她送回府，告訴她，有什麼事明日到柔堂再說。”
歐陽柳柳吩咐完，打著哈欠向鎮國將軍府後門的方向走去。
吵鬧了幾日的敵國奸細事件，竟然很快便平息了下來。
而張可蓮的禮部尚書爹，因為識人不明而被罰俸一年。
至於其他人，都未被牽扯其中。
“怎麼？這麼著急見我，是想當面謝謝我？”
鴻賓樓的雅房內，李瀟楠一邊喝著茶一邊看著對面一臉陰沉的歐陽柳柳。
不知什麼原因，何逑今日並未到柔堂上課，而張可蓮也因為張尚書的原因，短時間內也不能來了。
所以放課之後，歐陽柳柳便傳了信，約李瀟楠到鴻賓樓一見。
“臣女的確應該當面謝謝十皇子殿下。”
歐陽柳柳說著，斟滿一杯酒，端放到了李瀟楠的面前。
李瀟楠眉毛輕挑，隨即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嗯，這鴻賓樓的酒真是越來越好了，很符合我的胃口。”
李瀟楠似乎很高興，原本有些清冷的眼神，如今帶上了一絲喜色。
“是啊，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歐陽柳柳自顧自的倒了一杯酒，說話的語氣有些陰陽。
“喜事？
說到喜事，不是應該恭喜歐陽小姐嘛。”
李瀟楠裝作一副聽不懂的樣子，可眼中的笑意卻有些藏不住了。
“同喜，同喜。
也要恭喜殿下除掉心腹大患。”
歐陽柳柳端起酒杯，微微揚了揚。
李瀟楠自然明白歐陽柳柳這話中的意思，於是也端起了酒杯。
酒杯微微相碰，隨即兩人一飲而盡。
“早知道殿下您不會這麼輕易的將訊息透露出來，原來都是已經安排好了的棋局啊。”
鴻賓樓的菜做的很好，每次來此，歐陽柳柳都能發現幾道自已喜歡的菜。
歐陽柳柳夾起了一顆小白菜放入嘴中，果然清新爽口。
“只是順手辦了一些小事，柳兒不必掛在心上。
反正這事對你我來說，只有利而無害。”
李瀟楠淡淡一笑，可是卻沒有再端起酒杯。
“既然是小事，殿下是否可以對我言明？
畢竟是盟友，心中存疑還是不妥的。”
歐陽柳柳卻又喝了一杯。
這酒是桂花釀，歐陽柳柳很喜歡它的清淡。
但李瀟楠的身體卻不能飲酒，這兩杯，也就到了極限。
“那個方德是跟蹤洪山來的京都，他猜到了洪山的身份。”
“所以你就藉著張尚書選婿來除了他？”
楊浩之微微搖了搖頭。
“他這個選婿的確是個意外，不過倒也全了我的意。”
歐陽柳柳點點頭，隨後又喝了一杯酒。
“那個兵力佈防也是你叫洪山交給他的？
你就不怕因計策失敗，而將真的將邊關的兵力佈防洩露到西虜去？”
歐陽柳柳單手託著下巴問道。
這桂花釀很好喝，度數也不高，可接連幾杯下肚，歐陽柳柳竟然覺得有些微醺。
“當然不怕。
畢竟我的盟友可是你。
我相信柳兒可以幫我托住底。”
李瀟楠看著面前面色有些微紅的歐陽柳柳，有些無奈的將酒壺移到了他的這邊。
“不，你在撒謊。”
歐陽柳柳伸出一根手指，然後放李瀟楠的面前搖了搖。
“因為你讓洪山給他的兵力佈防是假的。”
歐陽柳柳將酒壺搶了回來，又給自已倒了一杯。
“哦？”
李瀟楠內心有些微微吃驚。
“雖然我看不懂那西虜的文字，但圖，我還是識得的。
沒有哪個國家會如此佈置邊防的兵力。
但這圖又改的十分巧妙，不熟悉的人一打眼根本分辨不出來。”
歐陽柳柳仰頭又飲了一杯。
李瀟楠將身體靠在椅背上，重新打量著面前明顯有了醉意的女人。
那兵力佈防是他特意修改後交給洪山的，就連常年混跡在軍中的洪山都沒有看出其中的破綻。
可歐陽柳柳卻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發現了。
如果以她生在歐陽家為理由，他更不會相信。
因為他放在鎮國將軍府的眼線曾明確的回稟過他，這十幾年裡，歐陽柳柳從未學過行軍打仗之法。
“至於殺了方德的人，應該也是殿下安排的吧？”
酒意有些上頭，歐陽柳柳眼前的李瀟楠明顯出現了雙影。
“你喝多了。”
李瀟楠沒有回答，只是淡淡的開口說了一句。
“我沒喝多……”
隨著話音落下，歐陽柳柳終於不支的趴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