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五,元霜去慈恩寺燒香拜佛,回去的時候車隊裡多了一個小太監,那人正是劉伯舟。
夜晚,劉伯舟接替明惠去給蕭逸送藥,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蕭逸在發火。
“給朕滾出去,滾啊!”幾個小太監退了出來,看見劉伯舟來給蕭逸送藥,為首的太監,靈機一動。
“喲,這不是之前聖上身邊最得寵的小舟公公嗎?你,進去,為聖上擦洗身子”
“是”
劉伯舟躬身進去,看見蕭逸髮髻散亂,雙眼無神,癱在床上,身下溼溼的一片。心中震驚又憤怒。
“出去”
“舅父,是伯舟”
“給朕滾出去”
“舅父,別怕,是我,伯舟啊!”
劉伯舟上前抱著一身狼狽的蕭逸,他雖然聽明惠和曹回大概說了聖上的境況,可親眼所見與聽說是兩碼事。
“伯舟,伯舟,真的是你回來了,你可還好?太子與燕王可還好?”
“都好,聖上,別激動,我先幫您換了衣服”
劉伯舟抱起蕭逸將他放到旁邊浴洗室的榻上。蕭逸已然沒了份量,與上次相比,如今只剩下一把骨頭。
劉伯舟紅著眼眶幫蕭逸擦洗,忽然,發現他有一隻胳膊似乎不對勁兒。細問一下,蕭逸才說是貴妃和獻王為了試探他是否真的癱了,故意讓他摔的。
劉伯舟忍著怒意幫蕭逸擦洗乾淨,換好衣服,將蕭逸放回到龍床上。
“伯舟,你放下朕吧!朕能走”
劉伯舟不肯,抱著蕭逸走到床邊,輕輕放下。蕭逸剛開始得確存了試探的心思,可見劉伯舟這般關心自已,又心下愧疚。
“舅父,這胳膊,我幫您再接一回,會有些疼,您忍忍”
劉伯舟挽起蕭逸的袖子,摸到地方,幫他接回。
“嘶。”蕭逸吃痛。
“您動動,看是不是不疼了”
“確實好多了,你這手藝就算不在朝為官也能開個醫館。”
“聖上還能取笑微臣,您這脈象雖有虛沉,可也算平穩,剛剛怎麼會?”
“這是你娘出的主意。”蕭逸有些不自在。
“果然是她啊!”劉伯舟心中瞭然,除了自已的娘也沒人能想到這個餿主意,執行這個主意的人還是當今聖上,他面色慚愧,服侍蕭逸更加賣力。
“伯舟,無妨,太子與秦王可還在城外?”
“他們很安全,您放心,現在還進不了城,我爹孃他們在想辦法。”
“那就好啊!”
“聖上,您現在要好好養著,不許再動氣,等著太子和秦王來救您”
“你跟你娘真像啊!”
“我爹讓我問問您,我娘是不是把您的膳食搶了吃了,我爹說她胖了不少。”
“咳咳,朕比半月前也重了些。等到明日你就知道了”
“那您歇著,我幫您守夜”
“好!”
蕭逸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睡著了。劉伯舟起身去找元霜。
“霜兒,謝謝你肯冒險幫我”
“兄長,您也救過霜兒,不是嗎?何況那是皇兄,他待我不薄。”
“你長大了,更美了”
“兄長你”元霜被劉伯舟緊緊抱著,她能感受到劉伯舟一路舟車勞頓的疲憊,只能任由他抱著。
“兄長,你與你母親很像,”性子,行事。
“你見過她了?”我娘怎麼可能不來見見這未來的兒媳!就是不知道是哪種見法?
“嗯,在御花園裡有位樣貌清秀的太監假意扭傷試探過我,我也是事後才想明白。”元霜乖巧地點點頭,
元霜心中想著,那般跳脫的性子與兄長甚是相像,尤其是那眼睛甚是明媚美麗,與孃親很像,可是又多了幾分清澈靈動。
“哎,讓霜兒見笑了,這的確是她能幹得出來的事,霜兒受委屈了,我爹和外祖父也拿她沒辦法!”
“怎麼會,夫人還送了我些東西,這性子挺好的。而且啊,把皇兄照顧得不錯。呵呵”
之前,元霜的貼身宮女雨蝶,同她繪聲繪色講起在御前伺候那位俊俏體貼的月哥哥,如何惹得一眾御膳房的宮女們爭著為聖上送膳食...
她怕太引人注意,給皇兄和劉夫人招來禍事,還趁機敲打了那些小宮女。
兩人溫存了一會兒,劉伯舟見時候不早了,得讓霜兒早些休息。
“霜兒,我該回去照看聖上了,在這宮裡要小心行事!”
“兄長也要小心!”
元霜看著劉伯舟的身影消失在月色中,在窗前站了許久,才回到床上。
劉伯舟回到蕭逸身邊,檢視他身下,發現並無異樣,便靠著床邊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天好幾次都有御膳房的小宮女來送膳,開始都還問“月哥哥去哪了?你是誰啊?似乎和月哥哥有些像。”
劉伯舟回頭看了看蕭逸,他嘴角有些上揚。看著劉伯舟,點了點頭,意思是這可是你娘留給你的爛攤子。
“那是我兄長,他出宮回鄉探親了,我來接替他的。”
“那這位小公公怎麼稱呼?”
“星哥哥!”
蕭逸剛喝進去的茶水,嗆咳了一陣。
“星哥哥比月哥哥長得還要好看!”
“妹妹過獎了,我回去看看聖上,你先回去吧!有空去瞧你們!”
“星哥哥你忙,一會我來收膳盒。”
那些小宮女都是含羞半斂眉地離開,劉伯舟心中覺得得給爹說說,娘這些日子居然在勾引小宮女,還都是些年輕漂亮的小宮女,而且還不是一個,是一群,怪不得霜兒那日誇她....
“聖上,您沒事兒吧?”
“無妨”
“聖上,這是禍亂宮闈啊!您就由著她胡來啊!”
“你外祖父都拿她沒辦法,朕能怎麼辦?”
....
這御膳房的宮女聽說又來了位星哥哥,御前伺候,這送吃食送的更勤。
元霜聽著來人稟報,秀眉緊蹙,“星哥哥,星哥哥!”
夜晚,元霜將窗戶和門關得緊緊的,她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在等,果然,聽見了有人用力開窗戶的聲音,嘴角微微上揚。
“霜兒,開開啊!是我啊!”
“星哥哥,我今日乏了,想早些睡”
“不是,霜兒,你聽我狡辯”
“不是,解釋,霜兒,快開開,我手指被夾住了,哎呦”
“兄長,你沒事吧”“又騙我,大騙子”
元霜開啟窗戶檢視,劉伯舟並沒有受傷。反而是劉伯舟心虛地咧開嘴笑著,露出來齊齊整整兩排大白牙,開心地看著她,元霜忍著笑意,轉過身子。
“霜兒,別生氣了嘛,我娘已經求了聖上,待時機成熟,聖上會為我們賜婚。”
“你,你胡說什麼,誰要嫁給你,花心大蘿蔔”
“霜兒,我保證將來這晉國公府你說了算,你要是不高興了,把我趕出去都行”
“那我發誓,將來必定娶元霜公主為晉國公府主母,將來進府無論對錯,任由處置,絕無怨言,若違此誓,天打...”
還未說完,劉伯舟感覺自已的嘴被元霜公主的纖纖玉手覆上了。
“你這是答應了?”
“兄長快回去照顧皇兄吧!”
“好,我聽你的,什麼都聽!”
劉伯舟嘴角上揚,眼裡閃爍著星光。頭撞到樹上都不覺得疼。
“公主,這世子爺怎麼了?頭上怎麼破了”
“沒什麼”
劉伯舟回到蕭逸的床邊,嘴角掩飾不住地快意
“伯舟,你這頭怎麼了”
“怎麼了?”
“你去照照鏡子,這是又去找元霜了,看你這樣子她答應了”
“是啊!請聖上賜婚,啊!怎麼這麼多血,我頭暈”
劉伯舟暈了過去,蕭逸只好起身幫他包紮,將他放在平日裡他睡的榻上。
“這蕭家是造了什麼孽,碰上你們這對母子!”蕭逸想著這對母子的近日種種,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