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郎雙眼發紅的看著眼前這個瘋瘋癲癲的女人,他騙了她,她也騙了他。那女醫告訴他,宣娘根本沒有瘋……
看來她只是不願意面對自已最愛的人殺了自已全家這個事實。
裴玉郎哭了,簡直傷心欲絕,他也不知道自已什麼時候起就愛上了這個單純可愛的小姑娘,明明那時候,她只會甜甜的喊他一聲姐夫。
“宣娘,對不起!我為了自以為的大義,騙了你。你恨我是應該的,如今太子殿下少年英才,不日將徹底了清除此處毒瘤,屆時我一定任你處置!你父親對你來說可能是好父親,但對百姓來說就是天大的惡人,我沒錯!即使再來一次,我也一定親手將他送上斷頭臺!只是...只是我後悔了,後悔不應該騙你,如果早告訴你,你一定會理解我的對吧?”
宣娘哪裡知道男人已經知曉她是在裝瘋,即便面上傻笑著,眼角卻控制不住劃出淚來。
她愛了這個男人一輩子,被這男人圈禁得早已經不知道如何獨活,如今他卻告訴她,讓他處置他?簡直笑話...
她就是因為理解他,所以才不能原諒自已。
她懦弱的不敢給父親和家族報仇,亦不敢尋死。
如果一定要讓她選擇,那她就瘋一輩子好了。
李宅偏院,月朗星稀。
郭桓正悶悶的喝著酒,紫影這幾天一直在躲著他。
自紫影替他擋刀後,他終於明白了自已的心意。
原來他是個斷袖。
可紫影不是。
這可把風流倜儻,高大威猛的郭三公子愁壞了。
把對付女人的招數在紫影身上全用了一遍,結果除了把人嚇沒影了,完全沒有卵用。
唉……這已經是郭桓不知道第幾次嘆氣了,他一杯接著一杯灌個不停,原本千杯不醉的他,今日覺得頭格外的暈乎。
果然借酒消愁愁更愁……
眼角瞥見院門被推開,果然見長身玉立身著黑色錦袍的男人走進。
郭嚇了一跳,以為見到了太子表弟。
再一細想,這裡哪裡還有什麼表弟,一定是紫影。
他踉踉蹌蹌的起身,腳步虛浮的跟著紫影進了屋。
只見他正脫去外袍子,換回了自已暗紫色影衛服。
手法熟練的洗去臉上偽裝,一張銀色的面具就要戴上。
郭桓一把搶過面具,隨意一扔,面具彈跳著飛了好遠,只震得地面脆響幾聲:“你長得……這麼好看……別帶……面具了。”
他語不成調,斷斷續續的,幾乎都要大舌頭了。
紫影眼眸漸深,垂眸道:“三公子,你醉了,請回去休息吧。”
郭桓只覺得他聲音磁性低啞,好聽得緊,當即反駁道:“我沒醉!走,再陪我……喝幾杯!”
因被拽住手腕,胳膊隨著他的用力伸直直,但挺立的身軀卻紋絲未動:“除了做太子殿下替身,屬下從不飲酒。”
“你這,人,榆木……疙瘩!”再一個用力,不僅沒拉動人,反而一個慣性回彈,直接彈到了紫影懷中。
兩人身形相差不大,只紫影稍微勁瘦一些,個子顯得就稍微比他高一點點。
一不小心額頭碰撞到一起,郭桓痛呼一聲,抬頭想要控訴一番,卻無意中觸碰到一片柔然。
只輕輕一瞬,郭桓就愣住了,腦袋也轉不動了。
繼續吮吸起來:“好軟……”
呼吸粗重的不像話。
“三公子,屬下送您回去。”
“怎麼這麼熱?我不回去!”
“那我扶您到榻上休息。”
“紫影……喜歡。”
摟著肩膀將人攬入床榻,紫影伸手一瞬又縮回,卻被一隻大手狠狠捏住拽手腕:“紫影……你為什麼……不喜歡我……我知道……我不如女人……溫軟……可是……我控制不住……”
這誰還能受得住?
紫影微嘆一聲,再不猶豫,俯身封住男人喋喋不休的嘴唇。
直到第二日,郭桓起身發現自已下不了床才怒吼道:“紫影,你放肆!!!”
吃瓜眾人:恭喜三公子得償所願。
而此時秀玉已有五個月的身孕了。
跟著太子一路奔波,總算到了邊關。
見到了太子的外祖父,鎮北兵馬大元帥郭忠毅。
聽了太子說了來龍去脈,郭大元帥老淚縱橫:“想當初他蕭景澤為了上位,口口聲聲對我許諾,這一生只會愛我女兒一人。皇位也絕對會只會傳給我嫡外孫!哪知他是如此忘恩負義之輩?!”
蕭衍也眼眶發紅,微微哽咽道:“外祖父要保重身體!如今孤已然有妻秀玉,若不是她治好孤的隱疾,還給孤孕育了子嗣,孤哪裡會敢過來尋求外祖父庇護?”
郭元帥這才仔細打量太子身旁做男子打扮的美麗女子,黑色披風下,隆起的小腹月份好似已經不小。
連道三聲好,郭元帥讓王順德先送秀玉下去休息,然後就留下太子以及幾位謀士密謀回都之事。
無錯書吧“如今正是皇都戒備心最低之時,老臣雖握有慶國六成兵馬,但駐守邊關以免外敵入侵,不可私自擅離職守,現下皇城司禁衛軍兩成掌握在皇帝手中,剩餘兩成皆由兵部調遣,應是分散在了都城各處辦差,老臣可派手下心腹,帶一隊精銳,護送太子殿下回都,再讓其聯絡一些都城軍中舊部輔佐殿下,殿下只需暗中拉攏兵部,再與皇后娘娘裡應外合,應是大事可成。”
幾名謀士暗暗點頭,覺得此法可行。
“不瞞外祖父,孤從十二歲起已經開始經營自已的勢力,如今都城各處都安插有孤的人。或許是孤當時年少氣盛,不懂藏拙,才遭了歹人算計…現在想來,福禍相依,如若不是當年受傷,父皇又怎麼輕易將太子之位傳給孤?”
秀玉回到帳篷,脫下厚重披風,由著春雨扶著她躺到榻上。
這幾個月來可把她累壞了。
紫影被刺後幾乎都要斷氣了,好在她及時給他餵了半粒修復丹,才保住他性命。
之後就是因為在醫館坐診逐漸有了些名氣,被蘇州知府請到府中給他的夫人看病。
一個據說得了瘋病的婦人。
經過秀玉診治那婦人並沒有瘋,而是裝瘋…
再後來紫影養傷,郭三公子天天守在床前伺候……
那兩人怎麼看著有點奇怪?
秀玉覺得奇怪也就問了太子。
太子當時臉就沉了,說讓她離他們遠點,免得受了什麼奇怪的影響。
想著想著,秀玉就睡著了。
再醒來,太子已躺在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