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張三的嘴角忍不住抽了又抽,差點抽成癲癇。
抓著死鬼談科學,這妮子有毒。
心裡這樣想,嘴上說的卻是:“貧道所言句句屬實,姑娘若不信,貧道還可展示別的神通。”
下一刻,張三指間多出一張符紙。口中唸唸有詞。
“天地火德,萬法焚滅,以符為憑,速速燃燒,急急如律令。”
最後一個字音落下時,符紙“噗”一聲竄起火苗,燃得呼呼的。
寧雲拍手叫好:“好厲害啊!”下一刻,又好奇的一巴掌拍過去,想驗證一下符火的威力。
一拍就滅。
寧雲:“好雞肋啊!”
張三感覺有點尷尬,自已修為低,周遭靈力又稀薄,能把符紙引燃就已經很牛逼了好不好!
緩了緩,他還是努力找補道:“此乃御火術,你要是學會了,畢業晚會上,男神表白時,都不愁沒節目。”
小孩子嘛,都會喜歡出風頭噠!
“噠!”
清脆的響指聲突然打破夜的沉寂,同一時刻,一撮火苗自寧雲掌心竄起,如靈蛇一般纏繞著她的指尖,伴隨著靈巧的動作旋轉跳躍。
最後一個動作結束時,亮閃閃的火苗這才熄滅,一切歸於平靜,落針可聞。
好半晌,張三才驚愕出聲:“明明沒有靈力波動,為什麼……為什麼會起火?!”
寧雲好心解釋道:“打火機,火柴,煤氣灶,火摺子,這些都可以點火,而且我剛才也只是表演了一個小魔術而已,不必太過驚訝。”
張三這才反應過來,不免有些尷尬,可即便被拒絕,被落面子,他依舊不肯輕易放棄。
三清觀被許多同行欺負得死死的,必須招攬一個能打的弟子鎮場子。
張三原地化身金牌銷售,毫無底線的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寧雲被纏得煩不勝煩,逼不得已之下,只得實話實說。
“俗話說得好,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非要當我師父的話,就得像父親希望履行撫養義務,我的學費餐費生活費你都得負責。”
張三雙眼一亮:“這沒問題啊!”話音剛落,就往寧雲手裡塞過去一沓粉紅票子。
寧雲看著手裡多出來的一沓票子,狠狠地心動了,當即行禮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張三:要錢早說啊,普通人入道門要承受三弊五缺之苦,但自已缺的是物件,不是錢。
男有錢女有拳,兩人一拍即合成了師徒,狗狗祟祟湊一起,商討著如何送車禍鬼去投胎。
張三面色不太好:“此鬼怨氣太重,就算要超度也得先洗魂,我手裡沒那麼多法器佈陣,暫時做不到。”
聞言,寧雲臉上也難得的露出思索之色,片刻後,她拿出手機,點開抖音,搜尋發洩怨氣的方法。
點贊最多的一條影片給出的建議是:撒潑打滾,滋哇亂叫,上躥下跳,捶枕頭。
寧雲深以為然,當即讓車禍鬼照做。
張三嘴角抽搐:“這也太不靠譜了!”
寧雲信心滿滿:“這可是專業心理醫生給出的建議,有科學依據噠!”
張三:跟鬼講科學,科!學!
可不管張三和車禍鬼如何排斥反對,寧雲就是一意孤行,威逼利誘帶恐嚇,必須讓鬼照著做。
一夜瘋魔後,車禍鬼筋疲力竭,怨氣消散大半。
寧雲語重心長地點評:“運動能使人產生多巴胺,排除生活焦慮,遠離焦慮怨氣,讓人樂觀又積極,繼續吧,烙鐵。”
車禍鬼欲哭無淚:“大姐,您就行行好,饒我一次吧!生產隊的驢都有歇腳的時候啊~~”
一旁的張三看不過意,出聲道:“怨氣消散成這樣也差不多了,先帶他回三清觀,晚些時候便可超度。”
寧雲打了個哈欠,含糊不清道:“那就這樣吧,一夜不睡我也困了,得補覺。”
然而下一刻,張三的神色再次凝重:“我倒是可以超度他,但生死有命,但輪迴有序,能否投個好胎,得看身前善惡,以及是否有陰德傍身。”
寧雲詢問道:“如果是個缺德鬼呢?”
張三:“六道輪迴,分三善道,三惡道,如果是個缺大德的,極有可能墮入地獄道,遭受酷刑。”
“八寒地獄,八熱地獄,阿鼻地獄,雜項地獄,嘶~~裡頭的刑罰都老嚇鬼了!”
車禍鬼再次表露心意:“寧老大,我之前是騙你的,我其實我不想投胎轉世,真的!”
寧雲依舊當車禍鬼不存在,語氣篤定道:“這哥們兒連每天二十四小時的工作都能勝任,意志力嘎嘎棒,肯定什麼都遭得住。”
車禍鬼越聽越害怕:“二位,你們能不能聽一聽我的訴求,我是死鬼,不是史萊姆,真的經不起生活的搓圓捏扁。”
“寧姐,寧老大,別送我去活行不行,我真的只想安安靜靜當個死鬼。”
寧雲:“不聽不聽,王八唸經。”
跟車禍鬼認識大半個月,對方一句真話也沒有,這種鬼沒必要再相信。
張三也覺得車禍鬼吵得慌,拿出保魂瓶就將對方收了進去。
瓶子蓋上的那一刻,世界都清淨了。
“徒兒,你先隨為師回三清觀,晚些時候,為師教你超度之法。”
張三說完,轉頭就看到缺輪子少車門的五菱宏光,慼慼發問:“徒兒,你腳程如何?”
寧雲:“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張三:“為師的座駕出了點問題,咱們可能要走回三清觀。”
寧雲賞給張三一個關愛智障的眼神,旋即拿出手機,點開滴滴打車。
張三:。。。。
日出東方時,三清道觀外,一輛白色車車剎停,張三和寧雲先後走了出來。
站定腳步後,張三抬手一指面前幾間茅草屋,豪邁道:“從今往後,這兒就是你的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待也是百年之後,這些產業就都是你的。”
寧雲只簡單看了一眼,便毫不猶豫坐回車裡,出聲道:“師傅,下山。”
張三見狀,忙不迭開車門,伸手拉寧雲:“徒兒,為師的好徒兒,你怎麼剛來就要走?”
寧雲看著張三,一臉認真地說道:“這師父我不拜了。”
張三一聽,急得跳腳:“為什麼啊?”
寧雲回答道:“幾間茅草屋,有什麼好繼承的,我不要。”
張三趕忙解釋:“茅草屋雖破,但這片山頭都是為師的,有證書的。”說著,他還真從懷裡掏出一本紅色的國有土地使用證。
寧雲終是下車了,不是她貪財,實在是人無信則不立,說過要拜師,就得說到做到。
寧雲一臉期待地看著張三,語氣輕快:“師父,你看你啥時候能立個遺囑,再去做個公證呢?”
聞言,張三嘴角微微抽搐:“愛財之心人皆有之!但你也不能說得這麼直白吧,太傷感情了!”
寧雲卻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反駁道:“咱倆才認識幾個小時而已,屁來的感情,根本傷到半分嘛。”
張三皺起眉頭,苦笑著說:“雖然你說的有點道理,但我還不到四十歲,離死還早著呢,現在就立遺囑可不吉利。”
寧雲一聽,眼睛一亮,興奮地說:“那我們可以挑一個黃道吉日立遺囑呀,這樣既能滿足我的要求,又不會讓你覺得不吉利。”
張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