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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十一章 聚眾賭命

寧雲在醫院住得踏實,別人是被迫隔離,她是賴上了。

有吃有喝有WIFI有手機有空調,還有醫生護士二十四小時關注身體狀況,這樣的仙境,她能待到天荒地老。

寧雲想能跟床鋪手機談一場三生三世的戀愛,德成教母卻死活不讓,非要棒打鴛鴦。

“姐妹,天已黑透,該出門刷怪了。”

德成教母算是看透了,寧雲本性跟自已一樣,都是糟心爛肺的。

萬幸的是,懲惡揚善都是功德,做不來好人好事,那就黑吃黑。

寧雲一邊劃拉手機,一邊敷衍地回話:“熬夜對身體不好,不去。”

近期,各大影片平臺都充斥著鬼災的新聞,以及各國的應對之法。

華國封國封城,網課網班整起來,各種美食和發瘋教程也安排上。

其他國家的網友就瀟灑得多,入室搶劫殺人放火,各種專案玩到飛起。

各種離譜新聞漫天飛舞,看得人停不下來。

見寧雲態度敷衍,德成教母忍不住惡龍咆哮:“熬夜刷手機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對身體不好。”

寧雲調整一下睡姿,解釋道:“眼皮打架卻無法入眠的情況才叫熬夜,但刷手機打遊戲的時候,我精神抖擻不知疲倦,這叫快樂的晚睡。”

德成教母:“鬼珠能賣錢,你難道連錢都不要了。”

寧雲:“等手上的錢花完再說。”

德成教母突然將自已的魔爪伸向安靜躺屍的鬼珠。

同一時刻,寧雲也將自已的腳伸出二十八樓的窗戶。

德成教母:“……”

擺吧,遲早有一天你會懊悔自已虛度光陰,會刷膩手機,會求著去奮鬥。

德成教母是有點預言天賦在身上的,短短兩個鐘頭後,寧雲就收起手機,翻身下床,離開病房。

玩膩了?!不不不,是斷網了。

寧雲很不能理解,她到處找人詢問,最後聽到一個震驚她一百年的訊息。

H市爆發鬼潮,陰氣影響磁場,全面斷網。

這下有點難搞哦,白天一直睡,晚上睡不著,沒有手機陪伴,這可怎麼活。

“出去刷怪吧。”德成教母再次提議。

寧雲舉頭望明月,低頭看樓下無數靈警和醫護人員慌慌張張。

片刻後,才幽幽開口:“封城了,非必要不得外出。”

德成教母:“你到底要怎樣才肯出去。”

寧雲:“死也不出去。”

……

半小時後,一道黑影三竄兩跳離開隔離醫院。

病房實在太無聊,得出去找點樂子。

寧雲確實說過死也不出去,所以才要還活著出去!

病服夜行,穿街過巷,不多時,一間麻將館出現在寧雲視線中。

周圍是烏漆麻黑,唯有老舊的麻將館通體泛著青綠色微光,夜風微涼,送來若有似無的低語。

溫馨氛圍感直接拉滿。

寧雲有些好奇,大大方方靠近,透過破損的玻璃窗往裡看。

麻將館外普普通通,內裡卻是別有洞天。

腐朽的氣息,破舊的桌椅,縱橫交錯的蜘蛛網,搖曳不定的燭光,脫皮發黃的牆面……

簡直貧民窟本窟。

環顧四周,發現屋內還有五個人形東西。

一個小孩被放在角落,手腳被綁,神情麻木,單薄老舊的衣服上沾染著不少髒汙。

一糟老頭子坐在唯一一張乾淨的麻將桌首位,五短身材,滿臉褶子,長袍對襟長煙槍,一身富貴相。

文靜書生坐在老頭左邊,笑容得體,文質彬彬,內襯袍對襟褂吉服冠,清代秀才照進現實。

旗袍美女坐在老頭右邊,手持團扇,溫婉大氣,麻花辮祥雲簪,大家閨秀氣質拿捏。

還有一個男人背對著寧雲,看不清神色,但洗得掉色的短袖,以及變形的提拉板,成功暴露了他的貧窮。

最先開口的是糟老頭子:“你的陽壽所剩無幾,已經不能拿來做賭注。”

短袖男嗡聲道:“我還有閨女,她今年才十歲,多的是陽壽可以賭。”

糟老頭子:“都說虎毒不食子,你確定要拿她的命做賭注?”

“她的命都是我給的,我想什麼時候收回都可以,這是她欠我的。”

短袖男如今已是肝癌晚期,為殺女騙保給自已續命,他在家裡放過四次火。

最後一次,他甚至還故意將家門反鎖,為的就是防止閨女逃跑。

可每一次,他那個不懂事的閨女都要鬧么蛾子,怎麼都不肯乖乖去死。

無奈之下,他只能鋌而走險跟鬼做交易。

見短袖男神色堅決,糟老頭子便也不多勸阻,將一紙契書往桌子上一拍,冷聲道:“畫押吧。”

短袖男沒有過多猶豫,持刀劃開小孩手掌,讓對方的血滴到契書上。

“都這個時候了竟然還搞聚眾賭命,真是膽大包天。”

寧雲準備報警,可拿出手機才發現,沒訊號。

遂又拿出之前抓到的女鬼,吩咐道:“你飄去派出所一趟,把這裡的事情說清楚。”

龐千兒瘋狂搖頭:“我不去,我怕被抓,更怕被殺。”

這些天雖然一直待在墓地空間,但外頭的情況她看得一清二楚。

這裡不是曾經的故鄉,是一個可怕的地方,不能瞎晃盪。

寧雲拿出電鋸:“你去不去?”說的是問句,用的卻是肯定句語氣。

龐千兒做林黛玉落淚狀:“我去。”

寧雲不屑撇嘴:“幹就完了,非得讓我講道理。”

“……”

龐千兒白裙飄飄上派出所,慢慢悠悠,小心翼翼。

麻將館裡,賭局開始。

第一局,短袖男輸,小孩臉蛋快速鬆垮,眼神沒有任何變化,依舊空洞麻木。

第二局,短袖男繼續輸,小孩髮絲變得蒼白,整個人蒼老得好似秋日裡的枯葉。

第三局,短袖男還在輸,小……老孩已經氣息奄奄,一動不動。

短袖男還想來第四局,旗袍女卻說:“你和你女兒的命都輸完了。”

短袖男面露怒色,幾步走到小老孩身邊,抬腳就是踹。

“你個賠錢貨,白養你這麼大,一點用都沒有。”

小老孩很快被踹得吐血,但面上表情沒有丁點兒變化,好似感覺不到自已還活著。

沒被愛過的人涼薄冷漠,能眼睜睜看著人死在這裡面前而無動於衷,寧雲就是這狗德行。

但對上小老孩空洞茫然的眼神時,她突然想幫對方,又或者說,是拉曾經的自已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