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白畫很少這樣主動平和的提問。
喻景言又心癢了,用指尖在洛白畫手上畫愛心:“去搭建我們的愛巢——”
話音剛落,那根不安分的手指就被洛白畫攥住,兇巴巴地扔到了一邊。
“不會正常說話可以把功能捐給有需要的人。”洛白畫壓低音量。
小仙草的溫和已經快被磨沒了,喻景言懷疑自已要是再說愛巢的事,今晚愛巢就得被拆。
他聽話了不少,沒再說什麼不正經的話,笑了笑:“到明天你就知道了。”
洛白畫總覺得沒好事,腦海中的警鐘嗡嗡作響。
半晌,忍不住再次問:“你到底準備什麼了?”
“不告訴你。”喻景言說完,眼睫一抬,忽然又改口,“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洛白畫:“……”
一個巴掌終於還是落了下去,打到喻景言腿上,震的洛白畫手疼。
喻景言一副如願以償的樣子,輕笑著把懷裡的人又擁緊了些,拉過洛白畫的手輕輕吹氣:“下次生氣告訴我,我自已打,別把手打疼了。”
溫熱的氣息時有時無地穿過手指,灑到洛白畫耳邊。
就這樣沒過幾秒,洛白畫覺得自已的耳朵被燙熱了。
這種不熟悉的感覺遇到喻景言前從未有過,最近卻時常出現。
他不動聲色地把腦袋挪開一點,接著將手抽回來,開始思考原則性的問題。
為什麼沒在第一時間把喻景言踹開,而是就這樣任對方像抱娃娃一樣抱著他,還碰手?
可能是習慣了。
但是為什麼要習慣這種事情?
洛白畫原本就沒什麼表情的臉更冷了,過了會兒,把喻景言的胳膊掰開,自已往遠處移了半米。
趁著晚飯時間,他把修床的各種教程都學了一遍,決定今晚一定要把姓喻的趕回另一張床上。
不能再任由奇怪的情緒滋長下去。
洛白畫學東西快。
當天的直播結束後,趁著喻景言去洗澡,他拿著扳手一陣乒乒乓乓,還真的把那張被拆的七零八落的床修好了。
喻景言擦著頭髮出來時,看到的恰好是洛白畫把被子扔回那張床上的一幕。
“小畫,”他腳步一停,倚在門框旁,“要趕我走?”
洛白畫沒說話,把喻景言原先硬要放到他床上的枕頭也扔回那張床上。
再一轉頭,他差點撞進喻景言懷裡。
對方穿著一件黑色絲質浴袍,配套的絲帶鬆鬆垮垮系在腰部,浴袍的領口也大開著,鎖骨胸肌一覽無餘,甚至能看到一半腹肌的曲線。
“別燒。”洛白畫又開始不自在,立刻移開視線,想繞道走。
喻景言卻不放過他,準確的擋在了洛白畫前方,垂眸:“為什麼不和我一起睡了?”
“我應該和你一起睡嗎?”洛白畫抬手,想推開喻景言。
然而剛抬起手,他的手腕就一瞬間被攥住。
喻景言的力度不輕也不重,抓著洛白畫的手,將他的掌心貼到了自已胸膛前。
然後向下滑動。
因為剛洗過澡,喻景言的身上比平時要涼一些,不過被摸過的地方沒多久就熱了起來,帶著心跳的震響,一起傳到洛白畫的手上。
洛白畫一時驚到愣住,直到柔嫩的掌心感受到對方小腹青筋的隱約跳動,才猛地回過神。
他的臉倏然熱到自已都慌張:“你幹什麼!”
喻景言眸底染上笑意,給出了回答:“抱過,親過,一起睡還算什麼?洛老師,要是你早點給我個名分,我也不至於忍的這麼辛苦。”
最後兩個字,他說的時候似乎加重了語氣,像是在和小喻一起指責。
洛白畫的眼睛根本不敢往下看,然而抬起眼又會和囂張的男人對視。
上下一樣囂張又誇張,讓他根本無處安放視線。
洛白畫從臉到耳朵都漫上了緋色,羞赧在白皙的臉上格外明顯。
怎麼會有人這麼混蛋?!
手正好就在那個位置,洛白畫熱著臉,直接往喻景言小腹上打了一拳:“你簡直變態!要名分之前先要點臉吧!”
他用盡全身力氣,總算把喻景言甩開,於是幾乎同手同腳的跑進了浴室,“砰”的關上門。
幾秒之後,又探出頭。
“我洗完之前你最好把你那破東西處理好!”洛白畫用力攥著門把手,“不然我明天就和阮鶴換房間,你有什麼本事都對著他用去吧!”
這句話真挺嚇人的。
喻景言怕真把老婆作沒了,不敢再調戲已經面紅耳赤的洛白畫,只能答應下來。
洛白畫又“砰”地甩上浴室門。
他這次足足在浴缸裡泡了將近一個小時,把半張臉沉進水面底下“咕嘟咕嘟”,直到頭都快泡暈了,才磨磨蹭蹭地站起來換睡衣。
然而整個人還是燙的。
洛白畫在心裡把“討厭喻景言”五個字足足唸了幾十遍,終於踏出浴室門。
他抿著唇,把視線控制的冷冰冰,看向房間內。
接著頓在了原地。
喻景言確實是處理好了,什麼都處理好了。
連帶著先前被他修好的那張床,也按照喻景言自已的理解,又拆了個乾淨。
這哪是娛樂圈影帝能幹出來的事,拆遷隊工頭都沒這麼能幹。
洛白畫滿肚子的話堵在了嘴邊,簡直要被氣笑。
“小畫,”喻景言聽到聲音抬起頭,揚起唇角,拍拍手邊的床鋪,“我都暖好床了,來睡。”
房間內只留了床頭的暖色燈,空調溫度正好,不蓋被子有些涼颼颼的。喻景言把床鋪的很整潔,薄被也是曬過後拿進來的,又香又軟的一條。
要是沒有讓人心亂的某人,應該會很好睡。
洛白畫沉默著走到床邊,懶得鬧了。
他抬起腿,踢了喻景言一下。
“往那邊點,”洛白畫說,“我要睡覺了。”
喻景言從善如流地讓開半個床,順手牽住洛白畫,將他捲進被窩中。
又忍不住燒了一小下,問:“這次睡覺,下次能不能睡我?”
洛白畫覺得自已臉上的溫度升了又降,降了又升,遲早要被對方玩壞。
他轉過身朝向喻景言,伸出手,將那張帥臉推開,語氣懨懨:“你再說一個字,我就真的討厭你了。”
喻景言安靜了。
安靜了很久。
洛白畫收回手,蜷縮排被子裡,意識逐漸昏沉。
眼前的亮度沒過多久也暗下來,似乎是喻景言悄悄關掉了燈。
黑暗中,睡著的前幾秒。
洛白畫感覺自已被裹進懷抱,低柔的聲音在他耳旁輕輕響起:“真的要討厭我啊?”
洛白畫把腦袋往下挪了一下,用半睡半醒的理智答應了一聲。
“可是我喜歡你,”喻景言用鼻尖輕輕蹭洛白畫的額頭,“不要討厭我,嗯?”
洛白畫捂住耳朵,不說話也不理睬。
他本來就昏昏欲睡,幾分鐘後,肢體徹底放鬆下來,進入了淺眠。
半晌,頭頂傳來一聲輕笑。
喻景言湊過去,輕輕把洛白畫的手收進被子,親了親少年的眼尾,又親了親唇角,眼底是快要溢位來的喜歡。
說討厭他,還能在他懷裡睡著。
那就絕對不是真的討厭,是假的討厭,可能只是因為一時沒法接受他過於獨特的追求。
假的討厭等於真的喜歡,洛白畫也喜歡他。
喻景言心滿意足地又親了親懷裡的人,心花怒放。
果然,有的人生來就是贏家,只需要略施小計,就能輕輕鬆鬆和老婆兩情相悅。
爽了^ ^。
*
第二天,天氣很晴。
下午時分,出門賺錢的終於輪到了喻景言和洛白畫。
洛白畫從起床起就沒怎麼理喻景言,這會兒要二人一起單獨出門,他總覺得怪。
或者是說,總會想起昨晚的……
他的思緒被一道聲音打斷。
無錯書吧是導演。
導演搓搓手,目光閃著精光,看起來又要宣佈壞訊息。
“是這樣的,”他說,“喻老師,洛老師,經過這些天的直播,我們發現了一件事情,就是隻要有攝像在跟拍,嘉賓引起的關注就不會少。”
洛白畫心想:終於發現了啊。
他掀起眼簾,等待著對方下一句話。
不過還沒等導演說出什麼,喻景言倒先說了。
“所以,”喻景言抬手,揉了一下洛白畫的碎髮,向前一步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要我和洛老師兩個人自已拍嗎?”
他語氣裡有幾分曖昧不清,藏的很深,別人都沒感受到,洛白畫卻聽出來了。
他指尖唰的熱了起來,回頭壓著眉看喻景言:“你又在想什麼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