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78章

在門外的季凌陽真的就像孚言口中說的那樣,顯得有些狼狽,這和曾經那個愛乾淨的他,確實有些對不上。

齊擎雷微微詫異,但這個詫異卻不是因為季凌陽的穿拌和他身上的汙泥,而是他在這個時候,以罪臣的名義出現在這裡……雖然他和他的交情深,但他對他的野心和謀權篡位的計劃一直不贊成,而且此時的出現,齊擎雷確實有些害怕因為他而惹上是非和沒必要的麻煩。

拱起起手,臉上掛上笑意“王爺此時到鄙人的小舍,你是希望鄙人怎麼接待你。”話語中有著話語,齊擎雷也表明了這件事情上面他的意見。

季凌陽微微的愣了一下,他不是沒有聽懂齊擎雷的話語,只是的確沒有想到,他會如此的拒絕,難道落水的鳳凰,還真的是人人躲?

“擎雷,此時你還要將我拒之門外?我們的交情都不能讓你讓我進去?”季凌陽把話說的更加的白,他此時到這裡的目的沒達成,他怎麼會轉身離去,而且又有誰讓他真的覺得百分百可以放心的留下?

“外面官兵追你追得如此的狠,我這裡的人都是儒家,又有多少能和別人抗衡,官兵當真的到了這裡,到時我將拿什麼話語脫身。”冷淡的話語,不和他談論過往的情意,並非是自己無情,而是他有過多的責任,他的肩上有著這齊家裡上下的人命,他怎麼能說收留就收留。

“真的就這麼的無情意?”季凌陽臉色變得蒼白,這一路他走的累,走得慘,好幾次都險些被官兵抓到,好幾次都差一點死在狗皇帝派的人手上。

齊擎雷抿了一下薄唇,望著眼前的這一堆人馬,蹙的眉頭,當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樣的話語婉拒,畢竟這麼多年的情分也在這裡,話說到絕處都是傷人。

“齊爺,你只要讓我們在這裡住幾日,等著接應的人出現,我們就離去,因為現在有很多弟兄已經受了重傷……你放心,就算真的官兵抓來,你就說你是被挾持,我們也不會連累你分毫。”鬱騏疲憊的開口,手還流著殷紅的血液,也著實的傷得不輕。

齊擎雷臉上的無奈更加的深沉,只要談上人情,大家都是左右為難,他更不會說上左右逢源的話語將這個他趕出門外。

無奈的扯開笑意,輕聲的叫來丫鬟,為季凌陽他們安排食宿,就在一行人準備轉身離去的時候,齊擎雷叫住了鬱騏。

“吳師傅在裡面,讓他好好的看看你的傷,你就等著他們先行吧。”

鬱騏愣了一下,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手臂受傷的地方好幾日都一直沒有止住血。

走進房門裡,鬱騏看見吳師傅和孚言都在床邊。

“家裡有病人?”有一絲詫異,看來剛才在外面的吵鬧確實有些過分了。

齊擎雷笑笑點了點頭“今日才醒,前幾日一直昏睡著的,是我在路邊撿的人。”

鬱騏點了點頭,也緩步的走到床邊,當看清楚了床上的人兒後,他的臉上出現了驚訝,黑色的瞳孔裡,都寫著不相信。

“水顏……”聲音有著顫抖,甚至有著一絲愧疚,那日他是看著季凌陽將她推到懸崖,也看閻濮昊跳入懸崖救人的樣子,只是加上……季凌陽那冷箭,他確實不相信水顏沒有死的事情。

現在腦子裡都是愧疚,為什麼在季凌陽下命令時,自己沒有上前阻止?

“她叫水顏?!”齊擎雷臉上的驚訝更多,水顏這個名字早在十幾年前,他就已經沒有忘記過。

“齊爺,你是在什麼地方發現她的?”鬱騏開口,有著著急的想確認。

孚言聽到這話嗎,便有些興奮了,連忙上前,將發現水顏的前後經過都說了出來,但最後還不忘讚美自己是如何將她揹回來的,只可惜他讚美自己的話語和添油加醋說的能力,惹不起任何人的興趣。

鬱騏原本就有些蒼白的臉,就更加的蒼白,伸出自己的手,將水顏的柔夷顫抖的握在手中,他不知道這該說是奇蹟,還是在責備他心裡的愧疚。

床上的水顏一臉的驚恐,用力的掙扎著,將自己的手從鬱騏的手中抽出來。

“你是誰?”驚恐的話語加上一直都乾澀聲音,彷彿這樣的語調覺得鬱騏是怪物。

詫異,鬱騏莫名的詫異……水顏在問他是誰?

“我是鬱騏啊……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我知道你在氣我看見你掉入懸崖沒有救你,但當時的情況我真的是來不及了。”著急的開口,他確實有著自己的無奈。

齊擎雷望著兩人的臉,他的神色變得陰霾,沒有想到的意外,這一下揪得他的心疼痛,難道這就是別人說的因果報應?這麼多年了,還是回到自己的手上,還是虧欠了他們。

水顏臉上的表情更加的迷惘,她將自己的身子捲縮起來,眼前的這個人,有著她覺得熟悉的感覺,有著相識很多年,綿綿不斷的感情,但腦子裡卻依然空白,找不出他和她相關的總總。

“水顏,你打我罵我都可以,但你不要裝著不認識我啊?”鬱騏急了,就算原來小的時候,他們兩人吵架,水顏也沒裝過不認識。

“他失憶了,腦子裡現在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孚言無奈的開口,怎麼這些人會認識她。

鬱騏驚訝的轉過頭,眼神望著孚言,一臉的不相信。

“估計從這麼高的地方掉下來,頭受傷了。”孚言被鬱騏那驚訝的表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齊擎雷一直沉默的望著鬱騏,現在事情裡面有著他想不通的鬱結。

“吳師傅,你先對鬱騏包紮一下,我有事情要出去,你們給我好生的照顧……水……木棉花。”開口叫著木棉花,是覺得水顏或許聽到這樣的名字會懂得安心。

“木棉花?!”鬱騏張大嘴巴,完全無語,怎麼扯上了這個名字。

“曾經水顏是跟著季凌陽長大的吧?”齊擎雷走到門邊,突然想到什麼,面無表情的開口說著。

鬱騏蹙眉,有些不明白,為什麼他在聽見水顏的名字後會出現這麼大的反應。

“你要去找王爺嗎?”鬱騏臉上有驚恐,他就算死,也不會讓季凌陽知道水顏還活著,不然又要掀起千層浪,苦到最後的依然會是水顏。

齊擎雷停下了腳步,臉上有了疑問,他不明白為什麼鬱騏的表情會這樣的激動,甚至還有著驚慌。

“難道不能去找?他們是主僕關係?”

鬱騏臉上出現了為難,舔了舔自己乾澀的嘴唇,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怎麼開口都是錯,而且看齊擎雷的表情,他確實有些在意水顏,只是這樣的在意,並非只是救水顏的原因。

“你不說,我就去找他了。”在將一隻腳踏出房門,眼睛望著鬱騏臉上的矛盾。

“是王爺將水顏推下山崖的。”小聲的開口,確實有著無奈,事情已經發生,只有想辦法讓齊擎雷隱瞞水顏的事情。

齊擎雷臉上全是震驚,快步的上前,用力的揪住了鬱騏的衣襟。

“你剛才說什麼?”齊擎雷震驚的眼神裡,有著了怒氣,甚至有著一絲鬱騏看不懂的後悔。

鬱騏嚥了咽口水,他見過齊擎雷幾次,平日裡的齊擎雷總是與世無爭,溫文爾雅、但這是他第一次看見齊擎雷這樣的表情,就連揪住他衣襟的手,好像都要他的命。

“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開口,陰沉得讓人害怕。

鬱騏低下眼,考慮了很久,才把事情的經過全部開口說了出來,只是當話語停落的時候,他看見齊擎雷臉上的怒氣,佔滿了渾身,額上的青筋也暴露出來。

“孚言,將季凌陽給我敢出府裡,我們廟子小了,容不下他這個大神。”齊擎雷想也沒想的就開口。

鬱騏更加的愕然,他當真的不懂。

“當初是我叫他買下水顏的。”遲疑的開口,還是向鬱騏解釋了為什麼自己會這樣的表情,但這樣的話語更加的讓鬱騏不明白。

不一會孚言跑了過來,說著季凌陽的怒氣和那他滿嘴的仁義道德。

“你去告訴他,現在是他先毀約在先,是他沒有做好答應我交代的事情,既然水顏已經死了,他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冷淡的開口,他的臉上也有著愧疚。

鬱騏更加的詫異,但在場只有吳師傅一臉的淡然,在望著水顏那驚恐的臉頰時,有了一絲溺愛。

孚言再次回來的時候,當真的說季凌陽離去了,而且沒有了半句其他的話語,還叫鬱騏快些趕上他們。

鬱騏嘆了口氣,雖然腦子裡面一團麻,但也不得不起身準備離去。

“你不走,我還有很多事情問你,現在的季凌陽你還有跟著他的意思嗎?”臉上的怒氣沒有減少,話語的語調,聽起來是威脅。

鬱騏轉過頭看了看床上的水顏,臉上突然拉扯出了笑意,然後溫柔的點了點頭。

望著面前的吵雜,水顏臉上有著迷惘有著驚恐,拉緊被子的手有了害怕,但這種害怕並不是因為他們的吵鬧,而是他們提出的人和此時的表情,讓她的心一陣陣的糾結,但卻找不到一切心痛的來源,和他們話語中一個個熟悉的字眼。

齊擎雷的嘴角突然扯出了笑意,緩慢的走到床邊,坐到床沿上,伸手將水顏摟進自己的懷裡。

“原來你是這麼的不會忘記木棉花……也對,木棉花誰又能真的忘記……但你應該記不起我了吧,不管是跳崖前,還是現在。”齊擎雷的語調溫柔,只是這樣的溫柔顯得有些愧疚,這麼多年了,他們家終究是對不起水家,如果當年不是自己爹的告密,讓水顏家的人背上這黑鍋,他現在又怎麼會有安穩的日子?

也是因為那一次的告密,讓水顏家的人妻離子散,更讓善妃娘娘骨肉分離,這樣的冤孽他們家確實有些過分,但為了活命,和自己的利益又有什麼對與錯,只是現在唯一錯的,就是讓季凌陽買下水顏。

想起那日大雪紛飛的情景,他和季凌陽一起在馬車裡,看著穆先生走下馬車,遞上銀兩,只是那一句名叫水顏,揪住了她的心,從車窗布簾的縫隙裡,看見了她小臉上都倔強,想起看著水顏長大的情景和爹的冷酷,當時就開口讓季凌陽買下他,並已讓他認識爹身邊的一些江湖人士和千兩的黃金為代價,讓他好生的照顧水顏……這麼多年一直以為溫雅的季凌陽會善待水顏,也一直安心的沒有去看水顏……看來是自己下錯了棋,選錯了人。

水顏扯開了笑意,第一次覺得在他的懷裡,居然有著安心,這樣的安心讓她的心平靜不焦躁,甚至有著靈魂深處的親情。

“吳師傅,她估計不是因為頭部撞擊而失去記憶,她應該是受了刺激後,而失去的記憶,就像她小的時候,痛苦的東西她都不想記起。”季凌陽走出房門,低聲的說著。

既然這次水顏已經回到了他的身邊,而且家父已經不在了,他就應該好好的還自己爹欠下的孽債。

“但她真的活不了多久。”吳師傅開口,他確實沒有想到現在的水顏會這般的可憐,曾經的事情,他全部清楚明瞭,當年齊擎雷的爹明哲保身,害死卻不止水顏他們一家。

齊擎雷點了點頭,嘆出一口氣,眼神飄忽到天際。

“從書香門第的小姐,變成一無所有,賣身葬父的丫鬟,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居然是我們齊家。”苦笑搖頭,一步走錯,便步步錯……

江南,閻府。

冷月照進屋子裡,跳動的燭火,有著蠱惑人心的寂寞和止不住的回憶和心痛。

閻濮昊已經將自己就寢的東西,全部搬進了水顏曾經住過的房間裡,水顏留下的幾件素雅擺設,加上他的物品,第一次覺得它們放在一起是那麼的融合。

別人說思物想人,只是這樣的想念確實有些揪痛自己的心,和苦著自己的回憶。

孩提的哭泣聲在門外響起。

閻濮昊蹙眉的起身,開啟房門,印入眼裡的依然是安簡薰那一雙怨恨的眼神和止不住悲傷的表情。

孩子在她的手中,嚶嚶的哭著。

淡笑的伸出左手,將孩子抱在自己的懷裡,扯開笑意的逗樂著。

“昊,搬回去吧,沒有你的床,我真的睡不著,你不是說要和我過一輩子嗎?怎麼轉過身就這般的對我。”眼淚滑落,有著說不出的哀傷。

閻濮昊停下手中的動作,有著抱歉的開口“我只是過不了自己這一關,和想她的心情。”

知道自己說出這樣的話語傷人,但不說,她想要的一切他給不了,她更會傷心。

“水顏死了,何必要讓死人橫在我們的中央,你不是說,你就不愛她嗎?你不是親手將孩子打掉了嗎?你怎麼現在這般的後悔?你為什麼此時要這般的對我?”淚水掉落得更厲害,身上單薄的衣裙讓她渾身抖動著。

閻濮昊啞言,或許是不知道該說什麼,自己確實愧對於她,但人心真的是他不能控制的啊,想她的心情,也是他一直不能選擇的。

“我是你的妻子,我才是能和你過一輩子的女人。”安簡薰尖銳的聲音裡面有了歇斯底里,近段時間閻濮昊除了讓她傷心,她真的再也找不到任何愛憐,就連他看著孩子的表情都那麼的死板。

“是不是季凌陽死了,我在你的心裡就沒有了利用價值,所以你才這樣的對我,過去的都是假的。”安簡薰撕心裂肺的叫聲,讓原本已經安靜下來的孩子哭泣了起來,聲音嘈雜得讓人刺耳。

閻濮昊愕然,沒有想到安簡薰會說出這樣的話語,而這樣的話語更讓他的內心自責,當初娶她確實在這一方面佔著很大的因素。

再次開口,閻濮昊還是說不出話語,因為確實是他的不對。

安簡薰望著沉默的閻濮昊,神經在一瞬間的崩潰,自己編織的愛情,到最後為什麼只是一場虛幻的夢,這個男人她卻完全的不認識?!

安簡薰急促的呼吸著,走到屋子中間,將桌上的茶具掀翻在地上,將床上的幔帳狠狠的扯下,梳妝檯上放著的劣質銅鏡,她用力的摔下。

孩提的哭聲更加的揪人心,閻濮昊望著眼前的安簡薰,沒有上前阻止,也沒有開口關心,只是靜靜的,知道她想要發洩。

屋子裡該摔的,安簡薰都讓它們碎在了地上,滿屋的狼藉讓人看見了無望和刺骨寒冷般的愛慕。

安簡薰將自己的身子站直,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擦乾了臉上的淚水,轉過頭,有些驕傲的望著閻濮昊。

“你知道嗎?水顏沒有死……是我把她藏起來了。”陰陽怪氣的語調有著一絲挑釁。

閻濮昊蹙眉。

“當日掉落懸崖的時候,她沒有死,這個你可以去問在場的侍衛。”嘴角噙上了笑意,是一抹自信的微笑。

閻濮昊劍眉微蹙,想讀懂她的臉上的表情。

安簡薰挑眉,將桌上的燭火在閻濮昊還未來得及阻止的時候,將它用力的仍到床上。

她要燒掉一切,她要讓水顏的一切都消失在這裡,他不是要水顏嗎?那好!她編織一個水顏給他,讓她的世界放不下安簡薰這個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