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你之後,就覺得我們一定會相處得很好.”
她平時耍耍嘴皮子時,總有說不完的話,可是一到這種時候,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病人不會想要那些同情和安慰,她也不喜歡那種氣氛。
她還睡著,無論說什麼,可能也聽不見吧。
時一心將薊月明的手放進被子裡,然後站起來走向薊夜明。
“你還好嗎?”
聞聲薊夜明抬起頭,看向她。
時一心這個時候才好好的看他。
薊夜明眼眸明顯暗淡,眼下有著一圈明顯的青黑色。
想來昨晚一定是徹夜未眠。
“還好.”
薊夜明輕扯了一下嘴角,在時一心看來他是十分勉強。
她真是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她蹲下,調換了兩人的視線角度,雙手握住薊夜明的手,“她會一定好的.”
如果說什麼能個病人和家屬希望,那一定是相信。
相信,他們終會將病魔打敗。
時一心相信薊月明會恢復健康,同時也想將這份信念轉達給他們。
薊夜明的手在時一心的觸碰下緊握。
他們就這樣握著,對視著,誰也沒有說話。
女人的眼睛無比專注,最終還是薊夜明打破這樣的局面。
他拍了拍時一心的頭,笑了笑,“平時挺會說話的,今天就這兩句.”
時一心見他的情緒好了很多,轉而也回笑到說,“話不在多,貴在精.”
她蹲的有些累了,站起來。
“我說的話可準了,基本都實現了。
之前《重巒》,我說會拿到,就拿到了.”
“恩,今天是來討恭喜的嗎?”
“哪有?我是來看望月明的,你這都是順帶.”
薊夜明笑著擺了擺頭,知道女人這話是半真半假。
看月明是真,但真正的心思上或許是更擔心他。
“那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的順帶?”
“客氣客氣.”
“說好的,我過了《重巒》請你吃飯,不過我現在決定等月明好了,請你們一起吃.”
“那怎麼行?”
有點虛弱的女聲傳來。
“一心姐就是想偷懶,哥哥是哥哥,妹妹是妹妹,要分開吃,才對.”
薊夜明連忙起身,快步走到薊月明眼前。
“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他出聲問到,關心和擔憂盡在話語之間。
“一心姐,你看我的高冷哥哥,都變囉嗦老婆婆了.”
薊月明對著後一步走近的時一心笑說到。
“沒辦法,誰叫薊兄心裡眼裡現在都只有你這麼一個妹妹呢.”
“那可不一定.”
“暫時沒讓爸媽知道,作為兄長的關心你,有問題?”
薊夜明沉著臉說到。
薊月明朝時一心眨了眨眼,然後才說到,“沒問題,沒問題。
哥哥,最好了.”
無錯書吧薊夜明聽著,為她掖了掖被角。
“哥哥,我有點餓了,你去幫我問問醫生,我能吃點東西嗎?”
男人點了點頭。
“麻煩你陪她一下,護工還沒有來.”
薊夜明走之前向向時一心說到。
時一心滿口應下,舉手之勞。
待男人離開之後,時一心才轉向薊月明,“說吧,你有什麼陰謀?如果是會影響你健康的,我可是說什麼也不會答應.”
時一心看出來她是在故意支開薊夜明。
“我能有什麼陰謀?”
她笑著,是帶著蒼白的歡快少女的笑容。
說完,她的表情又慢慢的沉了下去,消瘦又蒼白的臉色,一時顯得更加惹人疼惜。
“一心姐,你坐.”
她用舌頭舔了舔有些乾的唇,時一心立馬拿去拿起一旁的水杯接了點溫水,餵了她一些,還用棉籤為她沾了沾唇。
“我知道我的病很嚴重,時間不多了.”
“亂說什麼呢?喬醫生說可以治的,你放心.”
薊月明似乎想扯扯嘴角,但是還是沒有弄出一個合適的笑顏。
“我爸媽能夠互相依靠,我最擔心只有我哥。
他這三十幾年,除了我也沒有什麼人能陪他一下,等我走了,我真怕他會太孤獨.”
薊月明對自己的病情並不看好,時一心不瞭解其中具體,說出來的話,她還是將它理解為安慰,不做考慮。
“所以,一心姐,我可以把我哥交託給你嗎?”
“我和你哥是好朋友,我肯定會幫助他.”
薊月明搖著頭,握住時一心的手,“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哥需要的不是朋友,是愛人。
如果是你,我就可以放心的離開了。
如果是你,我也一定能再堅持堅持,好看到你們的婚禮,”時一心一怔,萬萬沒想到薊月明還沒忘記撮合他們,這想象的內容還飛躍的很快。
而且薊月明已經知道喬斯年和她的關係。
電視劇裡,被病重之人拜託的橋段竟然真的發生在了她的身上。
一邊是時日不多的薊月明的拜託。
或許可以選擇隨著電視的風格,和薊夜明假扮一段時間情侶。
一邊是和喬斯年的情侶關係。
時一心眉頭微皺,回握著薊月明,眼神是一如既往的清明。
“月明,你會好的,你要相信醫生們.”
“你可以健康的陪著你哥,幫他找到一個最合適他的女人。
我不是那個人.”
“可是,我真的覺得你很好,我哥也是這樣覺得.”
薊月明執拗的說著。
她偶然碰見過,薊夜明看著手機小影片裡的時一心笑。
一向清冷的三十幾歲的大叔薊夜明,像個少年一樣笑著。
那一刻,薊月明就知道,他喜歡這個女人。
等她見到時一心時,薊夜明還時不時的偷瞄時一心,她就更加確定了。
“抱歉,月明。
謝謝你們的喜歡,可是就算真的是你臨終前的請求,我也不會答應.”
門外,正要推門的薊夜明聽到她們談話的聲音,鬼使神差的停了下來。
“一心姐,我哥……”“月明,我很喜歡很喜歡喬斯年。
他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愛的人,也一定會是最後一個.”
“……”此話一出,薊月明再想為哥哥爭取的心思,也不得不放棄。
“罷了.”
薊月明一轉憂愁的面容,神色頓時輕鬆不少。
“用苦肉計都沒成功。
一心姐這牆角也太結實了吧.”
“電視裡說,名花雖有主,也可以鬆鬆土。
都沒有教松不動,怎麼辦?差評.”
時一心失笑,輕輕點了點薊月明的額頭,“都這麼大了,還不知道電視劇裡都是騙人的.”
“你們在說什麼呢?”
薊夜明推門而進,說到。
“我在和一心姐說電視劇.”
薊月明說完,轉頭向時一心要了水,沾沾。
“你別瞎說就對.”
薊夜明走到她們跟前,“醫生說,你可以吃點清淡的。
我讓護工一會兒給你帶來.”
敲門聲響起。
喬斯年和王教授一起出現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