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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 誰有不平事!張彥新被殺!

“什麼,什麼不簡單,這事跟我老爹有什麼關係……”張彥新眉頭大皺,還在那裡嘀嘀咕咕。

而府衙的縣尉,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張彥新紈絝,他卻不傻。

眾人此時,明顯已經誤會了什麼。

可這會解釋,解釋有用嗎?人人都愛強權,人人也都恨強權!這也是為什麼,所謂強項令這一類的人,會在民間,乃至士林中大受歡迎的緣故!對於絕大多數的人來說,權威,就是用來挑戰的!特別是面對不公,誰不想站出來,還青天一個朗朗太平?!也別說世人有什麼迫害妄想症,而是見過的太多,懂的太多。

但凡權貴,有不欺壓人的?或者說,成了權貴,你不欺壓人,敢問,你還叫什麼權貴?無論在哪個世界,階級矛盾,永遠都是主流。

所以,鬥地主這種遊戲,才會如此受歡迎。

對於場上眾人來說,他們就是在鬥地主。

吏部天官,聽起來很牛逼,但其實,如果真惹起什麼民憤,分分鐘有的是人治他。

或者,也別說引起民憤了,就今日這情況,想必明天大早朝,必有言官御史,在朝會大殿上,參那張成褚一本。

一個小小的吏部天官之子,以權謀私,栽贓陷害,當然不算什麼大事,也不足以上達天聽。

但被他謀害的物件,以滿腔悲憤之情,當眾作出來一首華篇詩文,這就不一樣了。

最起碼,這就有了談資。

且隨著這詩篇的發酵,會有越來越多的人知道這回事。

所以此時,一幫好打不平的人也不怕把事情鬧大。

反正事情鬧得越大,對他們來說也沒有什麼。

難道那吏部天官,還能管到他們頭上?反倒是那位張侍郎,怕是就要倒大黴了。

此間齷齪事,懂的都懂。

真把官司打到御前,顏面盡失的,絕對是張侍郎這一家子。

四周圍的眾人還在追問王塵,到底有何不平,有何不公,是受了什麼迫害,何以念此斷頭之詩。

一個個的,儼然都是一副看熱鬧不怕事大模樣。

群情激奮。

所有人好像都在這一刻良知覺醒,公正心大爆發,人人都渴望公正與公義,人人都想當包青天。

儒衣店的老掌櫃悄悄縮回店鋪。

之前在店裡,大聲給縣尉叫好的讀書人,也一下不知出向。

要不說,讀書人,九竅玲瓏心呢。

這幫人,可是鬼得很。

眼見形勢好像有些不對,一幫人連見風使舵,不見蹤影。

稍微有羞恥心一點的,馬上躲起來,唯恐讓王塵認出自己。

絕一點的,直接就匯入叫囂著“公正、公義”的人群中,也在那裡跟著人群一起,在那裡大喊,各種為王塵抱不平。

從加害者,到聲援者,這幫讀書人的轉變,只用了一個轉身。

所以說啊,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心人。

平日裡,一口一個詩書大義,禮儀廉恥的是他們。

國難當前,一口一個“頭皮癢”,“水太涼”的也是他們。

橫豎都不虧,對他們來說,怎樣都行。

大紈絝張彥新,此時也看出了點不妙。

因為越來越多的人湊到他面前,開始對他口誅筆伐,不住謾罵。

這要擱平時,張彥新就該讓狗腿子打人了。

然而,洶湧的人潮,如浪一般朝他湧來,滾滾聲浪,更是有如實質一般在他耳邊嗡嗡作響。

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見識這種陣仗,當時,張彥新有些害怕。

“不是,你們這幫刁民想幹什麼?造反嗎?”

“別推我,別推我,該死,這是老子新做的衣服,面料可貴,弄壞了,你們賠不起……”“誰特麼敢扯老子!老子是吏部侍郎之子張彥新!當心老子把你們這幫刁民的狗腿打斷!”

張彥新開始有些語無倫次。

而衙役那邊,也不好受。

因為,任四周圍眾人如何叫喊,讓他訴諸冤屈,王塵自如青松一般,巋然不動,站在那裡。

他挺胸抬頭,面容剛毅。

都不用說話,只是站在那裡,其身體語言,已經說明了一切。

所以人們更激動了。

起初還只是語言攻擊。

漸漸的,語言攻擊變成了人身攻擊。

人們湊上前來,對著一幫衙役,這邊揪揪,那邊扯扯,情緒激動,總之是想替眼前這個遭受不公之人做點什麼。

衙役們一看,怎麼著,口頭上辱罵我們不過癮,還打算動手是不?有的衙役知道輕重,只是轉動身體,將伸出來的那些手甩開。

有的衙役就很不爽了。

當即是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將人們伸過來扯他們衣物的手拍開。

場面有些控制不住,難免就有那個出手重一點的,把人的手拍紅,或者拍疼的。

這一下,王都的居民們更不幹了。

哦,你們冤枉好人,為虎作倀也就算了,現在,還打人?當即就有那個氣不過的,直接就地躺下來,在那裡大聲叫嚷:“打人啦!打人啦!官差為虎作倀,逼死良民啦!”

其他人再一瞧,嘿,怎麼著,給權貴當狗也就算了,還敢動手打人?你們這幫狗當差的,無法無天了嗎?!“狗官!狗官差!”

“快特麼把人放了!”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在下今天倒要看看,你們這幫拿民脂,吃民膏的,到底要如何無法無天!”

群情更加激奮。

本來只是拉拉扯扯,這下,無數雙手伸出來,開始朝衙役身上打去。

“哎喲臥槽!”

“你們敢襲擊官差!”

“哎喲,別打了,別打了,各位老少爺們兒,真沒你們想的那些齷齪事兒……別打了!別打了!再打老子生氣了!”

事實證明。

這種情況下,理是說不通的。

本來還只是一場騷亂,很快,事態升級,騷亂變成了亂戰。

特別是當王塵念出: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

今日把示君,誰有不平事?這首詩時。

場面再度失控。

無數人叫嚷,叫囂,痛罵,甚至是憤而出手,血濺五步。

總之是徹底亂作了一團。

巡城司的人來了。

金吾衛的人來了。

縣府衙門的人增派了人手。

到最後,五城都衛府的人都來了,大軍雲集,這才制止住了這場騷亂。

從一更天,一直鬧到了五更天。

到最後,連大軍都出動,可想而知,這事兒鬧得有多大。

黎明破曉,騷亂終於停止。

偌大的鬧市區,卻被毀得不像樣。

作為主犯,王塵被帶走了,連帶著劉三一起,被關押在刑部大牢。

鬧事的一幫王都居民,雖說法不責眾,但有一個算一個,也被看押起來,等待最終的候審定罪。

事情完結了,好像又沒完結。

因為就在清掃街道的時候,眾人愕然發現,本應被帶回刑部,問清楚事情原由的吏部張侍郎公子,不知什麼時候,死在了街頭……這一下,事情徹底鬧大!